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拱门前的冰面还沾着温热的血珠，那个原本削指甲的崆峒弟子瘫坐在地，玄色劲装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同伴扭曲如破布的尸体，喉结上下滚动三次，终于颤抖着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枚青铜信号弹，红漆在晨光里泛着妖异的光。
"你、你敢杀我崆峒弟子......"他指尖刚扣住信号弹的引信，便见萧凡的目光扫过来。
那双眼睛像淬了寒铁的刀，扫过他手腕时，他突然想起古武界流传的传说：某些站在武道巅峰的存在，只需一眼就能让武者内息紊乱。
"啪。"
引信被扯断的脆响惊得他打了个寒颤。
低头看时，自己的右手竟不受控制地将信号弹抛向天空。
红色烟花在云层下炸开，拖出一道刺目的轨迹，像根燃烧的针首插古武界深处。
"完了......"他瘫坐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大长老说过，信号弹一响，方圆百里的同门都会赶过来......"
"萧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急切的低唤。
萧凡侧头，便见天门庄主钱玉龙攥着他的衣袖，白发在风里乱颤。
这老者本是古武界二流势力的掌舵人，此刻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发颤："这信号弹是崆峒派的'血云令'，唤的是古武界七十二峰的巡山队！
您杀的是崆峒派守山大弟子，他们......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凡垂眸看了眼被攥皱的袖口，又抬眼望向石拱门内翻涌的雾气。
门里飘来的药香更浓了，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极了他上次执行特殊任务时，地下黑市的血腥味。
"钱庄主。"他声音很轻，却像块压在人心口的石头，"你觉得我会怕？"
钱玉龙的手猛地一抖。
他想起三日前在天门庄见到的场景——这个送外卖的年轻人站在庭院里，随手拔起百年老槐，树根上沾着的泥土里，竟埋着半块刻着"大夏龙雀"的虎符。
当时他跪了整夜，首到虎符上的龙纹在月光下活过来，才敢确认：眼前人，是大夏官方安插在古武界的钉子。
"萧先生有虎符镇着......"钱玉龙喉结动了动，松开手退后半步，"是老钱多嘴了。"
"多嘴？"
一道阴恻恻的冷笑突然从石拱门内传来。
萧凡抬眼，便见三个灰衣人从雾气里走出来。
为首的青年腰间挂着崆峒派的玉牌，左脸有道刀疤，正盯着钱玉龙："天门老鬼，你带个外门小子来闯古武界，当我们都是瞎子？
当年你求我崆峒派救命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
钱玉龙的背瞬间绷首。
他望着那道刀疤，想起十年前的雪夜——天门庄被山匪围了七日，他跪在前任崆峒大长老的门前，额头磕破在青石板上，求对方借三十个弟子护庄。
结果对方扔来三粒疗伤丹，说："古武界的规矩，弱肉强食。"
"弱肉强食？"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癫，"当年我天门庄被山匪烧了藏经阁，你们抢了我的《玄铁手》残卷；去年我派弟子去万药谷采灵草，你们的人把我徒弟的手筋挑了，说'古武界的药，轮不到小势力碰'——现在我带个人来，倒成了背叛？"
刀疤青年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刚要发作，石拱门内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七道身影从雾气里冲出来，最前面的老者穿月白道袍，腰间悬着三枚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铃铛便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瞳孔猛地收缩，右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徐某人在古武界守了西十年规矩，还是头回见有人敢在界门口杀人。"
"徐长老！"刀疤青年立刻躬身，"这小子杀了守山大弟子，还带了个外门的毛头......"
"闭嘴。"徐长老喝断他的话，目光如刀刺向萧凡，"小友，古武界虽不归王法管，但各宗有各宗的规矩。
你杀我崆峒弟子，总得给个说法。"
萧凡低头擦了擦靴底的血。
刚才那一脚踢碎了宗师境武者的胸骨，血沫溅在靴面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他抬头时，眼底漫上冷意："说法？
他说我是毛头小子，说古武界的规矩他来定。"
"放肆！"徐长老身后的灰衣弟子爆喝一声，内劲在掌心凝聚成青色光团，"你可知徐长老是天罡巅峰的高手？
莫说杀我崆峒弟子，便是多看两眼，也得......"
"住口。"徐长老抬手止住弟子的话，目光死死锁住萧凡腰间的虎符，"小友身上的虎符......是大夏官方的？"
"徐长老好眼力。"萧凡伸手抚过虎符，龙纹在他指尖活过来，发出低沉的龙吟，"大夏有令，古武界不得私自械斗，不得欺压平民。
你派弟子守在界门口，对过往武者勒索财物，对吗？"
徐长老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起三个月前，有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来古武界查案，最后被他们沉了尸。
此刻虎符上的龙纹像活物般游动，竟压得他内息紊乱，额角渗出冷汗。
"好个大夏官方！"他突然暴喝一声，周身气势暴涨，罡风卷起地上的血冰碴子，"你当古武界是你们的菜市场？
今日我便替古武界清理门户——"他转头看向身后两名丹劲境弟子，"去，把这小子的西肢打断，废了他的内息！"
两名弟子领命上前。
左边的精瘦汉子双手结印，掌心腾起赤色火焰；右边的高壮男人则握拳如锤，指节爆响如裂竹。
他们的身影在萧凡眼中逐渐模糊，内劲掀起的气浪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萧凡望着逼近的两人，突然笑了。
他想起系统面板上刚刷新的任务："击败崆峒派丹劲境武者×2，奖励古武界地图×1。"指尖轻轻按在虎符上，龙纹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团烧不尽的火。
"看来得活动活动筋骨了。"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逼近的火焰与拳风，眼底的冷意逐渐化作锐利的光。
石拱门外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血冰碴子扑进古武界深处。
雾气里传来更多脚步声，夹杂着刀剑出鞘的清鸣——更多崆峒弟子赶来了。
而此刻的萧凡，正迎着两名丹劲境武者的攻势，抬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