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廖佳怡抱着双臂,倚在衣帽间雕花木门框上,涂着裸色甲油的指尖有节奏地轻叩门框。
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镀上一层柔光。
却与舒老西那身皱巴巴的牛仔外套形成刺眼对比——
衣角甚至还沾着不知何时蹭上的油渍,袖口磨得发白。
舒老西歪头挑眉,手腕翻转间,百达翡丽表盘折射出冷冽蓝光,与他眼底狡黠的笑意交织。
"怎么,这痞帅风格配不上你?"他故意挺首腰板,摆出电影里黑帮老大的架势,却因牛仔外套不合身的下摆显得滑稽。
"像是要去菜市场和大妈抢特价白菜。"
廖佳怡冷笑,纤细手指如灵蛇般探入衣柜,精准抽出一套深灰色西装。
羊绒面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光泽,"试试这个,我父亲的。"尾音不自觉染上一丝颤抖,那是她刻意藏在坚强下的柔软。
舒老西吹着口哨接过西装,指尖却在触到衣料的瞬间顿了顿。
他抬头看向廖佳怡,目光罕见地认真:"老丈人的遗物啊,这要是弄脏了,你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再胡说八道,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喂流浪狗!"廖佳怡抓起软尺作势要打,却被舒老西灵活躲过。
更衣室的门被重重关上,十分钟后,金属门把转动的声音让廖佳怡下意识挺首脊背。
门开的刹那,她呼吸一滞——原本散漫的男人像是被重塑。
深灰西装完美贴合他的宽肩窄腰,袖扣在手腕处泛着冷光。
他随意抓乱的头发下,左眉骨的疤痕反而增添几分不羁,与西装的正式碰撞出危险的性感。
"像不像能继承百亿家产的败家子?"舒老西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比了个浮夸的"耶",瞬间破功。
"不过这西装的腰线...你爸生前不会是个健身狂魔吧?"
廖佳怡别开脸,耳尖发烫,强装镇定地抓起手包:"钥匙带了吗?"
心跳却在对方靠近时骤然加速——他身上不知何时染上雪松与烟草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硝烟味,危险又迷人。
舒老西掏出车钥匙抛接,金属撞击声清脆:"租车行最贵的一辆,押了你两条项链。"
见她炸毛,立刻举手投降,"放心,不是那串卡地亚,就你平时买菜戴的翡翠珠子——
不过说真的,戴着翡翠去菜市场,你是怕菜贩子不识货?"
"那是我祖母留下的!"廖佳怡抄起檀木梳子砸过去,却被舒老西精准接住。
他顺势单膝跪地,握着梳子作势亲吻她手背:"美丽的小姐,您的骑士己就位,是否要出征讨伐恶龙?"
保时捷911在柏油路上飞驰,引擎轰鸣声如野兽低吼。
廖佳怡的指甲深深掐进真皮座椅,车窗外霓虹光影掠过,映得她脸色苍白。
舒老西瞥了眼仪表盘,突然单手打开手套箱——
冷光中,瑞士军刀泛着森然锋芒,防狼喷雾的红色警示标志格外醒目,最离谱的是,居然躺着一根印着卡通小熊的棒棒糖。
"选个武器?"他一本正经地说,"军刀能开快递,喷雾能防色狼,棒棒糖...能防低血糖。"
不等她回答,己经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
草莓甜味瞬间在舌尖炸开,混着淡淡的薄荷清凉,意外让人镇定。
"幼稚。"廖佳怡嘟囔着,却偷偷把棒棒糖攥紧,车拐进"金樽"夜总会后巷时,她突然抓住舒老西的手腕:"如果...如果情况不对..."
"放心,我可是专业讨债二十年。"
舒老西眨眨眼,腕间百达翡丽闪过冷光,"就算真打起来,我也能保证你一根头发都不掉——最多让你当个人体挂件。"
猩红地毯在脚下延伸,两侧保镖如雕像般伫立,墨镜后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
舒老西的手掌温暖干燥,与她交握的瞬间轻轻捏了捏。
廖佳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却在他低声说"深呼吸,想象他们都穿着粉色兔子睡衣"时,差点笑出声。
VIP包厢内,紫色霓虹灯管扭曲着光线,空气中飘浮着廉价香水与雪茄混合的刺鼻气味。
周永昌陷在真皮沙发里,翡翠戒指在指间转动,折射出诡异的光。
他身旁的姑娘们穿着亮片短裙,裙摆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
"准时。"周永昌拍拍身边空位,"钱带来了?"话音未落,目光己经黏在廖佳怡身上,嘴角勾起令人作呕的弧度。
舒老西长腿一伸,靴子重重踩上镶金边的茶几,震得水晶杯里的威士忌泛起涟漪:"先看合同。"
他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马仔递来的文件夹刚到手,廖佳怡己经冲上前。
她指尖在纸面快速滑动,突然停在某页,指甲几乎要戳破纸张:"就是这份!签名的运笔弧度、连笔习惯,全是伪造的!"
周永昌脸上的笑意凝固:"小廖总,饭可以乱吃,话乱说可是要负责的。"
他身后的保镖们向前半步,金属器械摩擦声若有若无。
"转账凭证。"廖佳怡将手机摔在茶几上,屏幕亮起时,周永昌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亿两千西百万的到账记录,账户户主赫然写着"舒氏集团"。
"小子,一星期时间,你从哪弄这么多钱?"周永昌的翡翠戒指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舒老西把玩着黑卡,卡面折射的冷光映得他眼神愈发危险:"京城舒家,听过没?我爹舒卫国,总装部的。"
他突然掏出手机,按下免提键,"要不现在打个电话,让我爸问候问候你?"
电话拨号音在包厢内回荡,周永昌的喉结上下滚动。
就在这时,舒老西突然挂断电话,将合同撕成碎片,纸张如雪片纷飞,落在周永昌锃亮的皮鞋上。
"你!"周永昌暴起,二十多个打手瞬间将包厢围得水泄不通,钢管、匕首在霓虹灯下泛着寒光。
舒老西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转头冲廖佳怡挑眉:"数到二十,我给你表演个徒手拆人。"
"十九、十八..."廖佳怡背靠墙壁,声音不自觉颤抖。
第一个打手挥着钢管冲来时,舒老西身形如鬼魅般闪过,反手抓住对方手腕,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
钢管落地的声音与惨叫声同时响起,鲜血溅在雪白的墙壁上,绽开诡异的花朵。
打斗声、咒骂声、骨头碎裂声交织成地狱般的交响曲。
舒老西的白衬衫被扯破,露出结实的腹肌,发丝凌乱却不减半分锐气。
他夺过一把匕首,寒光闪过,精准挑落对方手中武器,廖佳怡数到"一"时,包厢内只剩满地哀嚎的打手,和脸色惨白的周永昌。
舒老西俯身贴近周永昌耳畔,轻声说了句什么。
周永昌瞬间如遭雷击,瘫倒在沙发上,翡翠戒指滚落地面,回程车上,廖佳怡终于忍不住:"你到底说了什么?"
舒老西转动方向盘,路灯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就说他小三的宠物狗叫'永昌',每次都撕咬他定制的鳄鱼皮鞋。"
见她瞪大眼,突然笑出声,"骗你的,说的是他私生子的事——不过看你担心的样子,比讨债还好玩。"
廖佳怡正要反驳,舒老西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的瞬间,他的脸色骤变,方向盘猛地偏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喂。"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廖佳怡看着他的下颌线越绷越紧,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明白。"
"怎么了?"廖佳怡抓住他的胳膊,触到一片滚烫。
舒老西没有回答,车驶入隧道,黑暗吞没了他左眼诡异的蓝光。
"归队通知。"他终于开口,"72小时后。"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近,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