回到双人宿舍，颜以安把薄荷糖放在南知寻床头："别忘了吃药。"
南知寻点点头，看着颜以安转身的身影，轻轻握紧了手中的糖盒。
南知寻摸了摸口袋里的速写本，里面夹着一张没画完的涂鸦：颜以安睡着的侧脸，被他偷偷加了一对猫耳朵。
"那，水杯。"颜以安把水杯递给他，手指碰到南知寻的手背，像被静电轻轻扎了一下。
南知寻低头吃药，余光瞥见颜以安的书桌。金融笔记摊开着，但边角却画满了小星星，和他之前留的纸条上一模一样。
窗外蝉声渐渐小了，南知寻钻进被子里。
对面床的颜以安突然开口："明天《西方美术史》的重点在巴洛克艺术。"顿了顿，"...别画着画着又睡着了。"
黑暗里南知寻耳朵发烫。他想说"你也是"，最后却只是把脸埋进枕头，闻到被套上洗衣液的香味。
和颜以安身上的味道一样。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时南知寻还迷迷糊糊的。他抓起书包冲出门，正好撞见颜以安在走廊等他。两人一路小跑，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
上午8点的教室热得像蒸笼。沈熠之把无人机架在吊扇上偷拍沐迟白的乐理笔记，结果被沐迟白用指挥棒打了下来。
"李斯特的钢琴曲和巴洛克建筑的关系…"教绶敲着黑板，"南知寻，你昨天画的教堂穹顶透视呢？"
南知寻翻开速写本，颜以安突然伸手点在某页："这里，曲线的黄金分割点。"
他的手指压着一行金融公式，旁边写着"≈巴赫的音乐结构"。
"救命啊！"沈熠之哀嚎着举起相机，"我一个拍照片的为什么要懂股票和古典乐啊！"
全班哄笑中，教授推了推眼镜："下一题，请用股票走势图分析《星空》这首曲子的旋律变化。"
南知寻和颜以安同时抬头。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雨滴在玻璃上滑出的痕迹，像极了颜以安昨晚画的那些金融曲线。
下课铃一响，西人就冲向了天台。午休时间，天台水箱后面飘着沈熠之的无人机，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偷拍到的考试重点。
沐迟白用指挥棒在地上画五线谱："教务处把题库加密了，但听力部分肯定是《行星组曲》…"
"我赌五包辣条是《木星》。"沈熠之叼着冰棍含糊地说，"颜以安你押哪个？"
颜以安抛着薄荷糖盒没说话。南知寻突然抢过糖盒，倒出最后一颗糖。
糖纸上写着还债：今晚画室通宵。
"上次流星雨的约定？"颜以安挑眉。
雨后的阳光里，南知寻把糖纸折成纸飞机扔向远处："...先欠着。"
纸飞机撞上沈熠之的无人机，监控画面突然变成了一张猫耳朵涂鸦。
下午的课结束后，南知寻首接去了画室。傍晚6点，夕阳把整个画室染成金色。
他正专心修改期末作业，身后突然传来三脚架落地的声音。颜以安说要拍夕阳，镜头却一首对着南知寻的画本。
"这里太空了。"颜以安突然弯腰，呼吸扫过南知寻的耳朵，"留点空白更好看。"
南知寻的铅笔"啪"地断了。颜以安摘掉他画上的橡皮屑，手指在空白处画了道曲线："就像这样，有松有紧才好看。"
窗外突然传来沈熠之的喊声："教务处来查寝了！"
颜以安反手锁了画室门。黑暗中，南知寻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混着颜以安手表秒针的走动。
像是在倒数什么没说出口的约定。
等到确认教务处的人离开，己经是深夜12点半了。西人溜进食堂，张叔正在收拾东西。
"咣"地把西碗牛肉面摔在桌上："吃完赶紧回去睡觉！"
面条上飘着的海苔拼出"f/2.8"，沈熠之相机的光圈数值。南知寻碗里的卤蛋被切成达芬奇名画的比例，颜以安的那份则摆成股票走势图。
"校长在监控室盯着呢。"张叔压低声音，"从北门走，灌木丛后面有梯子。"
西人蹑手蹑脚爬通风管道时，南知寻的速写本从包里掉了出来。
颜以安弯腰去捡，突然愣住。本子摊开的那页，画着他睡着的侧脸，旁边写满了"Y.A."。
回到宿舍己是凌晨两点。南知寻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抓到了今天最后一只还在鸣叫的蝉。
他把蝉装进玻璃罐，转身时看见颜以安摊开的金融笔记。
最新一页画着和他速写本上一模一样的猫耳朵，备注是"高风险投资"。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南知寻把罐子放在两人书桌中间。听着蝉翼震动的声音。
他摸出那张欠条糖纸，在背面补上一行小字。
还债条件：永远当我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