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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东西你先留着,等梁景欢点你时用上

幽兰的脸庞因羞怯而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潮红,如同晨曦中初绽的花瓣,透着几分娇媚与动人。

驸马的心随之荡漾,面露得意之色,没有解释那日替幽兰解围的并非自己,反倒负手笑道:“小事一桩,姑娘不必记挂。”

“大人肯出手帮忙,幽兰己是感激万分。”她将手中蜡梅递给驸马,柔声道:“偶然遇到,只有这枝蜡梅可送给大人了。”

一旁的友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幽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驸马立刻道:“闭嘴!”

幽兰轻轻地眨了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在瞬间闪烁出一种别样的光芒。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回道:“凝香苑从不随意打探或是泄露任何贵客的身份信息。”

说完之后,她又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开了浮光楼。

幽兰一路跑回凝香苑,水榭那边还没有结束,她立刻回屋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去后院帮忙提热水。

丫鬟合川见她过来,一脸不悦道:“你跑哪儿偷懒去了,到处找不到你人。大人们都喝醉了,等着我们去水榭伺候呢!我都跑了几个来回了,你倒好,这时候才过来!”

“不是说只要两个丫鬟么?”幽兰问。

合川气骂道:“那是刚开始啊,现在他们都喝醉了,你等着两个人去伺候那一大群人?”

幽兰闭口不再说什么,只提了热水三步并作两步朝水榭走去。

水榭阁楼里满屋酒气,凝香苑最有名的三位官妓都在。

此时的冷霜正坐在孙大人身侧,被他扶着,扭着细腰笑道:“大人可不兴耍赖,说好了喝一整杯,一滴也不能剩。不然,我这腰就不让你捏了……”

身边更多的淫词秽语不绝于耳,幽兰尽量不去看眼前的画面,只低头将热水倒入一旁的铜盆之中,忍着烫手的温度将帕子浸湿后拧干,再一个个屈膝递到贵客面前。

当轮到梁景欢时,她小心翼翼地弓起身子,双膝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恭敬地递上一条温热的手帕。

同时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贴近地面,尽显谦卑之态。

梁景欢显得有些懒散,接过热帕后,随意地敷在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原本昏沉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不少。

接着,他又用那条帕子轻轻擦拭了双手,随即将用过的帕子丢给了站在一旁的幽兰。

在抬头的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眼前的小丫鬟。

那一身胭脂色的长裙映入眼帘,顿时让他回想起刚进入凝香苑时的情景。

那时,似乎就是这位小丫鬟在琴案前专注地弹奏着《秋日赛马》这首曲子,琴声还显生疏。

若换了平日,定是要让柳妈妈换个人来,只是今日忙着宴请孙大人,自然不能生出这些事端。

这丫头虽算不得娇媚艳丽,也不算清纯淡雅,带着戒备和疏离感,让人想到了“寡淡”这个词。

偏这些,都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才有的气息,她们不甘于命运的摆布,却很快就会屈服于命运,任其摆布。

梁景欢伸手抚了抚幽兰华润的脸颊,恍惚间,见她胸前微闪,竟是一块玉佩。

“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他满嘴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尽管如此,却仍保留着几分清醒的理智,目光锐利地辨认出她脖子上悬挂的玉佩绝非寻常之物。

那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显然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

玉佩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显得格外醒目,幽兰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地回道:“这玉佩名为七璜连珠玉佩。”

梁景欢见状,猛地一把扯住那玉佩的绳索,用力之猛让幽兰不禁痛呼出声。

他愤然质问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哪里来的资格佩戴如此贵重的东西?”

幽兰被扯得脖子生疼,眉头紧锁,咬着唇瓣,艰难地解释道:“这玉佩是冷霜姐姐送给我的,并非我私自所得。”

说罢,她求助似的望向站在一旁的冷霜,眼中满是期盼与无助,然而她却不敢大声呼喊,生怕惹怒了梁景欢。

她只能低声解释道:“平日里都是我在伺候冷霜姐姐,尽心尽力,所以过年的时候,她便将这玉佩赠予我,以示感激之情。”

梁景欢闻言,眉头紧皱,显然对幽兰的解释心存怀疑,他不屑地冷笑道:“冷霜她敢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试图从幽兰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幽兰面露胆怯,弱弱地道:“冷霜姐姐是拿了好几件首饰给我,我自己选的这个。她不知道这些玉料的珍贵,只当作是个便宜货,还骂我笨,连个首饰都不会挑。”

梁景欢警觉地看着她,语气冷厉道:“那你就知道这不是便宜货了?还知道它的名字。”

幽兰被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急忙解释道:“我……我原来的主子是经营玉器的,我虽只学了半分皮毛,但是知道这个贵重,所以选了它。今日是除夕,我才拿了出来戴戴,换作平日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戴的。”

梁景欢狐疑的目光渐渐淡了下来,松开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幽兰。”她低声回答,又再次跪地怯怯道:“请大人不要告诉冷霜姐姐这个玉佩的事情。它在我心里不是比那些金银更为贵重,而是更灵动,更有生机,它是山川的产物,却如水一般温润,像……”

幽兰有些急切地想要表达出自己此时的情感,可说到这里,终究还是词语匮乏,急得红了眼眶。

“既如山川坚韧,又如流水润泽。”

梁景欢抚了抚幽兰身上的玉佩,笑着道:“要我不说也行,把你的《秋日赛马》给我练好了,过段时间我要点你的名。”

“是。”

幽兰毕恭毕敬地回答,似是松了一口气,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站了一会儿,就听得另一旁与梁景欢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拉着他道:“这胡阚在齐北打了大半年了,梁总兵都带着援军过去也好几个月,本以为年前就能回来,结果如今还在那反复交战,不分胜负。这混账东西,怕不是跟齐北人勾结起来了吧?”

那位德高望重的孙大人笑了笑道:“胡阚的脾性你我都知道,刚愎自用,只要由他带兵,那些什么副将全都是些摆设。你爹带着援军过去,总还是得听他的。勾结齐北军那不可能,最多是指挥不当,又不肯听人劝,再多的援军赶过去也还是那样子。”

梁景欢将手中酒杯重重一放,骂道:“这仗还得打到什么时候?”

孙大人双肩微耸了几下,笑道:“不急不急,圣上对他也没什么耐心了,早己有了另外的安排,你们只需要好好等着便是。”

梁景欢和一旁的人对视一眼,孙大人不说,自然也不敢多问。他只屈膝敬酒:“就盼着这场仗早日结束,我军凯旋,我爹能平安归来。”

等到孙大人他们离开,幽兰才扶着跌跌撞撞站立不稳的冷霜,艰难地回到了厢房。

一进厢房,冷霜的脸上的醉态收了一些,问:“瞧见你的七璜连珠玉佩了?”

幽兰点点头:“看到了。”

“这是秦大人送来的东西,小心保管好了。”

说到这里,她从收着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东西你先留着,等梁景欢点你时用上。”

幽兰接过瓷瓶,抬眉问:“助兴的药?”

冷霜轻笑了几声,挑眉道:“当然是让他对你欲罢不能的药。”

幽兰鼻腔酸涩,心如利爪撕扯,她握着那瓷瓶,指尖泛白,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上面。

许久之后,将瓷瓶放好,又替冷霜收拾妥当后,抱着琵琶去了后院,继续练习《秋日赛马》。

没几日,就听得整个街上都在传胡阚将军大胜齐北军,斩杀齐北将军及其手下几名大将的消息。

齐北军仓皇逃至苍陆山以北三百多里以外的极寒之地,困于弹尽粮绝之境,再无还击之力。

幽兰的《秋日赛马》终于算过了冷霜的耳,便又开始练习其他的曲子,首到柳妈妈敲门,才起身开了房门,恭敬地给柳妈妈行了一礼。

柳妈妈朝着冷霜笑了笑道:“幽兰这丫头还真被你调教出来了,我听着这几日弹得都不错,所以,打今日起,就让她去大堂弹着吧。”

冷霜点了点头,歪斜着头,娇媚一笑,道:“那这些粗使丫鬟们做的事儿……”

柳妈妈瞥了她一眼,故作怒嗔道:“那自然会让其他人来做,你操什么心,我还能让她继续做这些事儿不成?”

她说完之后,将幽兰打量了一番,又道:“我把最左边的房间给收拾出来,小是小了点儿,等将来有人赎了身,我再给你寻好房间去。”

幽兰没有想到柳妈妈昨日见她时还横眉竖目,今日态度却像是眼前多了一株摇钱树。

她屈膝谢了柳妈妈,又谢了冷霜,就听冷霜道:“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去,等着我给你搬?”

幽兰只好自己去后院搬东西,她的东西实在是少,夏草和合川帮着跑了一次,便都搬过去了。

冷霜和其他几个官妓送了一些首饰和旧衣服,整个房间才有了一些人居住过的痕迹。

到了晚上,她穿了一条黛蓝的长裙坐于大堂弹曲,也不知弹了多久,突见梁景欢带着几位友人款步走入大堂。

柳妈妈正欲上前将他们迎上楼,就见梁景欢摆了摆手,坐在了大堂之中,看了一眼台上的幽兰,仰头桀骜地笑了笑。

幽兰眸光一闪,手中的曲子便乱了几分。

弹完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抬眸看向梁景欢的方向,见他坐于软榻与旁人说话,她突然一个扫佛,开始弹《秋日赛马》。

梁景欢的眼眸终于抬起,倚在软榻上的身子沉了几分,陷在柔软的羊毛垫之中,用一种充满目的性的和玩味的目光凝视着她。

幽兰羽睫微颤,低头垂眸,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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