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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打包带走

“臭死了,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是想腌入味了卖给酱菜铺子吗?!”

谢临渊那声带着极致嫌恶和滔天怒火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洗衣房上空。

叶雨安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冻在了原地。那熟悉的、带着刻薄尾音的傲慢腔调,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遗忘的角落。

【谢临渊?!】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被极致的寒意冻住,让她手脚冰凉。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想低头,想把自己缩得更小,想立刻消失在泥泞里。

但谢临渊那双燃烧着怒火、却死死钉在她脸上的桃花眼,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她能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到自己此刻的倒影——灰头土脸,衣衫褴褛,浑身湿透,尤其是那双暴露在寒风中的、红肿溃烂、丑陋不堪的手!

旁边的刘婆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她虽然不认识这位通身贵气的公子爷,但那身行头、那股子能把人冻僵的煞气,还有那句指名道姓的怒吼,都让她明白自己摊上大事了!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泥水里,头磕得砰砰响:

“公……公子爷息怒!公子爷息怒啊!老奴该死!老奴有眼无珠!这贱奴……不,这小公公干活偷懒,老奴……老奴只是按规矩管教……求公子爷饶命啊!” 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谢临渊像是根本没听见刘婆子的哭嚎。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终于从叶雨安那张沾满污垢、写满惊愕和难堪的脸上移开,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落在了刘婆子那只刚才狠狠戳过叶雨安额头的、枯树皮般的手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刘婆子惊恐的抽泣和寒风穿堂的呜咽。

谢临渊薄唇紧抿,勾勒出一个极其冷酷的弧度。他微微偏过头,对着门外,用一种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却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语气,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门外闪入!速度快得只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那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谢临渊身侧半步之后,微微躬身,如同一把出鞘即饮血的利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来人全身包裹在玄色劲装里,脸上覆着半张冰冷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寒潭深渊的眼睛。他的右手,正按在腰间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刀柄上,那刀刃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谢临渊这次长记性了,带了他的贴身影卫——墨痕!

墨痕的出现,让洗衣房本就降至冰点的温度又骤降了几分。所有洗衣妇人都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刘婆子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连求饶都忘了,只是瘫在泥水里,浑身筛糠般抖着,惊恐绝望地看着墨痕按在刀柄上的手。

“不……不要!公子爷饶命!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婆子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拼命磕头。

谢临渊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的垂死挣扎。他冰冷的目光再次转向叶雨安,带着一种审视、一种等待、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的期待。

他在等她的反应。

叶雨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看着谢临渊那冰冷无情的侧脸,看着墨痕腰间那随时可能出鞘的、泛着幽蓝冷光的利刃,再看看泥水里吓得失禁、涕泪横流的刘婆子……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她知道谢临渊做得出来!这个无法无天的纨绔,为了泄愤,为了他口中所谓的“脏了他的眼”,真的会当场剁了刘婆子的手!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住手!谢临渊!不要!”

她的声音在死寂的洗衣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谢临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她首呼其名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被打断的不悦。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命令我?

墨痕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一顿,那双冰冷的眼睛透过面具的缝隙,毫无感情地扫了叶雨安一眼。

叶雨安被谢临渊那一眼看得心头发寒,但她知道没有退路了。她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尖锐,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急促解释,语速飞快:

“谢……谢公子!这里是将军府!赵将军的府邸!这位嬷嬷是府里的管事,她……她只是按规矩办事!是我自己笨手笨脚没做好!求公子高抬贵手!您若处置了她,将军那边……我……我就活不成了!”

她把“将军府”、“赵将军”、“活不成”这几个字眼咬得极重,目光死死盯着谢临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她必须让他明白利害关系!剁一个婆子的手事小,但因此打草惊蛇,暴露她与谢临渊的关联,让她陷入万劫不复,这才是最可怕的!

谢临渊静静地听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怒火依旧在燃烧,但似乎被叶雨安那番话里的“将军府”、“活不成”以及她眼中那份真实的、濒临崩溃的恐惧稍稍压下去一丝。他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浑身湿透、双手红肿溃烂却还在为仇人求情的小太监,只觉得一股邪火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淤积在胸口,憋闷得他几乎要爆炸!

她怕赵凛?怕到连一个欺辱她的老虔婆都不敢让他动?

她这副鬼样子,就是因为那个姓赵的?!

“呵……” 一声极其短促、带着浓浓讽刺的冷笑从谢临渊的鼻腔里哼出。他猛地甩了一下宽大的雪白锦袖,动作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嫌恶。

“规矩?”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带着刻薄尾音的傲慢腔调,目光扫过依旧跪在泥水里抖如筛糠的刘婆子,如同在看一堆垃圾,“本少爷管他什么规矩!脏了我的眼,就该……”

“少爷。” 一首如同雕塑般沉默的墨痕,突然用极低的声音开口,打断了谢临渊的话。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洗衣房门口几个闻声探头、却又被墨痕气势所慑、不敢靠近的将军府护院,意有所指。

谢临渊的话戛然而止。他当然明白墨痕的提醒——这里是赵凛的地盘,不宜闹得太大。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强行压下那股翻腾的邪火。他不再看刘婆子,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冰冷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叶雨安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挑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安公公”

不再是“小安子”或“小矮子”。

“把你那身腌臜的皮给我扒了!立刻!马上!” 他的语气充满了极致的嫌恶,仿佛她身上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瘟疫,“还有你这双……”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红肿溃烂的手,眉头拧成了死结,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膈应到了,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收拾干净!”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的墨痕,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带走!”

“是!” 墨痕应声,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如同捕猎的鹰隼,一步上前,无视叶雨安的惊愕和下意识的后退,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冰冷力量,瞬间禁锢了她的挣扎。叶雨安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拖拽着向前踉跄!

“放开我!谢临渊!你干什么!” 叶雨安又惊又怒,顾不得伪装,奋力挣扎起来。被带走?被谢临渊带走?那比留在洗衣房还要危险百倍!她所有的计划都将被打乱!她会被带去哪里?赵凛和萧玦会怎么想?她会被当成谢临渊的探子立刻处死!

“闭嘴!吵死了!” 谢临渊被她挣扎的动静和反抗的语气彻底激怒,猛地回头低吼一声,俊美的脸上满是戾气,“再吵就把你嘴堵上扔进护城河喂鱼!”

他不再理会叶雨安的挣扎,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洗衣房外走去,雪白的锦袍下摆扫过泥泞肮脏的地面,留下刺目的污痕。

墨痕面无表情,如同拎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紧扣着叶雨安的手腕,毫不费力地拖着她跟上谢临渊的步伐。

“放开!我自己会走!” 叶雨安挣扎无果,手腕被捏得生疼,只能被迫踉跄着跟上。在经过在地、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的刘婆子身边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对方眼中残留的惊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洗衣房的大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些或惊恐、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冰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平息叶雨安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被墨痕强硬地拖拽着,穿过将军府后宅曲折的回廊和冰冷的小径。沿途遇到的仆役纷纷惊恐地避让到一旁,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窥视着这诡异的一幕——那位通身贵气、却满脸煞气的公子,和他身后那个被冷酷影卫拖着的、狼狈不堪的小公公。

叶雨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能感觉到那些窥视的目光,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她的背上。她知道,消息会像风一样立刻传到赵凛的耳朵里。

“谢临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叶雨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绝望。

谢临渊头也不回,脚步更快了,只冷冷地丢过来一句:

“闭嘴!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再废话一句,打断你的腿!”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一种被忤逆的暴戾。墨痕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捏得叶雨安腕骨生疼,几乎要碎裂。

她被粗暴地拖拽着,像一件被缴获的战利品,穿过一道道门禁,最终被带到了将军府西侧角门外。

门外停着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车身是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镶嵌着温润的玉石。拉车的两匹骏马通体雪白,神骏非凡。车前侍立着几名同样身着劲装、气息沉凝的护卫。

墨痕没有丝毫停顿,在护卫打开车门后,如同扔一件垃圾般,将挣扎不休的叶雨安猛地推搡进了温暖却带着浓郁熏香的车厢里!

“砰!” 车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叶雨安被摔在铺着厚厚雪白狐裘的柔软车座上,车厢内温暖如春,熏炉里燃着名贵的香料,香气馥郁。但这极致的奢华和温暖,却让她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冷和窒息般的恐惧。

她抬起头,正对上随后弯腰钻进车厢的谢临渊那双冰冷审视的桃花眼。

他站在车门处,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狐裘里、满身狼狈泥污、如同受惊小兽般的叶雨安。他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在她红肿溃烂的手上停留片刻,随即猛地移开,仿佛那是什么极其碍眼的东西。

他抬手,极其不耐烦地、带着浓浓嫌弃地开始解自己那件价值连城的雪狐裘滚边锦袍的扣子,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撕碎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 他一边解扣子,一边对着叶雨安,用一种近乎命令、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烦躁语气低吼道,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忍耐的极限:

“把你这身腌臜破烂给我脱了!立刻!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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