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没有说话只一味的清理，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能说出话的真的是神人了，大家把二楼清理后下到一楼，此情此景真的是没脸看，一楼大堂成了腐臭的沼泽。
天花板的消防喷淋系统早被尸水压垮，水珠混着腐油不断滴落，在堆积至膝盖的尸体上砸出一个个凹坑。最底层的尸体己经液化，暗褐色的黏液裹着骨殖和烂肉，像被踩烂的果酱般从指缝间挤出，将大理石地面粘成整片滑腻的坟场。往上是如气球的尸体，肚皮绷得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凸起成网状，某具尸体的肚脐突然“啵”地炸开，喷出带蛆的黑血，在墙面溅出扇形的腐斑。
尸体堆叠的缝隙里，成团的苍蝇像黑雾般翻涌，每只翅膀都沾满尸油，振翅声汇集成令人牙酸的嗡鸣。不知从哪具尸体的眼窝钻进的蟑螂正往外爬，触须上挂着半颗脱落的眼球，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死鱼般的灰白。更上层的尸体保持着临死前的扭曲姿势：有的手指深深抠进前排尸体的后脑，指甲缝里嵌着带血的脑浆；有的双腿被压得骨折，胫骨从腐烂的皮肉里戳出，尖端还勾着半条肠子。
通往安全通道的门被六具尸体堵住，最上面那具的脸死死贴在玻璃上，嘴唇外翻露出发黑的牙齿，眼白上爬满蛛网状的血丝，仿佛还在盯着楼上某个迟迟未动的窗口。门把手上缠绕着带血的头发，那是被拖拽时从头皮上扯下来的，发梢还粘着几块带毛囊的皮肤，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
阳光从破碎的玻璃幕墙斜切进来，在尸堆上投下锋利的光刃。靠外墙的尸体群里，某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尸体格外醒目：她的裙摆被血凝成硬块，遮住了腹部被啃食的大洞，露在外面的脚踝上还套着粉色的卡通袜，袜底的防滑颗粒里嵌着暗红色的肉末。她的右手高高举起，掌心朝上，仿佛临死前还在向某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人求救。
腐水顺着瓷砖缝隙向西周蔓延，在墙角积成黑色的水塘，水面上漂浮着成团的蛆虫和脱落的表皮。不知是谁踢翻了楼道里的垃圾桶，发霉的面包和过期罐头滚进尸堆，立刻被密密麻麻的虫群覆盖。天花板的吊灯摇摇欲坠，灯罩里卡着半只腐烂的手，手指上的戒指还在反光——那是某个幸存者在搜刮物资时，因嫌麻烦而首接斩断的肢体。
整层楼的空气粘稠得几乎能被切割，每呼吸一口都像吞进半勺腐油，鼻腔和喉咙被恶臭刺得发痛。不知从多深的地下传来管道爆裂的声响，混着尸体发酵的胀气，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低沉的轰鸣。阳光逐渐西斜，尸堆表面开始泛起淡淡的粉色——那是腐败加速的征兆。
而那些躲在楼上的人或许不知道，当第一只苍蝇撞开他们纱窗的瞬间，这场无声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这种情况下了还有的人依旧不下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