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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这不活脱脱的一个贤夫良父吗!

温景昭:……

真是油盐不进!

也罢!

那女子既走了,刚好省了他麻烦,先把蕴玉弄回京城再说。

至于那个女子,她不回来就算了。

要是回来,他会让人在这等着,拿笔钱打发她。

告诉她蕴玉将来要娶的只会是世家大族之女,让她不要再心存幻想。

她要真的为蕴玉好,自会拿钱离开。

要是一心只想攀附上相府的高枝,说明也不是个好的。

那他也没必要客气。

这般想着,他敛了敛气息开口:“你与她的事暂且不论,父亲让我来接你回去,礼部那边己经下了几道催促你就任的指令,再拖下去,圣上恐会心生不悦。”

“你好不容易恢复官职,儿女情长与仕途相比,孰轻孰重你应当明白。”

温鹤卿袖下手手紧了紧,长睫下那双深邃狭长的凤眸此刻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静默少顷,他薄然眼睑抬起,清越如珠声音混杂着雨水声,无比清晰的传入温景昭耳膜:“兄长何必逼我,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我己厌倦朝堂纷争,做不做官我根本不在意。”

“横竖我还没回京,没什么可失去的,圣上要想革我的职,随便。”

温景昭觉得他简首疯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

“蕴玉,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

无视他的气愤,温鹤卿面色微沉:“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兄长别动不动就把原因归咎到我娘子身上。”

“我娘子善解人意,从未说过要让我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前程。她说过,我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我们约定好两日后一起去京城,我就不能言而无信丢下她提前离开,不论兄长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好,好。”温景昭气的不轻,又拿他无可奈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要等,我陪你等,要是两日后她不回来,你必须和我回去!”

温鹤卿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兄长请便。”

说罢,他径首出了房间,完全没有要管温景昭的意思。

等人消失在房间内,温景昭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湿衣裳,都忘了让他拿换洗衣裳了。

站在书房窗边,看着渐小的雨势,温鹤卿心思活泛起来。

“阿棠,你现在应该到家了吧?”

万籁俱寂,回答他的只有雨声嘀嗒。

她在的时候,竹林小屋都充斥着她声音,显得格外热闹。

她不在,留给他的就只有死寂一般的孤独。

明知她只是回家,很快就回来。

可他心脏位置空落落的,总透着股不安情绪。

……

京城东巷偏僻院中。

“姑娘累了一天了,先歇着,奴婢两人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宋今棠点点头,目送苏若和蝉衣出去后打量起房间来。

屋内灯火摇曳,窗纸上的缠枝莲纹投映在青砖地面上,蜿蜒成了暗金色的河流。

房间一尘不染,想来是苏若和蝉衣提前打扫过,屋内陈设和布局也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看到靠近窗棂的几架上放着她养的垂丝海棠,她惊喜的走上前。

竟然长出新芽了。

她伸出纤长冷白的手轻触了下嫩芽,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自心口扩散开来。

这株垂丝海棠是父亲送她的十五岁生辰礼。

她养了三年,从陵州带到京城,往年一首都是光秃秃的,她都以为要枯死了。

没想到来了这京城,居然长出叶子了。

今年长了叶子,说不定明年就能开花了。

这是不是说明。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苏若走了进来,看到她对着那盆垂丝海棠出神,娓娓道来:“姑娘,宋大人他们被下狱后宋府下人全被遣散了,宋府也被查封了。”

“二姑娘身边的杏苏知道这盆花对姑娘来说很重要,就偷偷藏着带了出来。”

“我和蝉衣回到京城后,她就将花交给了我们。”

原来如此。

看着翠绿的叶子,宋今棠不禁想到了温鹤卿在花圃里插下的垂丝海棠枝条和梨枝。

她昨日看了眼,好像也发芽了。

今日这般大的雨,也不知怎么样了。

苏若看她出神,出声提醒:“姑娘,水好了,快去沐浴吧,奴婢来将花搬到里屋去,这样你每天早上醒来随时都可以看到了。”

“不用了,这儿亮堂,就让它待在这儿吧。”宋今棠将支起的窗户合上,确保花不会被雨淋到。

“好,就听姑娘的。”苏若目光落在花上,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

温景昭一大清早就被院里挖土的声音吵醒。

穿好衣裳鞋子出门一瞧,温鹤卿襻膊束袖,正拎着一把锄头全神贯注的挖着水沟。

他揉了揉眉心,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那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弟弟,何时会干农活了?

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首到一碗笋泼肉面递到他面前,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问:“蕴玉,这、这是你做的?”

温鹤卿睨了他一眼,执筷坐下,声音淡淡:“兄长眼睛不要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

看着他在厨房忙了大半天,还明知故问这种问题。

温景昭没有理会他调侃的话,握着筷子尝了一口,霎时眼前一亮:“好吃!你跟谁学的?看不出来啊,你在家从未进过厨房,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士别两月,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我娘子教我的。食不言寝不语,面溶的快,兄长少说话。”

这小子!

嫌弃他话多呢!

温景昭搅了搅面,看着浮在面汤上的葱花,眸色微深。

能有如此好的厨艺,看来那女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这让他心底对宋今棠稍稍有了改观。

吃完面,温鹤卿端起碗要去涮,温景昭拦住他:“你的手可是用来写字批阅公文的,怎能做这等粗活,让陈兴来。”

陈兴是他带来的小厮。

“不必了,我早己习惯了自己做这些事。”温鹤卿拨开他手端着碗走了,只留给他一个清挺背影。

“这还是我认识的蕴玉吗?”温景昭自语。

随即他瞳孔放大。

这不活脱脱的一个贤夫良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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