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药,再给我一颗!”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苏若汗颜:“……姑娘,一颗就够了。”
避子药又不是糖,哪有一次吃几颗的。
“一颗真的够了?”宋今棠惊疑不定问。
她昨夜和温鹤卿在秋千架旁纠缠那么久,又在床上胡闹了近半个时辰,是真怕揣上了。
毕竟她为药引骗人感情这种事并不光彩。
加上她这身子不适合孕育子嗣,回头要有了娃就完蛋了。
苏若宽慰她:“姑娘大可安心,避子药是我亲自研制的,比一般避子药和避子汤药效好上两倍不止,且无任何副作用。”
听她这么说宋今棠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马车行至一处山脚下时。
天空开始飘朦胧细雨,雨势还越来越大。
途经普济寺去往京城路段。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陷进了泥坑里,车夫与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正在雨中检查车轴。
马车位于路中央,刚好挡住宋今棠所坐马车去路。
“姑娘,前面是温家的马车,陷进泥坑了,请求咱们帮忙拉一下。”车夫声音自外面传来,混杂着噼里啪啦的雨声。
温家?!
原本昏昏欲睡的宋今棠浑身一震,脑子瞬间清明。
苏若和蝉衣同样紧张起来,齐齐看向她。
沉吟须臾,宋今棠给蝉衣使了个眼色。
她们三人中只有蝉衣是易容的,只能让她露一下面。
多年的主仆默契让蝉衣立马会意,她慢慢掀起车帘看了眼雨中马车又忙掩上,用三人才听得到声音道:“姑娘,苏姑姑,真的是温家马车,我看到温家大公子了!”
同样的情境,同样的暴雨。
不同的是这次是对方马车陷进了泥坑。
宋今棠心头不禁心生感慨。
她与温鹤卿的交集从遇到温家马车开始,也从这里结束。
命运果真是神奇的东西。
若她猜的不错,温景昭此去,是接温鹤卿回京城的吧。
亦或者,顺带解决她这个“意外”。
她清醒的知道。
无论她是商女柳溶梨还是孤女宋今棠。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进得了温家那样的清贵之家。
思及此,她心底那点为数不多的不舍之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让车夫帮对方把车拉出来,看到马车疾驰而去后,宋今棠放下帘子一角,眸色晦暗。
永别了温鹤卿。
此生不出意外,他们将死生不复相见了。
……
竹林小屋。
午后温鹤卿正在书房看书,急骤的风忽的刮了起来。
接着淅淅沥沥的雨珠砸向大地。
他起初无甚在意,后面雨势渐大,他担心花圃里的垂丝海棠枝和梨枝被雨淹坏了。
就冒雨砍来竹枝给花圃上搭了个棚子。
等忙完,他整个人早己被雨淋的透彻。
待沐浴完换了身衣裳,见雨势依旧未减,他又担心起宋今棠来。
虽然大氅和雨伞他都给她备好了,但他总担心她会淋到雨受寒。
犹记得初见她时。
她就是一身湿漉漉的,那双杏眼弥漫着水雾,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兮兮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唇角便不自觉微微上扬。
明明她才走了两个时辰,他却感觉似有好几日那么漫长了。
阿棠,他的娘子。
她答应他的,两天后就会回来。
他会在这乖乖等她。
等她回来,再一起去京城。
就在他畅想他们以后的美好未来时,院门口传来急切敲门声。
天己经黑了,这个时候谁会来?
没有多想,他撑了雨伞去开门。
温景昭一身石青弹墨藤纹云袖袍立在门口,身后站着车夫和他的随行小厮,三人身上都沾染着一层水珠,明显是淋了雨。
没有多余客套,温鹤卿将人迎进了屋中,拿来干帕子。
“兄长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上次温景昭走时两人闹的有点不愉快,这次温鹤卿语调疏冷了些许。
“你娘子呢?”温景昭还是不愿承认宋今棠是他弟妹。
“兄长找她做什么?”温鹤卿声音清泠。
他冷然的语气让温景昭蹙了蹙眉头。
随意擦干脸上雨水,他抱怨道:“我大老远跑来接你,马车还陷进泥坑里了,要不是运气好路上遇上了辆马车,今夜指不定就在普济寺过夜了,你小子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温鹤卿丰神俊美脸上无甚表情道:“我娘子回娘家了,过两日才回来,我要等她回来才去回京。”
“回娘家了?”温景昭神色微变,嗤了一声,随口道:“还真是巧,你要回京城的节骨眼上她突然就回娘家了,还没带上你一起。”
“蕴玉,你莫不是被那女子骗了?”
温鹤卿俊逸的眉拧了拧,不悦道:“兄长休要污蔑我娘子,她怎会骗我!”
他不强调还好,一强调温景昭细细琢磨了一番,总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
京中多少贵女都入不了他这弟弟的眼,怎的来这乡下两个月就有喜欢的人了,还这么匆急就成了亲……
太不对劲了。
他表情肃了起来:“蕴玉,你快和大哥具体说说你和你那娘子是怎么认识的,我怀疑你真被骗了!”
至于是骗财、骗色,还是骗了其他的,只有清楚了始末他才能分析的出来。
温鹤卿沉下脸:“兄长,你适可而止,我娘子从未骗过我,你要再说这样的话,莫要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温景昭:……
他分明是替他着想,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和他翻脸?
头疼!
深吸一口气缓了缓,他平复好情绪:“好,蕴玉,你说她没骗你,那她娘家在哪儿,她告诉你了吗?”
他这一问,让温鹤卿怔住了。
在他印象中,她好像确实没说她娘家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又如何,她阿婆就住在村中,这总不能有假,他明日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想到此,他刚升起的那点疑心散了去。
倏地又懊恼起来。
她是他娘子,他该坚定的信任她,怎么能因为大哥的话就怀疑她呢!
“兄长不必说了,我娘子的为人我最清楚,她只是没告诉我她娘家在何处,其他的事并没对我有所隐瞒,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