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莫家祠堂的雕花窗棂时，萧凡站在演武场中央，望着面前整齐列队的三十三道身影。
莫家武王以上的弟子都到齐了，玄色劲装在晨风中翻卷，腰间玉佩碰撞出细碎的响。
"阿阳。"莫千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人换了件暗纹锦袍，银发用玄铁簪束起，腰间悬着萧凡送的王级晶石，幽蓝光芒在锦缎下若隐若现。
他目光扫过队列，又落回萧凡脸上，"唐家当年下黑手时，你娘护着你爹退到后崖，崖底埋着他们的玉牌。"
萧凡喉结动了动。
他摸向心口的玉坠——那是母亲当年塞给他的，碎玉边缘还沾着陈血。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浮动，"助力家族崛起"的任务进度条从30%跳到了45%，提示音轻得像心跳："检测到关键事件触发，奖励进度+15%"。
"家主！"莫宏远小跑过来，手里攥着块青铜令，"各门各派的探子在山脚候着，说要'观摩'咱们出巡。"他声音压得低，眼角余光扫过队列里几个年轻弟子发亮的眼睛。
莫千山嗤笑一声："想看戏？
随他们。"他抬手拍在萧凡肩头，"走，让天下人看看，莫家护短。"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气劲震得嗡嗡作响。
三十三人腾空而起时，山脚下的探子们倒吸冷气——为首的莫千山周身流转着淡金色罡气，竟是传说中武神境的气象！
"那是莫家嫡孙萧凡吧？"有人扯了扯同伴的衣袖，"当年他父母被唐家围杀时，他才七岁，在乱葬岗躺了三天三夜......"
"嘘！"同伴慌忙捂住他嘴，"没看莫家那几个武王都盯着咱们？"
萧凡听着下方若有若无的私语，风灌进领口时，玉坠在胸口烫得慌。
他望着莫千山挺首的脊背，突然想起昨夜老人在静室里说的话："当年我闭关冲击武王，没护住你爹娘。
现在爷爷站在这世间最顶端，谁再动我莫家人，就用他的血祭旗。"
唐家族地的护山大阵在正午时分显了形。
层层叠叠的青色光罩笼罩着整片山谷，飞禽从上空掠过都会被震得扑棱着翅膀下坠。
莫家众人悬停在百米外，下方的守山大阵突然亮起红光，十二道身影破阵而出，为首的灰袍老者腰间挂着七枚青铜铃——是唐家现任家主唐无邪。
"莫千山，你带这么多武王闯我唐家族地，当古武界的规矩是摆设？"唐无邪的声音像刮过青石的刀，可他盯着莫千山的眼神却在发颤。
莫千山没说话。他只是抬了抬手。
武神境的威压如实质般倾泻而下。
唐无邪身后的守卫瞬间单膝跪地，青铜铃被压得叮铃作响；那十二道身影里，有三个首接从空中栽了下去，砸在护山大阵上溅起血花。
"武...武神？！"唐无邪的灰袍被罡气掀得猎猎作响，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这才看清莫千山腰间的幽蓝光芒，"王级晶石！
你竟用那种禁物突破......"
"禁物？"萧凡突然开口。
他往前踏了半步，莫千山的威压立刻分出一缕裹住他，像是老鸟护着雏鸟，"当年你们围杀我父母时，用的淬毒弩箭算不算禁物？
我娘护着我爹退到悬崖边，你们追上去砍断她的手——那截手现在还挂在唐家祠堂的横梁上吧？"
唐无邪的脸瞬间惨白。
他猛地转头对身后守卫吼："快去通知广成派！
就说莫家武神要灭我唐家！"
"广成派？"萧凡笑了，"唐老头，你以为广成派能护着你？"他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玉坠，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反派势力，触发隐藏任务：覆灭唐家，奖励特殊穿越权限（可指定世界）"。
山风卷着莫家众人的衣摆。
下方的探子们早忘了躲藏，一个个仰头望着空中对峙的两拨人，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阿阳。"莫千山突然开口。
老人转头看向他，眼里的光比正午的太阳还烈，"你说，该怎么算这笔账？"
唐无邪的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却见萧凡伸手按住莫千山的胳膊。
少年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声音稳得像山岩："爷爷，先让他把我娘的手还回来。"
山谷里突然响起鸟鸣。
不知是谁的玉佩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飞了林子里的雀儿。
唐无邪望着萧凡发红的眼眶，又望着莫千山周身翻涌的罡气，终于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山谷深处那座飞檐翘角的祠堂——那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凝固的血。
莫千山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老人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刚才的威压更让人心惊："好，先去祠堂。"他转头对身后弟子道，"武王以下的，守在阵外；武王以上的，跟我进去。"
萧凡跟着莫千山往前飞。
经过唐无邪身边时，他听见老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阿阳，等会你站在我身后。"风掀起他的衣角，玉坠在胸口摇晃，那抹幽蓝的光，像极了当年母亲最后塞进他手里的温度。
山脚下的探子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掏出传讯符。
很快，整个古武界都将知道：莫家武神带着嫡孙杀上唐家，要讨一桩二十年的血债。
而广成派的传讯鸽，此刻正扑棱着翅膀，往千里外的宗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