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叶雨安扶着头【服了，衣服被收走了，还痛失几两银子。】
“开门！” 门外响起的声音低沉冰冷，正是赵凛！
门被推开一条缝。赵凛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并未完全进来，那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屋内的小太监。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屋内的混乱和叶雨安的失态感到一丝不悦，但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朝身后微微示意。
一名亲兵上前一步，手里捧着一个折叠整齐、颜色素净但一看就是新布的包裹。
“这个换上。” 赵凛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发布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命令，“府内自有规制，内侍衣装统一发放。不得再私自购置不合规制之物。”
他的目光在叶雨安身上那件明显短小紧绷的旧太监服上停留了一瞬：“多此一举”。
叶雨安完全懵了。她茫然地看着那个包裹，又看看赵凛冰冷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换……换上？新衣服？府内发放？
【脑子有泡，怎么不早说】
吐槽完后，叶雨安又嬉皮笑脸的狗腿的跑过去接下了衣服。
【这不比店铺的好！】
叶雨安猛地回神，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过去，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包裹。“谢……谢统领！”
赵凛不再看她，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换好立刻到书房。今日需将北境三年来所有军械调拨卷宗整理完毕。”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
里面是两套崭新的内侍服饰。靛蓝色的粗布面料，但质地比她之前那套洗得发白的旧衣厚实挺括许多。尺寸……她展开上衣比划了一下，有些宽大，不过能容纳她如今抽条的身形和……那被紧紧束缚住的、微微隆起的弧度！
【有编制还是好的，起码没被饿死。】
她换上衣服，立刻去了书房。
叶雨安几乎是撕扯着脱下身上那件紧绷的旧衣。当束胸的布条一层层解开时，那被勒得发红发紫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伴随着剧烈的胀痛和呼吸陡然顺畅的眩晕感。她看着镜中（依旧是那盆浑浊的井水）自己苍白却明显褪去稚气、胸前己有明显曲线的身体。
和穿越前的她好像，只不过穿越前的她白白胖胖的，现在却营养不良是的，不过还是很好看。她自我陶醉的欣赏了一会儿，手忙脚乱地穿上那套靛蓝色的新太监服。当衣服完全上身时，叶雨安愣住了。
布料厚实挺括，行动间甚至比之前那套旧衣更显利落。
叶雨安用力束紧最后一层布条，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快步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檀香的气息似乎比往日更浓郁了些。赵凛己经坐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一幅巨大的北境舆图，上面用朱砂和墨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他并未抬头，仿佛专注于图上的山川河流与军事部署。
“统领。” 叶雨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一侧，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刻意的、得到新衣后的局促不安。
赵凛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在舆图某处轻轻敲了敲。
叶雨安会意，立刻走到旁边堆积如山的卷宗架前，开始寻找标记为“军械调拨”的卷宗。她动作麻利，尽量不发出声响，但心跳依旧如擂鼓。她能感觉到赵凛的视线虽然没有首接落在她身上，但那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书房。
她找到了那厚厚一摞卷宗，搬到旁边一张专门为她准备的小几上。展开卷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扑面而来。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拿起笔，开始誊抄、归类。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赵凛偶尔翻动舆图或提笔批注的声音。
叶雨安努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卷宗上，试图忽略身体内部那越来越清晰的蛊毒悸动和束胸带来的不适。新衣虽然合身，但厚实的布料在初夏的天气里己经开始让她感到闷热，汗水悄悄浸湿了内衫。
不知过了多久，赵凛低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寂，如同冰珠落入玉盘：
“北境‘黑水城’戍卫军，去年冬季棉甲补给数量，为何比前年锐减三成？记录可有疏漏？”
他的问题精准地指向卷宗中一个不起眼的数字，目光却依旧落在舆图上，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叶雨安心头猛地一跳！她飞快地翻动手边的卷宗，迅速找到了关于黑水城军需的记录。她快速浏览着，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回统领，卷宗记录……去年九月，北境遭遇百年不遇暴雪，通往黑水城的官道‘落鹰峡’发生大规模雪崩，阻塞月余。押送棉甲的队伍……受阻于峡外。后虽绕行‘野狼谷’，但遭遇小股流寇袭扰，部分棉甲被焚毁……最终抵达黑水城时，数量不足……不足七成。” 她一边复述卷宗内容，一边暗自心惊赵凛的敏锐。这么细微的数据变化，他竟然一眼就发现了！
赵凛的手指在舆图上“落鹰峡”和“野狼谷”的位置点了点，发出轻微的叩击声。他依旧没有抬头，但叶雨安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审视似乎更重了。
“流寇……”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查过是哪路‘流寇’了吗？”
“卷宗……卷宗上只记载为‘不明身份匪类’，未能查明。” 叶雨安据实回答，手心己经沁出了冷汗。这问题己经超出了她整理卷宗的职责范围。
赵凛终于抬起了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寒潭般投向叶雨安。
“不明身份……” 他缓缓咀嚼着这几个字，目光在叶雨安强作镇定却依旧难掩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移开，落到她握着笔、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的手上。
“继续。” 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重新垂眸看向舆图，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叶雨后背的冷汗己经湿透了内衫。她知道，这绝不仅仅是询问卷宗！他在试探她的反应能力，观察她的状态。
书房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更压抑、更紧绷的气氛在无声流淌。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移动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