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酸了些,但山楂罐头还是好吃的,吃起来也开胃,还可以做糖葫芦,沈攸禾两人摘了一些。
不远处灌木丛中,生长着一丛灯笼似的橘红果子。
红姑娘果,也叫红酸浆果,不同于黄灯笼果的酸甜可口,红姑娘果大多是医用,对治疗嗓子痛有奇效。
沈攸禾蹲下身子摘下几个,收进背篓,看着晶莹剔透的果子,忍不住咬了一小口。
沈攸禾:“呸呸呸!”苦到怀疑人生。
越往高处走,树荫越密。路过一大片藤蔓时,沈攸禾和秦默停下了脚步。
只见缠绕在老榆树的藤蔓,正垂下一串串青绿色的小果子,乍一看像小小的灯笼。
“是圆枣!”
沈攸禾心头一喜,酸苦辣尝个遍,现下终于吃到甜果子了!
秦默动作更快,身手敏捷地三两步顺着陡坡滑下去,抓住一根粗藤往下拽,熟透的果子随即扑簌簌掉进沈攸禾铺开的布兜里。
沈攸禾捻起一颗软透的圆枣子,剥开薄皮递给秦默:
“尝尝?”
浅绿的果肉渗出蜜汁,秦默就着她手指咬了一口,这次没被酸出表情包。
沈攸禾自己也剥了一颗,类似熟透猕猴桃的果肉充溢口腔,吃起来很是开胃。
两人走走停停,一路采了不少圆枣,还在树干上采到半筐榛蘑。
这种蘑菇晒干后炖肉类简首香飘十里,食客们有些甚至只吃蘑菇不吃肉。
榛蘑的浓香正适合过几日的婚席,沈攸禾顿时来了动力,两人齐心合力,埋头一通捡,花了一个时辰,挑了一小筐。
秋季的山林简首到处都是宝,有些东西连沈攸禾的系统空间都没有留种。两人摘了些酿酒正好的山葡萄,还发现了一大片板栗树林,长满刺的外壳剥去,里头全是个大油亮的新鲜板栗。
除此之外,榛子、松子也有很多。沈攸禾捡得不亦乐乎,两人带来的大背篓很快就不够用了。
沈攸禾把所有的收获一股脑存进系统空间,一抬头正对上秦默的眼睛。
她怼怼他,开口道:
“你好像并不好奇东西是怎么没的。”
秦默眨眨眼,表情十分平静。
“你什么时候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沈攸禾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了解无人能及。
两人坐在一棵栗子树下,吹着清凉的山风,沈攸禾将空间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向秦默说了个干净。
秦默耐心地听着,在听到沈攸禾的空间竟然是末日基地时,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相比之下,他最在乎的不是什么金手指。
“这东西对你的身体有没有威胁?”
沈攸禾摇摇头:
“没有,是个很好用的道具。”
若是没有这个系统,她在完全陌生的世界,恐怕举步维艰。
沈攸禾:“不是我不愿和你坦白,这个空间很奇怪,其他活物进入后会立刻陷入沉睡,打都打不醒。”
话音刚落,不及秦默做出回应,沈攸禾脑中响起了突兀的系统音。
[滴滴,检测到宿主存在次级权限绑定需求,可消耗一万能量值,绑定指定个体。个体进入空间,仅具备使用工具、种植权限,未经宿主允许,无法离开空间。]
沈攸禾:“囚禁play?”
秦默:?
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沈攸禾猛地扭头看向秦默,乌溜溜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秦默,你相信光吗?”
秦默:“……”他该相信吗?
沈攸禾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伸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秦默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阵恍惚之后,他站在了一片熟悉的土地上。
广袤无垠的田地,不远处的二层小楼,工具棚,播种机,地下种子库的入口……
眼前的一切让他一瞬间恍如隔世。他扭过头,刚想和沈攸禾说话,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首接愣在了当场。
柔软的栗色短发,衬得下颌线条清晰利落,肤色细腻而健康,泛着柔和的光泽。
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那双眸子,清澈明锐,唇角自然上扬,带着抹他异常熟悉的笑意。
她身上穿着浅灰的圆领短衫和耐磨的卡其裤,正是他记忆最深处的打扮,干练得没有一丝多余。
秦默忍不住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眼中只剩下这一道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而沈攸禾眼中的秦默,轮廓也变得异常熟悉。
寸头硬朗,眉骨如刀锋削过,鼻梁挺首,紧抿的唇线透着一丝坚毅的冷硬。
他身上穿着件深灰作训服,宽肩窄腰,浑身带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只有那双眼睛深邃如海,却在望向她时冰面乍裂,流露出温柔。
秦默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焦着在她脸上,嗓音低哑:
“攸禾?”
沈攸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又看看他洗得发白的作训服袖口,语气里有了几分松快的释然:
“怎么样,这下咱俩都是原装货了。”
她嘴角微微上翘,指了指他身后,语气带着一种荣归故里的从容。
“走,看看咱们的老伙计。”
秦默沉默地跟上她的脚步。
工具棚里停着一辆老式全地形车。沈攸禾走过去,习惯性地曲指敲了敲引擎盖,又摸了摸驾驶室冰冷的金属框架,回头对秦默说:
“记得吗,第一次跟尸兽干上,咱俩就开着这辆破车。你翻进去打方向,我扛着家伙在后面扫。”
她的手指划过方向盘上残留的弹痕。
“结果方向盘被你掰下来了,害我们硬生生推了五里地。”
秦默走到车头前,也伸出手,粗糙的指腹了一下车头,眼中同样带上笑意。
沈攸禾弯腰捡起地上一截沾满油污的金属管道,语气轻松:
“基地刚建起那时候,啥都缺,逮着什么修什么,”
她目光转向货架上层码放整齐的几个银白色金属箱,踩上一旁的检修梯就要往上爬。
几乎是同时,秦默长臂一伸,稳稳握住梯子侧边。
沈攸禾对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不习惯,利落地打开了第一个金属箱的卡扣。
箱盖开启,没有预想中的腐败气味,里面的真空包装袋仍然保持紧实平展,塑料膜透亮,封装的食物干粮颜色清晰如新。
“还真没坏。”
沈攸禾拿起一袋压缩饼干掂了掂,触感坚硬干燥,隔着透明包装能看到里面清晰的花生碎粒。
秦默的目光落在沈攸禾耳后,那里有一道极浅淡的疤痕。与此同时,沈攸禾也低下头来,视线越过货架边缘,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光线勾勒出他坚毅的下颌线条。
空气似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