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胖儿子嘴里的糖咬到一半，差点没吞下去，脸上的得意表情僵硬了好几秒，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里开始炸开锅，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啥？奶糖本来就是人家买的？”
“这么说来，这女人是诬陷人家小姑娘了？”
“啧啧，真不要脸啊，自己孩子嘴里吃着，还说别人偷？”
“欺负人家小丫头，脸都不要了？”
人群里有人冷笑着摇头，也有人看着女人母子俩，眼神里多了一丝厌恶。
女人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嘴角抽搐了几下，狠狠瞪了营业员一眼，像是想反驳什么，但又没了底气。
佟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女人，声音低沉而凌厉：“现在，该道歉了吧？”
这句话像是带着一股寒意，让女人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瞪着佟一，眼神闪烁，脸上的表情僵硬而扭曲。
她的胖儿子扯了扯她的袖子，声音带着些许慌张：“娘……”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咬了咬牙，眼神带着屈辱和不甘，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佟一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冷色。他并不急，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低头认错。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女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角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眼神慌乱又愤怒，但仍旧嘴硬：“道歉？凭啥？我告诉你们，我男人可是武装部的，前几天才打死好几个土匪，你们惹了我，信不信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说着，挺首了腰板，眼神里带着些许得意，仿佛只要搬出她男人的身份，所有人都得让着她。
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子安静了一些，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似乎真被她这句话给唬住了。
佟一眉头一皱，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他看得出来，这女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仗着男人的身份狐假虎威罢了。
就在这时——
“你男人是武装部的？哪位？”
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紧接着，人群被人粗暴地拨开，一个身影迈步走来，步伐沉稳，气势如刀。
“是武装部的那个部长！”
有人认出那人，惊呼了一声，围观的人群迅速退开，腾出一条路来。
女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猛地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张冷硬如刀刻般的脸——独眼龙！
他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大衣，肩膀上落了些雪渣，眉头微蹙，浑身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女人身上。
女人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从嚣张跋扈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嘴唇微微哆嗦：“李……李队长……”
她原本站得笔首的身子，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半步。
独眼龙没有理她，转身看向佟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小子，咋了？遇到麻烦？”
佟一抬头，迎着独眼龙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没啥，就是有人欺负我妹妹，说她偷糖。”
独眼龙的笑容瞬间收敛，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如刀锋般扫向女人，嗓音低沉而危险：“你男人是武装部的？”
女人的嘴角抽了抽，额头冒出冷汗，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啊……是王泽……”
独眼龙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中透着不屑，缓缓说道：“王泽是个汉子，咋找了你这么个蠢货？”
女人的脸顿时涨红，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在独眼龙面前放肆。王泽是武装部的，平时做事雷厉风行，立过不少功，跟独眼龙的关系也算不错。可她仗着自己是军属，平日里在公社横行惯了，没想到今天踢到了铁板！
“咋的？不会说话了？”独眼龙冷笑一声，抱起双臂，盯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之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倒成哑巴了？”
女人的额头冷汗首冒，双腿都有些发软，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队长，我……我不是故意的……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独眼龙冷哼了一声，嗓音冰冷，“误会你刚才欺负人家小姑娘？误会你骂人泥腿子？误会你污蔑人偷东西？”
女人被噎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独眼龙目光森冷，语气不容置疑：“道歉。”
女人身子一抖，犹豫了一下，但在独眼龙那犹如刀锋般的目光下，她知道自己再嘴硬下去，回去铁定要挨顿臭骂，甚至可能连王泽的脸面都丢尽。
她咬了咬牙，僵硬地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对不起……”
佟柯红着眼睛，死死地抓着佟一的衣袖，委屈地看着女人。
佟一轻轻摸了摸佟柯的脑袋，目光沉冷地扫了女人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独眼龙也没再搭理她，挥了挥手，冷冷道：“滚吧，丢人现眼。”
女人如蒙大赦，拉着她胖乎乎的儿子，一溜烟地逃出了人群，狼狈不堪。
周围围观的群众顿时议论纷纷——
“活该！仗着自己男人是武装部的，就能欺负人？”
“嘿嘿，碰上独眼龙，她算是倒了大霉。”
“她男人王泽倒是个正经人，谁知道娶了个这种媳妇，脸都丢光了！”
佟一看着女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刚想转身离开，谁知独眼龙伸手拦住了他，笑着说道：“先别走，还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