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不久,国家将大力发展工业化建设,钢铁制造业将会是国家的重点扶植行业之一。
那时候,一个厂长的位置恐怕得相当于正厅级别的公务员。
仅受过小学教育的程治国,由于缺乏学历和家族背景的支持,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不公正对待,想要爬升至低层次管理岗位已属不易。
但是,这算不了什么,他有自已的策略。
在正式加入班组前,程治国甚至还没来得及熟悉车间里的所有同仁,就已经开始了 ** 行动。
同事们互相瞥了一眼,面露困惑。
“还真是个人物,挺有派头的。”
一个男人笑着说道。
“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不懂得工作上的事情和家里不一样,心里想什么就干什么。”
“他一进来就直接被提拔到四级工,估计再过不久就能成八级工。
这种身份还用得着太在意什么规则吗?”
“所以说,年轻人容易出成绩。
初期技术提高容易,后期就难多了。
成为四级工大概需要四五年时间,但升到八级工可不是随便四五年的事,有时候得花费四五十年。”
“嘘!美女来了!”
“给那小伙子祈祷吧……”
……
新中国成立初期, ** 延续了战前的“一长制”
,即厂长负责工厂的一切事务,并承担最终责任。
但在厂长之下,还有管理委员会和职工代表大会来监督与平衡。
管理委员会由厂长、副厂长、总工程师、工会主席和其他几位重要生产和管理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同等数量的职工代表组成。
职工代表大会有权对行政管理部门的工作提出检查、批评和建议。
每个车间都有一名主任和三名副主任,
副主任之下则是各个科室的科长及其助手。
一旦成为副主任,就算正式迈入管理层,担任主任的则可以更进一步接近高层管理。
三车间的主任黄某同时兼任副厂长,还负责第七车间,除了必要的会议和工厂活动,几乎不亲自出现在生产一线。
实际的权力大多集中在三位副主任手中:赵传开、周冼潮、李德江。
程治国昨天已经见过赵传开,此人出自技术岗位,管理能力强,所以在车间中非常受尊重。
程治国对周冼潮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他是改革时派来的官员,来自正规的 ** 系统。
至于李德江,程治国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
他在故事中是个大反派,曾经诱骗许大茂告发岳父秦淮茹。
对程治国来说,李德江正是他的目标,
因为他认为这个好色之人肯定也很贪婪。
程治国直接来到了副主任办公室,敲了敲李德江的房门。
“请进。”
程治国推门进入房间。
“你是?”
李德江微微皱眉。
“李主任您好,我是新入职的员工,程治国。”
“程治国?哦……”
李德江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理解的微笑:“原来是你,昨天才晋升为四级工的新员工,真是前途无量,找我有什么事?”
“工作上一切顺利,我主要是来拜访主任您的。”
程治国悄悄从背后取出一包茶叶,放在桌上,微笑着对李主任说:“这是我们老家的茶叶,希望您能尝尝。”
“嗯。”
李德江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在意那包茶叶。
他心里嘀咕,一个新人,还有点土里土气的,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程治国随即说道:“这是最顶级的信阳毛尖,一年只有几十份,我是专门请人帮我弄到的。”
“哦?”
李德江的眉毛轻轻一抬,终于将目光投向桌上的茶叶,脸上露出了笑意。
“嘿嘿,程治国小伙子,来来来,坐下。”
李德江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他一边拍手一边笑道:“你是新来的,工资都还没发,怎么还这么破费?以后来找我不要这么正式,我最欣赏的是那些朝气蓬勃、有想法的年轻人。”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程治国笑了笑,“老实说,主任,虽然我刚进厂,但也评上了四级工。
听说厂里的四级工可以竞选小组组长,我对这个职位很感兴趣,你看我能试试吗?”
听完这话,李德江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态度冷了下来。
他心想,这个新人如此会讨好,必定另有目的。
“竟敢直接找我要职位?”
他在心中暗自冷笑,觉得程治国太稚嫩了。
“呵呵,年轻人总是有些急躁,刚进厂,对部门和工作还不熟悉,还是先踏实些为好。”
他语气轻蔑,“再说,一个新人当组长,谁会信服你?”
“茶叶你拿回去吧。”
这话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然而,程治国一点也不慌张,伸手似乎要和李德江握手,笑道:“主任,要是您肯支持我,谁还敢说我不合适呢?”
李德江眉头紧皱,内心暗怒:这家伙难道是在故意刁难我?再不知进退,他真要狠狠骂他一顿了。
可就在这时,程治国的手掌忽然展开,掌心赫然躺着一条小金鱼。
李德江的目光骤然凝固,猛地站起身。
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门口,确认门关得紧紧的,才稍稍安心。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与程治国握手,神色迅速缓和下来:“哈哈,你啊,有事不会一次说清楚?”
接着,他迅速收回手,将小金鱼悄然收进口袋。
重新坐下的李德江,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工厂确实有让高级技工承担更多责任的政策,年轻人要有拼劲嘛。
既然你不怕辛苦,就这样吧,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一些新的任务。”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程治国笑道:“谢谢主任关照。”
“不用谢,发现和支持有能力、有理想的年轻人,本来就是我作为副主任的职责。”
李德江笑容更加得意。
他依次指着程治国和自已:“我们都是为了工厂,为了人民服务。”
程治国对李德江竖起大拇指:“李主任真是格局大。”
“那好吧,李主任你接着忙,我也是刚上班,不能离开太久,我这就回车间。”
“你去忙吧,努力工作,我对你的期望可是不小的。”
李德江挥挥手,目送着程治国有些仓促的背影离去,嘴角挂上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摸了摸口袋里那条小巧精致的金鱼。
有钱人真是不同凡响,
才第一天上班,一分报酬都没拿,就能如此慷慨地赠礼,
这程治国怕不是为了赚个面子来的,反而像来施舍的。
程治国推门出去,擦掉了脸上挂着的职业假笑,
老天作证,创业就是这样,
哪怕是街上的流浪狗从身边经过,也得笑得比蜜还甜。
李德江这等既愚蠢又贪婪的人物究竟是怎么挺过了这十几个年头?
莫非真的背景过硬?
如今若想走捷径,也只能依赖这些贪得无厌之徒,
但是程治国可没有打算永远绑在这种人身上。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付出的越多,将来的索取也就越重。
更何况这种行为就像一颗定时 ** ,一旦被引爆,定会牵连自身。
所以,当他通过李德江的助力步入管理层的那一刻起,就必须与这位“恩公”
决裂。
否则,走得越近,被殃及的风险也就越大。
为此,程治国计划在触发这颗 ** 之前,设置两道坚固的防护线。
他走 ** 支部所在的办公室,
要打入管理层,入党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在这段时间军事管制下,各工厂的党支部和保卫科几乎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尤其是保卫科,权力虽大,却几乎不干涉工厂的具体事务;
相较之下,党支部的势力遍布工厂的每个角落,尽管让人感到反感,但是在1955年以前,它的权威足以与厂长抗衡。
即便未来取消军事管制,权力开始下放,党支部的重要性依然不容忽视,
毕竟它代表的是国家政权的意志。
程治国所重视的,恰恰就是它的这份份量。
进入房间,他对办公桌后的同事微笑着说:“请问孙书记在吗?”
“我是孙书记。”
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从椅中站起身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程治国:“你找我?”
孙秀丽,
作为党支部的副职负责人。
她的面容极具辨识度,
细长的眉毛,深邃的眼神,五官精致,长相端庄,但总体给人的感觉异常冷漠,
用一句话概括,初见她时,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那种难以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假如他把送给李德江的小金鱼再呈现在她面前,八成会被直接扔回来。
而实际上,情况可能更是如此,
因为早在加入党支部之前,程治国便已了解到孙秀丽的情况——只要提起这位党支部的一员,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致的凝重,低声咕哝几声。
然而,他就是要寻找这样的人物。
越是有强烈正直观念的人,往往越是顽固,
只要他们认定你是值得信赖的,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指责你,他们依旧会坚定地支持你。
现今,程治国的心愿就是使孙秀丽相信自已是一个好人。
虽然他在很多层面上都确实展现出一种正面且正义的形象……
“孙书记,我是新加入厂里的员工,希望能递交入党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