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笑意盈盈。
温鹤卿没明白她要做什么,还是张嘴咬了一口。
“甜吗?”她嗓音脆然问。
两人不过一指宽距离,他曲着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微仰着脑袋凝视她,咽了口唾沫回道:“甜。”
她将剩下的糕点一并塞进他口中,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笑意:“我也要尝尝。”
话音落,她双手捧住他脑袋便深吻上去。
猝不及防被糕点抵住上颚,甜腻的糕点清香混和着碎屑哽在喉头,感受她的吻带来的滚烫酥麻感,温鹤卿漆黑墨瞳放大。
深长的一吻结束,她纤长的指拭过他唇角。
笑靥娇媚:“果真和夫君说的一样,甜。”
她温软的掌心缓缓移至他耳后,指尖还沾着糕点碎屑,过他耳垂时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温鹤卿脑袋后仰着,光风霁月的一张脸在月色照耀下越发容色不凡。
他眼尾泛着淡淡潮红,呼吸微促着唤她:“溶梨……”
她附在他耳畔,略带凉意的指尖把玩着他红透的耳垂,嗓音轻柔道:“夫君,不要叫我名字。”
这一刻,她只想做他的娘子,而不是柳溶梨。
“我还有个小名,叫阿棠,你叫我一声阿棠好不好?”她央求着。
温鹤卿心口颤了颤,那里似被无形的东西填满,爱意令他无条件的顺从着她:“阿棠……”
“夫君,我舍不得你。”宋今棠口头上说着违心的话。
“舍不得”三个字也不能说全是假的,至少有三分是真的不是吗。
成亲一个月,对他,她并非没有一丝真情流露的。
只是她时刻都保持清醒,告诉自己不要深陷进去。
待明日以他血最后一次入药,她就必须要离开。
于彼此而言。
明日过后。
他们都只会成为对方短暂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己。
“阿棠,你快去快回,我会在这等你。”温鹤卿以为是要分别几天她舍不得,轻声安慰她。
“好,我答应你。”
他没有听出她语气中带着的一丝失落。
“夫君,我们在这里试试好不好?”她温柔的在他耳畔细语。
温鹤卿浑身血液翻涌,玉白的脸染上红霞。
“阿棠,地上凉,我们回——”
他话未说完,她双手己攀住他后颈,带着甜香的气息悉数渡进他唇齿间。
“我就想在这里,以天为被,地为床。”说话间,她解下头上红色发带束在他眼睛上:“只有你我。”
视觉骤然失去,温鹤卿薄唇微张,倒是感觉没那么羞耻了。
一想到要分离好几日见不到她,他不再纠结,手握住了她盈盈腰身,期待着。
尝到了糕点里混着他的气息,比蜜糖更教人醺然,宋今棠咬着他唇角轻笑:“蕴玉,你现在的样子,真想让人狠狠欺负你。”
温鹤卿脸颊越发烫了,甚至有些难为情的别过了脸:“……娘子,喜欢吗?”
“喜欢,我爱极了你这副模样。”她抚着他立体流畅的五官轮廓,首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
静夜沉沉,矮桌上的糕点不知何时打翻在了地上。
秋千旁草地上,热潮一阵高过一阵。
滚烫的体温烫的宋今棠忍不住轻颤着,唇间溢出令人脸红的轻吟。
很快,又被温柔的攻势慢慢抚平。
月亮躲进了云层,大地陷入黑暗之中,山峰起伏间在地面投下一层暗色阴影。
汗湿的发紧贴着脸颊,宋今棠感觉难受极了。
男子修长莹白的手拨开她湿发,在她唇间落下一吻。
接着她便感觉身子骤然悬空,本能的搂紧了他脖子,沙哑声音有气无力道:“去哪儿?”
温鹤卿一手搂紧她腰,一手托住她臀防止她掉落,迈着修长的腿往两人的寝居而去:“回屋,继续。”
还要继续?
她吓的身体一哆嗦,可怜巴巴的哀求他:“蕴玉,我错了。”
她总算是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这两日就不该撩拨他!
话说他每五日便割腕放一次血,为什么还能如此……厉害?
按理来说换做常人,早就虚弱的躺在床上进补了。
但温鹤卿吃了千年雪灵芝,每取一次血,不出三日伤口便恢复的差不多了。
所以取那点血对他来说基本不受什么影响。
就连“许大夫”说的可能会出现的后遗症他都没一点反应。
屋内。
夜风掠过雕花木窗,细纱帐幔如流云般翻涌。
顺着半开的窗倾泻而入的银白月光,将继续纠缠的一对身影镀出一层朦胧轮廓。
细碎的喘息声与紊乱心跳交织,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
……
“阿棠,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你别送了,回去吧。”
林中,宋今棠上了马车,和身姿清挺的温鹤卿挥手道别。
“一路平安。”
“好。”她面带微笑放下车帘,待彻底隔绝了视线,脸上笑容瞬间淡去。
易容的蝉衣对外面车夫轻声吩咐:“走吧。”
马蹄声远去,温鹤卿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望着马车消失方向,他低喃:“阿棠,我等你回来。”
出了竹林小屋,马车改道向柳家而去。
“姑娘,我们不能耽搁太久,苏若姑姑还在村外等我们。”蝉衣提醒。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宋今棠看着成熟了不少的蝉衣,握住她手:“杨阿婆对我不错,都要走了,我总得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到了柳家,宋今棠看着敞开的院门,抬手敲在门上。
一道苍老女音自屋内传来,一如她初来时那日:“谁在哪儿?”
紧接着头发花白的盲眼老人杵着拐杖从屋内出来,朝院门口喊:“是不是小丫回来了?”
宋今棠鼻尖一酸,捧着匣子进了院。
“是我,阿婆。”
“真是小丫啊,你这孩子,都出嫁了,怎的还三天两头往我这个老婆子这儿跑,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她嘴上嫌弃着,己握住了宋今棠的手:“来了就进屋,刚好陪阿婆说说话。”
宋今棠任她拉着进了屋,将熟悉的屋子扫视一圈后,她红着眼眶跪了下去:“阿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