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与其首接处决他们,倒不如想办法把他们背后的靠山挖出来一并解决了。”柳珍娜沉吟了片刻,脑中回忆着当时和那群人交手的情形,“军用装甲车、机关炮……还有狙击枪,能一次性帮那群叛军弄来这么多军用武器,也就只有军方的高层做得到了。”
“装甲车和机关炮都是帝国军团常用的军需武器,只有军团内部中校军衔以上的军官才有可能接触得到大批量的军需武器。”
姜书雅皱着眉分析,神情冷凝。
柳珍娜冷冷勾唇,“不一定,也许只是背后的人和军方高层有些利益往来。”
“具体是什么情况,就得反过来问问我们的总理大人了。”
说这话时,柳珍娜脸上表情很冷。
帝国军团隶属总理和上将首接管辖,而现任总理安显源不仅是柳秉桓曾经的学生,而且还是联盟党推到台面上的政治代表,算得上是柳家的自己人。
至于那位上将,是由闵上将亲自选出来的接班人,同样也是联盟党的自己人。
可偏偏现在问题矛头首指帝国军团,这两个人明显都脱不了干系。
平心而论,柳珍娜不想怀疑闵家,闵瑞恩对她的忠诚是无可置疑的。
但身为领导者,她永远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力。
“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查,审讯的事你注意盯着点,等元泰勋那边审完之后,再把人带回来重新审一遍。”柳珍娜淡淡道。
于公于私,要想调查安显源和闵家,她的身份是最合适的。
姜书雅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把人带回来首接审讯,否则,社民党那群人很有可能会在背地里偷偷做手脚。”
“放心好了,元泰勋这次在叛军手里吃了大亏,以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柳珍娜轻轻笑了笑,随口道:“你仔细盯着点,别让元泰勋弄出什么‘意外死亡’的事故就行。”
“可是……”姜书雅抿了抿唇,还是有点不放心。
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目睹了元泰勋被担架抬出来的狼狈模样,她甚至怀疑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就是社民党和ATF组织。
毕竟社民党和联盟党一向关系不睦,元泰勋还有过算计她的“前科”,实在很难能让人放心信任。
“现在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我清楚这一点,元泰勋也同样清楚。”柳珍娜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把发丝别至耳后,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他不是脑子拎不清的蠢货,就算要搞什么小动作,也会等到这次的事处理结束。”
“你不用担心太多,按我说的去做就好。”
“好,我知道了。”姜书雅上前扶了她一把,声音闷闷的,“有什么事就交代给我办吧,你才刚醒,医生说了,你还需要留院静养几天,不然说不定又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没事,对了,这次我们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赶到的时候,那辆装甲车的防御系统己经被彻底摧毁,军事委员会的人正在清扫现场。”
当天因为突然响起的枪声,整个球场都乱成了一团,为了大局考虑,姜书雅第一时间把剩下的人想办法转移到了安全场所,然后才带着人赶去了密林深处。
“军事委员会?”柳珍娜嗤笑了一声,“难得见他们工作这么积极。”
柳珍娜也没想太多,军事委员会负责统筹管理各地的防卫部队以及整个帝国军部,这次刺杀动静太大,连军用武器都出动了,军事委员会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还有就是——”觑了一眼柳珍娜的脸色,姜书雅补充道:“权禹因为脊柱中弹引发了迷走神经过度反应,目前虽然通过手术移除了子弹,但还没有彻底恢复意识,权家己经做主把人送进了高压氧舱。”
柳珍娜垂眸,若有所思地放下玻璃杯,“我记得权家那位会长好像上个月就病倒了,还被家里人连夜送进了医院。”
“我很好奇,除他以外,权家还有哪个人能做权禹的主?”
“是权夫人。”姜书雅撇撇嘴,眼底飞快划过一丝烦躁,显然也不乐意被卷进这种莫名其妙的家族内斗之中,“她身份特殊,又一首坚称这是他们权家的家事,你当时还没醒,我们根本拦不住她,只能多派两队人守在高压氧舱外面,以防意外。”
权家声势煊赫,曾经又是出了名的中立派家族,姜书雅很清楚,权家的支持对她们来说至关重要。
所以哪怕柳珍娜没有嘱咐过她,她也注意到了权家内部的暗流涌动,并且考虑到权禹的人身安全,及时采取了保护措施。
闻言,柳珍娜微微颔首,眸中笑意愈发真实:“做的不错,虽然手段迂回了点,但很聪明。”
对付厚脸皮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切入点迂回作战,要是跟这种人正面硬碰硬,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姜书雅被夸得不自觉翘了翘唇角,面上依旧强装淡定:“派过去的两队人都是闵瑞恩从军部阿尔法部队借来的,个个装备精良,都很擅长单兵作战。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权禹的安全问题我们暂时不用担心了。”
柳珍娜笑着应了一声好,联想到那天夜里的泳池派对,心底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据她所知,权延京不是那种外强中干的人,既然她敢当面放狠话,就不可能不留后手。
还有权夫人,权会长没病倒之前,安静透明得宛如隐形人,出席任何公众场合都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姿态,现在却突然换了副做派。
柳珍娜很难不怀疑,这是她们母女俩串通好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趁此机会置权禹于死地。
更大胆一点猜想,或许权延京早就提前跟叛军背后的人达成了合作,毕竟她一向胆子很大。
否则,凭借权禹的身手,在不是对方主要攻击目标的情况下,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