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里的卡车彻底隐入系统空间时，孙微微的指尖还悬在半空。
她望着方才卡车所在的位置，睫毛颤了颤——那片空气里还残留着柴油的气味，可她的空间异能连半块砖都收不进去。
"孙小姐在看什么？"萧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温淡的笑意。
孙微微猛地收回手，耳尖泛红："我...我就是想，您的空间异能怎么能装下整辆卡车？
我现在连装两箱矿泉水都要喘半天。"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那枚淡蓝色的晶核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系统说空间系进阶需要感悟'容纳'，可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萧凡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她手心里的晶核。
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是三天前觉醒的，当时她抱着半袋面粉在基地门口哭——她能把面粉团捏成任何形状，却收不进自己的空间。"空间系的上限很高，但急不来。"他从口袋里摸出颗拇指大的白色晶核，"这颗风系晶核给你，下次吸收时试着想象自己的空间是片海。
海不会因为多了条鱼就满，只会因为自己不够广。"
孙微微接过晶核，指尖触到萧凡掌心薄茧时猛地缩了下。
她抬头时，晨光刚好漫过萧凡的肩，把他眼底的认真照得透亮："等你能装下这辆卡车，我请你喝基地最后那瓶可乐。"
"真的？"她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攥着晶核的手慢慢松开又握紧，"我肯定能行！"
"都围过来！"萧凡提高声音，二十个觉醒者立刻凑成半圈。
他指了指前方街道——腐臭的风卷着碎纸片刮过来，远处传来丧尸特有的低嚎，"前面有西个一级丧尸，分散在报亭左右。
王凯、孙微微、江博海，你们三个上。
大壮压阵，王倩准备治疗。"
王凯的手指"噼啪"爆出小簇火焰，喉结动了动："哥，我能行。"
"记得先烧腿。"萧凡拍了拍他后背，"烧偏了我让大壮拎你去洗十遍衣服。"
王凯咧嘴笑了，火焰在掌心腾起三寸高。
最先发现丧尸的是江博海。
他摸出腰间的短刀——那是他用晶核跟李贺龙换的精钢刀，刀身还带着淬火的冷光。"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他压低声音，瞳孔微微收缩，"左边那个穿蓝外套的，肋骨露出来了，应该刚变异不久。"
丧尸的嘶吼突然近了。
穿蓝外套的丧尸踉跄着冲过来，腐烂的右手抓向王凯的面门。
王凯倒吸口气，火焰"轰"地窜到半米高——他记得萧凡说的"先烧腿"，可此刻脑子一片空白，火焰首往丧尸胸口扑。
"偏了！"孙微微急得跺脚。
她的空间异能突然发动，指尖划出淡蓝色光刃，精准地削断了丧尸的右腿。
丧尸"扑通"栽倒，王凯的火焰这才劈头盖脸烧下去，焦糊味瞬间炸开。
右边的两个丧尸被动静吸引，张着黑洞洞的嘴扑过来。
江博海的短刀闪了道寒芒，第一刀挑断丧尸的颈椎，第二刀捅进另一个丧尸的太阳穴。
他抽刀时手腕轻抖，血珠溅在他军靴上，他却盯着刀面笑了："比靶场的假人好砍多了。"
最后一个丧尸不知何时绕到了孙微微身后。
它的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青黑的光，离孙微微后颈只剩半尺。
"小心！"大壮的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他抡起钢筋冲过去，钢筋带起的风声先一步扫乱了丧尸的乱发。
丧尸转头的瞬间，钢筋结结实实砸在它天灵盖上，脑浆混着碎骨溅了大壮半张脸。
"咳...这味儿。"大壮抹了把脸，把钢筋往地上一拄，"比李老头的臭脚丫还冲。"
萧凡蹲在烧焦的丧尸前，用匕首挑出枚泛着微光的晶核。
他抬头时，王凯正攥着衣角看他，孙微微揪着自己的辫子，江博海的刀还在滴血。"王凯，火焰准头差了半尺。"他把晶核抛给王凯，"拿这个练，什么时候能在火柴头上烧出个圆洞，什么时候算过关。"
王凯接住晶核，耳朵红得滴血："哥，我明天就去靶场！"
"孙微微的空间刃不错。"萧凡又抛给她一颗晶核，"但别总想着救别人，先护好自己。"孙微微攥紧晶核，重重点头。
最后他看向江博海，后者正用衣角擦刀："刀挺快。"
"那是！"江博海咧嘴笑，"李老头说我再砍二十个丧尸，就给我换把唐刀！"
"行。"萧凡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继续往前。
前面有家超市，玻璃碎了，里面肯定有吃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但先清场。
丧尸可不会把吃的摆好等咱们拿。"
众人应了一声，自动排成两列。
王倩往大壮手里塞了包湿巾，江博海把短刀别回腰间，王凯的火焰在掌心跳得更稳了。
超市的玻璃门挂着半截门帘，被风一吹"哗啦"作响。
透过碎玻璃能看见货架东倒西歪，几瓶可乐滚在地上，最里面的货架后隐约有黑影晃动。
孙微微凑到萧凡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哥，我闻到泡面味了。"
萧凡笑了笑，手按在腰间的匕首柄上。
他能听见二十个觉醒者的心跳，像擂鼓似的撞着晨雾。
风卷着腐臭和食物的香气扑过来，远处又传来丧尸的低嚎——这次，比之前近多了。
"准备。"他说，目光扫过超市里晃动的黑影，"王凯烧左边，江博海砍右边，孙微微..."
话音未落，货架后突然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有人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哥，那边好像有烟。"
萧凡的目光在货架顶端扫过——几包红塔山的包装若隐若现。
他没说话，只是把匕首又往腰里按了按。
晨雾里，二十个觉醒者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很轻，很齐，像等待出巢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