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篝火舔着寒夜，火星子被北风卷着往人群里钻，有个小娃娃被烫得缩脖子，立刻被旁边的母亲搂进怀里。
萧凡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那些攥着晶石的手——有的指节发白，有的微微发抖，却都像攥着救命稻草似的不肯松开。
"大佬，都齐了。"李贺龙跑过来时，布包在怀里颠得砰砰响，"最后俩是在后院帮厨的姐妹，我连锅铲都给她们夺下了。"他掀开布包，里面躺着七八块晶石，在火光里泛着幽蓝，"原首领的保险柜用撬棍砸开的，您看这成色，比之前收的还透亮。"
萧凡捏起一块，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系统空间里的进化源。
三天前他还在为基地的存粮发愁，如今这些攥着晶石的手，或许能成为基地最锋利的刀。
他清了清嗓子，广场立刻安静下来，连篝火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大家把晶石握在手心。"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像钉子似的钉进每个人耳朵，"不用怕，我在这儿看着。"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大壮。
这个平时扛物资能扛两袋的汉子，此刻喉结动了动："萧首领，我...我昨天搬柴火，那根碗口粗的树桩，我单手就举起来了。"他粗糙的手掌摊开，晶石刚碰到掌心，突然"咔"的一声——那石头竟像被捏碎的冰，细渣从指缝里簌簌往下掉。
周围响起抽气声。
大壮愣了两秒，突然攥紧拳头砸向旁边的石墩。"砰"的闷响里，石墩裂出蛛网似的纹路。
他抬头时眼睛发亮："我能感觉到，全身的劲儿往一块儿涌，比以前大了三倍不止！"
萧凡盯着石墩的裂痕，心里快速盘算。
力量型觉醒者在末世最实用，可进化方向得卡死——别像丧尸似的只知道蛮干。
他拍了拍大壮的肩膀："明天开始跟老周学卸力，劲儿大更得会使巧。"
第二个是江博海。
这个总蹲在修车棚的瘦高个，此刻掌心的晶石正渗出细如发丝的银线，顺着他的手腕爬进袖口。"我...我能摸到金属的纹路。"他颤巍巍抬起手，十步外的铁锅突然"嗡"地一声，锅沿像被无形的手捏着，竟慢慢拧成了麻花。
广场炸了锅。
王婶的儿媳拽着旁边人胳膊："老天爷，这比铁匠铺的钳子还利索！"萧凡却注意到江博海额头的汗珠——他的异能消耗似乎不小。"停。"他出声喝止，见江博海踉跄两步，立刻扶住，"控制范围别超过二十米，每次使用不超过半分钟，省着点劲儿。"
接下来是王倩。
这个总红着脸帮伤员换药的小护士，掌心的晶石泛起暖黄光晕。
她走到昨天摔断腿的二壮跟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
二壮突然瞪大眼睛："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众人凑过去看，那裹着布条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连肿都消了大半。
萧凡的呼吸顿了顿。
治疗系异能在基地比粮食还金贵，他压下心头的惊喜，声音却软了些："以后你跟张医生搭班，先练着给轻伤的治，别一下把劲儿使空了。"王倩攥着晶石的手松了松，朝他重重点头，眼尾还挂着泪。
最后一个是王凯。
这个总阴着脸不爱说话的青年，掌心的晶石突然腾起火苗，蓝汪汪的，比篝火还刺眼。
他一抬手，旁边堆着的枯木"轰"地烧起来，火星子窜起两米高。
人群本能地往后缩，萧凡却往前迈了一步，盯着那团蓝火——温度比普通火焰高得多，连灰烬都泛着白。
"好。"他吐出这个字时，王凯的手己经在抖。"收。"萧凡轻声说，王凯咬着牙一握拳，火焰"嗤"地灭了，只在他掌心留下个焦黑的印子。"明天开始去练靶场，先学精准度，别烧着自己人。"萧凡拍了拍他肩膀，王凯抬头时，眼里的阴翳散了不少。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萧凡手里的本子己经记了满满两页。
他合上本子，看了眼还围在篝火旁不肯走的众人："今天都回去歇着，熟悉自己的异能。
大壮、江博海、王倩、王凯，下午来我办公室。"人群慢慢散了，李贺龙凑过来，脸上的笑还没褪："大佬，这些娃子可都是宝贝疙瘩！"
"是宝贝，就得护好了。"萧凡把本子揣进怀里，"等下让老张头多拨两斤肉，觉醒者每天加半块压缩饼干——消耗大，得补。"李贺龙应了，又搓着手犹豫："那德阳市..."
"明天去。"萧凡望着东边的晨雾，"带二十个最稳当的，大壮和王凯必须去。"他顿了顿，"多带点晶石，路上备用。"
次日清晨，卡车的轰鸣声划破基地的宁静。
萧凡站在车头，看着后车厢里的二十个觉醒者——大壮攥着根钢筋，指节捏得发白；王凯盯着自己的手掌，喉咙里不时发出低笑；王倩抱着个药箱，里面塞着她昨晚偷偷塞的晶石。
"出发。"他坐进驾驶座，后视镜里映出李贺龙挥别的身影。
车开出去十里地，路边突然窜出三只丧尸。
王凯眼睛一亮，刚要抬手，萧凡按住他肩膀："大壮。"
大壮应了一声跳下车，钢筋抡圆了扫过去。"咔嚓"两声，两只丧尸的脑袋像西瓜似的裂开。
第三只扑过来时，他侧身一躲，反手攥住丧尸的胳膊，"咔吧"一声拧成了麻花。
王凯在车里首咋舌："这劲儿，比我放火还利索！"
德阳市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萧凡踩了刹车。
他推开车门，寒风卷着腐臭的味道扑过来——前方千米外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丧尸影子在晃动。"都下车。"他说，目光扫过后车厢发亮的眼睛，"把家伙攥紧了。"
他转身走向卡车，手在车门上轻轻一按。
系统空间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卡车的轮廓正慢慢变淡。
晨雾里，二十个觉醒者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像等待出巢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