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易姓封魂

霜华城的晨雾如纱,笼罩着天工坊的白塔。塔顶密室中,诸葛青峰——现在该称他为欧阳青了——正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左臂空荡的袖管被精巧地收束在腰侧,一袭墨蓝色长袍衬得他越发清瘦。最显眼的变化是面容,苏清玥亲手施展的"易形术"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岁,眉宇间的沧桑也被一抹冷峻取代。

"爷爷..."软糯的童音从身后传来。己经改名为欧阳澄的小谨言摇摇晃晃地走来,小手举着一块青玉令牌。孩子这两月在天工坊的调养下长大不少,己经能说简单的词语。

欧阳青弯腰接过令牌,上面镌刻着"澄"字,周围环绕着细密的阵纹。"这是你的身份令符,以后要随身携带。"

苏清玥推门而入,月白长裙上绣着银色阵图,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时辰到了。"她指尖轻点,一道灵光没入欧阳澄眉心,孩子的容貌随之微妙变化,原本与诸葛家一脉相承的凤眼变得圆润了些,连发色都浅了几分。

"记住,从今日起,你们是来自南境'青冥山庄'的欧阳氏。"苏清玥严肃道,"诸葛青峰与诸葛谨言己经死在鬼哭峡,这是寒霜村收到的消息。"

欧阳青——现在是欧阳青了——喉结滚动了下。两个月前,当天工坊的队伍带着千年雪松芯前往寒霜村时,他跟孙儿己经开始了在天工坊的秘密生活。对外,那支队伍带回了诸葛祖孙伤重不治的噩耗;对内,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正在悄然进行。

苏清玥知道他要问什么,铁山接任了村长之位,寒霜村正在恢复生机。"

她蹲下身,为欧阳澄整理衣领。孩子胸前悬挂的混沌玉简————散发着柔和的青光。"澄儿,今日是你的拜师大典,要乖乖的。"

欧阳澄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却紧紧抓着祖父的衣角不放。

"走吧。"苏清玥起身,长袖一挥,密室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旋梯。

天工塔底层大殿己经布置成庄严的典礼现场。七十二盏青玉灯悬浮空中,构成周天星辰之局。地面用灵砂绘出巨大的阴阳鱼图案,西角分别站着持剑、执符、捧鼎、握尺的西位长老。

欧阳青牵着孙儿踏入大殿的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阵启!"苏清玥清喝一声。

地面阵图骤然亮起,青金二色灵光如水流般沿着纹路蔓延。欧阳澄突然松开祖父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向阵图中央,小脸上满是兴奋。更惊人的是,他所过之处,阵纹自动变化重组,竟衍生出更为复杂的图案。

"天生阵体!"持剑长老失声惊呼。

苏清玥眼中精光闪烁:"诸位长老都看到了,此子确为阵灵血脉无疑。今日拜入我门下,将承天工坊正统阵道。"

她缓步走到阵图中央,取出一枚青铜小鼎。鼎中盛着半透明的液体,表面浮动着星辰般的光点。

"欧阳澄,可愿拜我为师,习天地阵道?"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只是好奇地盯着小鼎看。欧阳青在阵外轻声道:"澄儿,说'愿意'。"

"愿...意..."欧阳澄奶声奶气地重复,伸手想去碰那些光点。

苏清玥微微一笑,指尖在鼎中轻蘸,然后在孩子眉心画下一个繁复的符纹。符纹成型的瞬间,大殿穹顶突然投射下一道星光,将师徒二人笼罩其中。

"礼成!"

随着这声宣告,殿内所有天工坊弟子齐齐躬身:"恭贺坊主得收高徒!"

欧阳青站在欢呼的人群中,却感到一丝莫名的违和。这场拜师礼太过隆重,隆重的有些不正常。尤其是西位长老眼中闪动的神色,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期待?

仪式结束后,苏清玥将欧阳澄交还给他:"孩子需要休息。明日开始,每日辰时带他来白塔顶进行药浴,增强肌骨"

"坊主。"欧阳青忍不住低声问道,"澄儿才一岁,是否太早了?"

苏清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澄儿虽是天生阵体,但只有自身无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阵法强大的是术,而自身才最为重要,往往一般的阵法师都忽略了自身体质的修炼。

回到安排的住所后,欧阳青仔细检查了孙儿的情况。除了眉心多了一个淡青色的星形印记外,孩子看起来并无异常,甚至比往常更加活泼。

"爷爷,看!"欧阳澄突然举起小手,指尖竟有细小的光点流转。那些光点无意识地组成一个简易的防护阵图,虽然转瞬即逝,但己经足够惊人。

欧阳青心头一震。这就是阵灵血脉的天赋吗?难怪苏清玥如此急切...

窗外,霜华城的夜色渐深。远处天工塔顶层的灯光依然明亮,隐约可见有人影在窗前踱步。欧阳青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塔内正在进行一场关于他孙儿的秘密议事。

天工塔顶层密室中,苏清玥面前悬浮着一面青铜古镜。镜中显现的赫然是寒霜村外的幽灵谷景象——八根重新焕发光彩的御寒柱环绕山谷,形成一个巨大的封印结界。

"确认了吗?"她头也不回地问道。

持剑长老躬身回答:"己经反复查验。封印确实只能维持五十年,而且......

密室陷入短暂的沉默。西位长老交换着眼色,最后还是最年长的执符长老开口:"坊主,那孩子真的能...?"

"他还只是个孩子..."握尺长老说道。

苏清玥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坚毅:"所以我们要争分夺秒。从明日开始,动用天工坊全部资源培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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