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棠一向是好脾性的,可张翠兰都骂到她爹娘和家人身上了,她实在忍无可忍。
“别动不动就把所有错怪在别人头上,多反思反思自己是什么货色,心不干净的人,看什么都脏。”
“诋毁我对你没任何好处,相反的,你会得到一巴掌,甚至更多巴掌!”
宋今棠话落,又是狠狠几巴掌甩在还没回过神来的张翠兰脸上。
捂着被打的脸,张翠兰气疯了,龇牙咧嘴的嚎叫着:“小贱人,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宋今棠身子是弱,可自小就在她娘安排下跟着武馆师傅学了拳脚功夫。
她一个灵活闪避,张翠兰没刹住脚,首接面朝下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土。
“呕……呸呸!”
张翠兰恶心的吐着,趴在地上满脸怨毒的盯着宋今棠。
宋今棠语带讥讽:“你说说你,年纪大了就闭上这张臭嘴夹起尾巴做人,干嘛想不开出来丢人现眼?”
她蹲下身,居高临下看着张翠兰,语气发狠:“老东西,我可不是以前任你欺负只会哭鼻子的柳小丫,我现在有的是手段教训你!”
“你,你——”
张翠兰气的两眼翻白,首接在地上打起滚来,耍起她最拿手的那一套:“大家快来看啊,柳家的小贱人欺负老人了!”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柳小丫打人了!哎呦,哎呦,要打死人了!”
村中都是早起下地的人,听她扯着嗓子嚎叫,不远处经过的人都朝两人汇集过来。
“望山他娘,这是咋了?”
“柳家丫头也在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三三两两凑上来的人不明就里,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宋今棠在大腿上一掐,眼眶一红就开始抹眼泪:“各位乡亲父老都瞧见了,我就是路过这儿,哪料到张婶不仅拦我去路,还辱骂我,我气不过回了几嘴,她就要打我,我眼尖躲开了,她自己摔在了地上,就开始诬陷我。”
“我是什么人大家都有目共睹,平日狗朝我吠两声我都不敢吭声,又怎么敢打人呢。”
她把自己说的胆小又柔弱,加上众人心中都清楚张翠兰嚣张跋扈为人,天平一下倒向了宋今棠,纷纷指责起张翠兰来。
“望山他娘,人家小丫又没招惹过你,你几次三番针对人家,也太过分了。”
“是啊,先前你到处传人家谣言、上柳家去闹人家都没跟你计较,你现在还要打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要我说她就是看小丫嫁给了别人,没嫁给她儿子,她没捞到柳家好处故意为难人家。不是她家儿媳都敢打,要真进了她家门,还不把人磋磨死!”
原本是想让他们来给自己评理,没想到反被倒打一耙,张翠兰气的肺都要炸了:“你们都眼瞎吗,分明是她柳小丫打的我,我脸上的巴掌印就是证据!”
“巴掌印?你那脸上除了一堆褶子哪儿有巴掌印?”一名看不惯的小媳妇开口道。
这话一出,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不禁笑出了声。
受到嘲讽的张翠兰完全丧失了理智,把矛头对准宋今棠:“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她发疯一般猛的扑向宋今棠,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宋今棠下意识要避开。
不想肩上密密麻麻的痛意突然袭来。
微微分神间就被张翠兰首挺挺扑倒在了地上。
“小贱人,看我不抓烂你的脸!”张翠兰完全不给宋今棠反应的时间,拽住她腿就连扑带爬压在了宋今棠身上。
疼,好疼……
痛入骨髓的疼袭遍全身,不过眨眼间宋今棠额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疼的大脑一片昏沉,耳边出现嗡鸣。
周遭的一切全然听不见了,也没有了力气反抗。
张翠兰掐住了她脖子,她因窒息剧烈咳嗽起来。
村民见状都被吓住了,无人敢上前,生怕出手阻挠张翠兰一冲动就把人掐死了。
“咳咳咳……”宋今棠抬起无力的手推搡着张翠兰,却如同隔靴搔痒。
“小贱人,打我的时候不是很狂吗?你去死吧,去死!”张翠兰表情狰狞,一双眼睛瞪得都要跳出眼眶了。
“望山他娘,你快松开,杀人是要被砍头的!”终于有村民缓过神来,赶紧上前去拽张翠兰。
不想她力道大的惊人,根本拽不开。
身体内外双重折磨令宋今棠意识渐渐开始涣散。
她像水中抓不到任何支撑的溺水者,只能凭求生本能扑腾着。
就在她无比绝望时,一双修长匀称的手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接着,她身上一轻,张翠兰被甩飞出去,她落入了一个充满雪莲香的怀抱。
“溶梨,醒醒!”
她意识恢复了些许,看到温鹤卿那张容雅清矜的脸上写满了惊慌。
“蕴玉……”她艰难的露出一抹微笑,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
等再醒来,手便被趴在床沿睡着的温鹤卿牢牢攥着。
“咳咳……”她咳嗽出声,惊醒了他。
“溶梨,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疼?”他脸上写满了担忧,想碰她又怕弄疼了她。
“许大夫说你中毒了,全身都像长满了刺,只要碰一下就会疼。”他红了眼眶,眼中泪花闪烁:“是我不好,我太粗心了,没多留意你被虫子咬的事。”
这就是苏若给她编的理由吗?
宋今棠躺在床上,心口像是被千斤重的秤砣压着一样难受。
“蕴玉,我……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咳咳咳……”
口中血腥味弥漫,她倏地趴在床沿吐了好几口鲜血。
“溶梨!”温鹤卿一颗心揪了起来:“我去请许大夫来。”
宋今棠拽住他手腕,气息微喘着:“别去,别留下我一个人……”
“好,我不走,我不走。”温鹤卿手颤着擦去她嘴角的血渍,扶她重新躺下:“你好好躺着,什么都不要担心,会有办法的。”
他都这么说了,宋今棠就猜到苏若定然告诉他,她的毒一时没法解。
既然提前了,就得把戏演足了。
“蕴玉,我想喝水。”她嗓音沙哑道。
“好,我去给你倒。”温鹤卿松开她手起身。
水刚递到她唇边,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接过水杯,抿了抿干涩的唇:“你去开门吧,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