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优雅的姑娘啊,真配得上大家闺秀之名。”
香菱淡淡笑道。
少女轻启樱唇略显娇羞,“过誉了。”
“香菱夫人,不知将军可有心仪之人?”
这问题有些唐突,但邹氏直言不讳——自已女儿还待字闺中,显然有意撮合一段姻缘。
虽然常言说封建女子含蓄,但在战国时期的秦楚大地,女子则较为开放,甚至会大胆表达好感。
面对询问,香菱犹豫了一会儿。
她知道儿子从小就 ** 主见,在生活和婚事上无需多干涉。
“夫人,这两年我们一直未提及此事,请您理解。”
香菱温和地说,“倒是可以让若淑与澜儿相识一下,倘若两人有意就最好不过。”
听了这话,邹氏面露喜色,连连附和:“正是,正合我意。”
在一旁,若淑此刻羞涩地低下了头,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台上威武的夏澜。
邹氏刚刚介绍了自家的女儿后,周围的贵妇们也纷纷抢着向夏澜的母亲香菱介绍自家的女儿,甚至有少数地位较低的家庭直言愿意让女儿做夏澜的妾。
一时间,香菱被咸阳城中的这些贵妇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旁的小云也不时收到一些小礼物。
不过这一切都与夏澜无关,他此时正接受嬴政的封赏后,在一旁沉思着燕国的局势。
王翦率领的大军已经在易水河边驻扎了近十天,但燕国迟迟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如此一来,燕太子丹似乎已经准备行动。
**燕国蓟城**——
太子府中弦乐轻扬,舞姬优美旋转,燕丹手捧美酒敬向面前的一位男子:“荆卿,燕丹敬你。”
这位男子正是历史上著名的刺客荆轲,只不过他的形象和历史记载有所出入。
传说中的荆轲本是慷慨侠义之士,然而眼前的荆轲显得不修边幅,目光游离在歌舞之间。
“荆卿?”
见他沉迷舞姬,燕丹微愠道。
荆轲这才意识到失礼,忙举杯回敬:“敬太子。”
随后一口饮尽。
侍女为其斟满酒,荆轲肆意伸手抚摸侍女的纤纤玉手,“一双绝世柔荑。”
他说,一脸陶醉闭上了眼睛。
唰——
燕丹突然拔剑,砍断了侍女的双手,惨叫声骤起。
“荆卿喜欢,便送予荆卿。”
他无所谓的将血淋淋的手递给荆轲。
面对这一幕,荆轲微微一笑,苦笑言道:“太子此举实在太过浪费这双柔荑。”
燕丹把断手扔在一旁,直视荆轲:“凡是荆卿所爱,但凡燕丹拥有,必会奉上。”
荆轲心知燕丹这几日款待他实则是希望让他刺杀秦王,顿时感到索然无味。
“殿下之意,荆轲已明。
此行若要接近秦王,需有信物;且需要锋利兵器,才能确保计划成功。”
“荆卿所需的任何信物,只要告知便是。”
“殿下,秦国对燕国督亢之地觊觎已久,此次我想献上这片土地的地图给秦王以接近他。”
督亢?
燕丹略显迟疑,这块土地是燕国最为富饶之处。
但转念想到若能大挫秦国锐气,日后仍可夺回故土,于是点头应许,“既然如此,此事就按你所说的办,马上准备好地图。”
荆轲听后点头道:“仅有督亢之地,我总觉还不太稳妥。”
“荆卿还需要什么?”
燕丹此时已下定决心要孤注一掷,急切问道。
荆轲沉思片刻答道:“听说秦王嬴政悬赏千金征求叛将樊于期的人头。”
“我想借樊于期的首级,这样嬴政必定喜出望外,欣然接见我。”
此话一出,燕丹顿感愕然。
樊于期对他是有恩之人,让他用其首级去取信嬴政……
“荆卿,不能换别的东西吗?”
燕丹问道。
荆轲摇摇头,场面瞬间静寂下来。
良久,燕丹断然道:
“这件事行不通!请荆卿考虑一下其他方法吧,我一定竭力满足你的要求。”
见燕丹立场坚决,荆轲知再多说也无用,只微微一颔首道:“那么,让我回去再想想。”
说完,他对燕丹拱手致意后,离开酒肆。
燕丹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神情几番变化后,他也站起打算离开。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转向身边的护卫说:“屋里的人,一个不留!”
“遵命!”
几位侍卫领命后立即抽剑进屋, ** 了房内所有的舞伎和乐师。
另一边,离开酒肆后的荆轲苦苦思考许久,最终仍认为借用樊于期的头颅最为理想。
心中暗自决定要去会一会樊于期。
蓟城中寻觅了许久,荆轲终找到了樊于期藏身之处。
自从跟随燕丹来到燕国,樊于期过得并不好。
秦王嬴政遍求列国搜捕他,头悬重赏。
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内,樊于期正在借酒消愁,神态萎靡,不知想着些什么事情。
这时房门被推开。
樊于期顿时丢出手中的酒坛,抽出长剑扑上前去!
“将军别慌,是我,荆轲。”
荆轲格挡下一剑,赶紧说明。
“是荆卿啊……”
认出来人的样貌,樊于期松了剑回到椅上,“我的最后一坛酒已经碎在你脚底下了。”
望着地上破裂的酒壶,荆轲苦笑:“将军为何落得这般地步?”
樊于期轻笑了一声说:“秦国势力之大,世上没人能逆来!秦王想杀我就到处 ** 。”
“日子不好过?”
荆轲感叹。
“将军曾在秦朝立功无数,现在连一家老小都丧生了,头也被秦王以重金悬赏……真是不公!”
提起这段经历,樊于期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然后看着荆轲问:
“今天来找在下,有什么要事么?”
荆轲恭敬地行了一礼:“不敢隐瞒,太子有意派我入秦行刺嬴政。”
樊于期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出发时间呢?”
荆轲略带苦涩:“本应尽早启程,却有一个隐忧困扰我。”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若没有取得嬴政信任的东西,恐怕很难靠近他。”
“所以我向太子要了督亢的地图作见面礼,然而保险起见我还向太子要求带上将军你的首级。”
然而,
“因为将军曾对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太子舍不得割让将军头颅给我,拒绝了这个想法。”
听到这里樊于期笑了起来:“荆卿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跟我借钱买个脑袋吗?”
荆轲轻轻点头道:“若能取得将军头颅,我必定能够接近嬴政。
到时候定会揪住他的衣襟,以利刃直刺其心脏!”
樊于期问道:“荆卿真有把握做到?”
荆轲坚定地回答:“将军放心,我一定会与那嬴政同归于尽。”
“既然如此,我的这颗头颅就托付给荆卿了。”
樊于期沉声说道。
“嬴政,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拔剑自刎。
与此同时,在咸阳,夏澜荣升左庶长爵位,已有资格上殿议政。
朝会在章台宫举行,夏澜站在武将行列中,在朝拜秦王嬴政后,开始了今日的讨论。
“诸位,如今我大秦已取韩赵,接下来应当攻打哪一国?”
嬴政问道。
李斯率先回应道:“启禀大王,现大军集结在燕魏边境,下一步应当征伐燕或魏国。”
夏澜心中暗笑:难怪史书说李斯是个老滑头,这种话说出来有什么用?
果然,嬴政接着说:“寡人也有此意,但缺乏出师的理由。
要名正言顺方能兴师。”
夏澜明白这是古人与今人都爱做的事:明明是为了土地和资源,却还要找个借口,说对方先挑衅,以掩示战争的真实动机。
不久后王贲发言:“启禀大王,臣建议伐燕!夏澜将军攻邯郸时请求燕王协助追捕公子嘉,但燕王并未配合,藐视我国威严,应予惩戒!”
不少大臣纷纷附和,认为当伐燕。
嬴政却不以为然地说:“燕王喜派人解释说当时并不在国都,所以延误了时间。
现今他们已派兵前往代地捉拿公子嘉,定会交出一个交代,此时伐燕不妥。”
既拒绝伐燕,众人便把注意力转向魏国,绞尽脑汁想找出合理的伐魏理由。
提议五花八门,从商人贩卖假货、边民来回探听消息,甚至提到百年前列国联军欺负秦国之事……
各种理由层出不穷,却并无有力证据。
大家一番争论无果。
最终嬴政只好表示:“此问题稍后再议。
我们先讨论如何治理新占的赵国领土。”
对夏澜而言,治国理政并非其所擅长,更感兴趣的是军事策略。
说到伐燕或伐魏,他确实有一些想法。
很快他就能给出理由。
原本他计划在荆轲入咸阳后找机会直接除掉他,以避免史书上出现“秦王绕柱走”
的记载。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发生也好,否则秦国哪有攻打燕国的借口?如果秦不攻燕,燕太子丹那样的性格一定会制造无穷麻烦。
夏澜索性不再纠结此事,反正到时候多加注意便是。
此时,大臣们已经就赵国旧地的治理商议妥当。
不得不说,这些文臣办事效率真高。
朝会结束后,夏澜从章台宫走出,背后忽然传来呼喊。
“夏澜将军。”
“李大人。”
夏澜转过头,看见喊住他的正是李斯。
“夏澜将军,此前说要感谢您的教诲,不知今日是否得空到舍下一叙?”
李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