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强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察觉到危险，灰狼的利爪已经近在眼前！
他瞪大眼睛，心脏狂跳，几乎是本能地挥起柴刀——
“噗嗤！”
刀刃狠狠划破狼的鼻梁，一道鲜红的血口子瞬间炸开！
灰狼痛得嗷地一声狂叫，身形猛地一顿，李志强趁机连退几步，踉跄着踩进厚厚的雪里，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佟一没时间管李志强，猎枪瞄准狼王的头部，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这一枪正中眉心！
子弹穿透厚厚的狼皮，钻进颅骨深处，带出一片血雾。
狼王的动作瞬间僵住，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四肢无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一旁的狼群愣了一下，绿油油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惊恐，它们盯着倒下的狼王，嗅到空气中的死亡气息，开始本能地后退。
片刻后，一只狼发出短促的呜咽，转身狂奔进密林。其他狼见状，立刻调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整个雪地瞬间恢复寂静，只剩下篝火噼啪燃烧的微弱声响。
李志强还站在原地，双腿发软，喉咙上下滚动，缓了好几秒才颤巍巍地开口：“佟……佟哥，赢了？”
佟一收起猎枪，目光扫过雪地上的尸体，轻哼一声：“嗯，赢了。”
篝火摇曳，血迹缓缓浸透冰雪，染红了一片白色，静谧的雪林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李志强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气，手里的柴刀还在滴血，手臂上被狼爪抓破三道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淌。
佟一瞥了他一眼，扯过腰间的短刀，在火上烤了一下刀锋，递过去：“咬牙，忍着。”
李志强脸色一变，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攥着裤腿：“佟哥，这玩意儿……真来啊？”
“废话。”佟一语气淡定，一把按住他的伤口，将火烫过的刀锋轻轻贴上去。
“嘶——！”李志强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浑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起，咬紧牙关没喊出声。
佟一松开手，满意地点头：“行，没晕过去，比刚上山的时候强点。”
李志强长出一口气，哆哆嗦嗦地骂道：“娘的，这次差点真交代在这儿了。”
佟一没搭理他，弯腰拔出猎刀，熟练地剥下狼王的皮，割下狼牙，砍断狼腿，把能带走的部分收拾好。李志强靠在一旁，看着佟一手法麻利地处理狼尸，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佟哥，这皮能值多少钱？”
佟一头也不抬：“狼王的皮，拿到黑市，至少五十。”
李志强眼睛一亮，兴奋地搓搓手：“那这趟不亏啊！”
佟一冷笑了一声，扛起猎枪，看着被狼血染红的雪地，低声说道：“冬天食物短缺，狼群比往年更疯狂，这事儿怕是没完。”
李志强愣了一下，后背一凉，紧了紧手里的柴刀。
狼王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得七七八八，佟一用麻绳捆好狼皮，拎起狼腿，把猎枪往肩上一扛，低声道：“走，回去。”
李志强本来还想再喘口气，听到这话只能硬撑着站起来，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佟一后面。
雪地被鲜血浸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味。佟一知道，这种味道很可能会吸引其他野兽，必须尽快撤离。
一路无话，两人顶着风雪穿行在密林之间。李志强的体力明显下降，走着走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佟一一把拽住他，皱眉道：“行不行？”
李志强喘着粗气，勉强点头：“行……就是有点累。”
佟一看了看天色，随手扯下一根树枝递给他：“拿着，当拐杖，撑住点，快到村子了。”
李志强接过树枝，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佟一推开院门，身后跟着步履蹒跚的李志强。两人身上带着血迹，衣服被风雪浸湿，看起来十分狼狈。佟莲正蹲在院子里烧火做饭，听见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李志强胳膊上的血迹，顿时慌了神，连忙起身迎上来。
“咋回事？！”她一把拽过李志强的手臂，仔细查看他的伤口，声音里带着急切，“咋伤成这样？”
李志强龇牙咧嘴，脸上却是带着点自豪的笑，摆摆手：“没事，皮外伤。”
佟莲抬头看向佟一，眼里满是担忧，佟一摆摆手，语气平静：“没啥大事，狼爪子蹭了一下。姐，你帮忙给他包扎一下，我得处理猎物。”
佟莲听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拉着李志强往屋里走：“赶紧进屋，外面这么冷，别冻着了。”
佟一没跟进去，转身走到院子里，把背上的狼皮和狼肉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按照村里的规矩，猎人打到的野物，皮子归个人，但肉得交一半给大队，剩下的自已留着吃或者换钱。这几年荒年，村里人都快揭不开锅了，大队收这份猎物，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填饱肚子。
他抄起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动作熟练地剥皮、分肉，狼肉被切割成一块块整齐的肉块，分成两份。一份装进麻袋，打算明天一早送去大队，另一份则准备卖掉或者自已留着吃。
院子里飘起了淡淡的血腥味，夜色沉沉，冷风吹过，夹杂着灶台里烧柴的焦香味，让整个家显得格外安稳。
等李志强的伤口包扎好，佟一洗了把脸，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回屋里拿了点吃的递给李志强：“吃点，补补劲儿。”
李志强接过大饼，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佟哥，这回咱可赚了，狼皮得卖不少钱吧？”
佟一点点头，擦拭着自已的猎枪：“明天去镇上，把这些狼皮处理了。”
佟莲听到这话，皱起眉头：“你明天又得去镇上？这回得去一天吧？”
佟一点点头：“嗯，估计晚上回不来。”
佟莲顿时有些担忧，毕竟佟一每次进山都不知要面对什么，现在又要去镇上，风险也不小：“那我咋办？”
佟一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你在家好好待着，把门栓好，别乱跑。”
佟莲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佟一起身拍了拍李志强的肩膀：“走吧，先送你回去，今晚我可能就在你家住了，明早一起去镇上。”
李志强嘴里塞着大饼，含糊地应了声，起身披上外套，跟着佟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