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雨水手中因为寒冷而生出的冻疮,傻柱感到十分痛惜,此时他对任何人的感情都不及对妹妹这般纯粹真挚。
“提到的那个刘婶子吗?对了,关于她收养的孩子的情况……”何雨柱好奇询问道。
提到这个话题,何雨水眼中含泪:“刘婶子家连给孩子吃的食物都很拮据,最后只好以……换来了红糖喂食给小弟弟。”何雨柱听到这里,内心触动,想到了已故的慈母。
他随即说:“不如今天我们多弄点吃的,分一些给刘婶子家,剩下的留给自已庆祝新年如何?”
听到这个提议,何雨水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太好了!”
于是兄妹俩边吟唱着欢快的儿歌边朝刘婶子家走去:“四袋兜的制服衣,米面豆杂味香美,数家子共一方天,走亲串门皆步行……九二比例的大米与面粉混合食用,节约粮食是大家共同遵守的好习惯……将糙米精细加工达到九二之纯度,小麦除去了麸皮则保留百分之八十……营养更佳而浪费减少,国家昌盛人民安定团结……每一颗粮食都是农夫汗水中孕育出的生命……要牢记这份珍贵的情怀。”
到达刘婶子家,只听见里面传来针线活的沙沙声。
刘惠真擅长针脚,此刻正认真地处理着布料,细心为小沈伟缝制衣物,即使家境贫困,也要尽可能给孩子最好的。
傻柱推开门进去,“大娘,您好,我们过来看看。” 刘婶子立刻起身欢迎:“柱子,来了就别站着,进来烤烤火。”
傻柱将提着的饭盒放下,首先关注到躺在小床里的婴儿,那是首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打量这引起众人注意的宝宝。
“刘婶子,这个小朋友有叫什么名字了吗?”
刘惠真回答:“还没取名呢,我没有多少学问,仅仅学过了几次扫盲课程。
我希望等到王先生查明孩子的身世,办完了户口登记后,能让王先生帮忙起个好名字。”
傻柱:“那真太感谢了,王主任是领导,她起的名字肯定吉利。
王阿姨,谢谢您照顾我妹妹何雨水,看,今天做了点好菜,有人给了我两份荤菜,我要给您分一份。”
刘惠真看着那份逐渐移向自已的菜,心里着急起来:“柱子,这样不行,你和雨水把这些好东西带回去吧,瞧瞧雨水多瘦,得多补补,不然对身体不好!”
傻柱说:“刘阿姨,我明白您的善心,但这院子能伸把手的没几家了。
给我一个脸面,请您收下这份心意吧!况且,如果这些菜能合您家人的口味,那就算功德圆满了!”
床边的沈伟听了傻柱的话感到很惊讶,他没料到,一向被人轻视的傻柱还能有如此体贴周到的时候?
按理说,在一九五二年的这条时间线中,现在的易钟嗨最关心的人应该是贾东旭,心里压根没看上傻柱。
只是,既然原著中的确提到过何大清去保城,每个月寄钱给何雨水,那么他们兄妹俩怎么还会陷入这般困境?
是不是真的如外界所说,被狡猾的老狐狸易钟嗨算计了?
说着,傻柱把饭盒中的一半荤菜挑了出来。
而刘惠真也不愿意看到傻柱就这样拿着空饭盒离开,就把自已之前做的一大碗酱给了他一份。
傻柱笑道:“行,这下赚到了,院子里谁不知晓刘婶的手艺,做的酱可是比六必居的还好吃!”
刘惠真:“雨水,若是哥哥忙不过来,你就来找我们西跨院。
马上过年了,把你的床单被褥收起来,让我帮你拆洗一下。”
的确,刘惠真是一个真心待人的人,别人的小小善举她都能记在心里,并加倍回馈。
何雨水点点头:“刘阿姨,记住了。
小楚、小甜,你们俩过来一下。”
小妹妹沈小楚和沈小甜听后,赶紧走到何雨水跟前。
何雨水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两颗ABC米老鼠奶糖,深吸了一口气后递给她们,并且嘱咐道:“等吃完之后,记得要把糖纸好好保管着,不要折了。”
两姐妹听到竟是她们梦寐以求的米老鼠奶糖,兴奋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感谢。
“何雨水姐姐,这都给了我们,那你怎么办?”
何雨水微微一笑:“我早就吃过了,但记得把糖纸留好!”
“好的!”
在这种物资匮乏的年月,糖纸对于孩子们来说就像宝贝一样珍贵。
即便是过年,也很难尝到一丝甜蜜,孩子们通常到处搜寻糖纸来收集。
从前,何大清偶尔会带糖纸回来给何雨水。
她吃完后,就会仔细清洗干净,夹在一本书里保存。
如今,她攒下的糖纸也不少,然而米老鼠糖纸却是头一回得到。
沈小楚和沈小甜回到家里,把这两颗糖递给了刘惠真:“妈妈,让弟弟吃了吧。”
刘惠真接过奶糖问:“这么贵的糖哪里来的?”
“是何雨水姐姐给的,妈妈,记住要把糖纸保留好,何雨水姐姐要收藏。”
“知道了。”
刘惠真感慨道:“真是好孩子,柱子和何雨水这样的,为何大清这粗心的人,却能把两小孩扔下不管。”
沈伟躺卧在床上,回想着原本作品里那个阴险的何雨水和眼前的这位心善的何雨水,心中明了,导致他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恶徒,一定经历过不少磨难。
家中备有的肉菜刘惠真未尝触碰,她计划着带着这些去找寻是否能换取一些更适合婴孩食用的东西。
不过她却割下了一小块米老鼠糖果,将其放入米汤中煮熟后喂给沈伟,这也是沈伟自异界降临后首度尝到了带有乳香的食物。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制作的奶糖是真的使用纯净的牛奶,不添加任何化学物质,味道纯正而甜美,特别适合小宝宝食用。
吃饱喝足后,沈伟便打算开始练习如何翻身,因为只有翻够一千次才能触发成长的额外奖励。
尽管竭尽全力尝试,但他终归未能实现自已的目标,最后因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老奶奶在寒冷的房屋中醒来,发现屋内的炉火已熄灭多时,她的面色变得极为阴沉。
显然,这位负责照顾她的老妇并未尽到应尽之责。
“老奶奶,您醒了?今日是否有想吃的?我会在收工后带回来给您。”
门外传来易钟嗨温柔的声音,这已成为他每天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如同例行报告般前来问候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并问起她的需求。
这既是他的日常表现,亦是他提升个人声誉的手段。
然而他的这些作为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他有着明确的目的。
他想要依赖贾东旭来保证自已的晚年生活,因此他决定通过实际行动展示自已如何照顾老年人,从而让贾东旭明白并学会这样的方式。
这是对孝敬之道的一种理解和传承。
老奶奶听后问道:“老易,我又做错事了吗?你夫人在怪罪我吗?”
易钟嗨回答说:“老太太言重了,若真有何不当之处,都是晚辈做得不到位。
至于夫人有何不妥之处,请您直说吧。
待会回家我定要批评她!”
进屋后,易钟嗨感受到屋内的寒冷,随即询问:“昨晚秀菊没有过来照看您吗?”
老奶奶叹息一声:“她昨晚找过我,希望我可以帮着说些好话让你接受那个孩子。
但被我拒绝了。
后来她没再进来,而是直接去了西厢房照料那孩子。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决定伤害了秀菊的心。”
对此,易钟嗨显得有些尴尬:“老太太,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不愿意收养那不明身份的孩子。
毕竟咱们院子里的生活挺不错的,何必为了个不知底细的小孩打乱这一切?”
易钟嗨心中坚信,他将依赖贾东旭度过晚景。
老奶奶回应道:“的确,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真的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吗?况且我听说,昨天刘惠珍为抚养这孩子竟去做了一些不体面的事情。
虽然收养孤儿是行善积德之举,但如果因此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人命,这就不合适了吧?你说对不对?”
面对这位久经世事的老奶奶的一番话,易钟嗨很快就领悟到她的深意。
老奶奶显然意图将这事宣扬出去,让更多的人包括居委会的人知道刘惠珍的家庭无法承担抚养孩子的重任,这样一来也许会促使有关部门接手此事,把孩子送回到应有的保护之中。
这样一来,没有这个新生儿,院中的生活便可以重回之前的宁静,而那大妈也不必日夜思念着要领养这小宝宝。
易钟嗨:“好吧,奶奶,我去上班了!”
清晨时分,四合院比平常更为喧嚣。
刘惠真早早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沈伟用一双圆睁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她。
刘惠真疼爱有加地问:“醒了啊?我瞧瞧,是饿了吗,还是尿布湿了?”
手一探入尿布之下,竟然发现只是湿了而已,然而沈伟并没有哭啼吵醒她。
刘惠真心痛道:“宝贝儿,若是饿了或是尿了,就得哭了,叫醒妈妈啊,否则该多难受?”
看到面带病色、苍白如纸的刘惠真,沈伟心中满是感慨,怎么能够让自已深爱的刘惠真再次陷入困苦之中?
流血过多需要好好调理身体,本该补充些营养才是,然而家里的美味几乎都被省下来留给了沈伟,刘惠真则是粗茶淡饭,如何能得到调养呢?
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刘惠真多休息一会,以帮助恢复体力了。
刘惠真起身,先替沈伟更换了尿布,接着前往东屋寻找,不久之后找到一辆老旧的黑色小竹车。
“你祖上是个木匠,你的父亲则是机修工。
你的祖父曾极力希望你父继承他的手艺成为木匠,可你父亲对此并无太大兴趣,便去了工厂做工人。
这是在我怀孕于小楚和小甜的时候,你爸跑回乡下找到了祖父,请他打造了这么一个小车。
让我带你到院子里清洗一下,今后你可以在这小竹车里躺着了,怎么样?”
闻言,沈伟的目光顿时闪亮起来,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这样的竹制婴儿车可是稀世之物,许多家庭望而却步。
对于这样的童车,大多数家长即使在孩子们渐渐成长不再使用后,依然不舍得丢弃,为了防止车辆因长期不用而损坏,还会用色彩鲜艳的塑料带来加固车辆,然后在日常生活中继续用其装货、买米煤等等。
在八十年代初,这样的小车月销售量达到了几千辆。
那时竹工艺品厂不得不连轴运转以满足市场需求。
但现在是五十年代初期,当沈伟躺在这精致的婴儿车里时,他便是这条胡同中最受欢迎的孩子。
由此推测,早年间刘惠真的家庭经济状况可能相当可观,但由于失去了男主人加之频繁的社会变迁,最终导致家道中落。
前些日子家里连基本的生计问题都无法解决,刘惠真也曾动过念头要将这件宝贝变卖出去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它承载着太多关于孩子父亲的回忆,最终还是不忍将其舍弃。
“来吧,趁着大姐二姐还在沉睡,妈妈背你去洗个澡并清理下尿布。”
“是谁在劳作,才使得粮食长出土地。
田地耕耘靠的是我们这些体力劳动者,黎明即起,直到夜半,每一颗粮食背后都是辛勤的汗水。
没有劳动,地主怎会有粮食堆成山......”
随着这熟悉的旋律从刘惠真的唇齿间流出,《谁养谁活》这首歌仿佛穿越时空,在1950年的中国大地广为传唱。
那些地主虽极力反对土地改革运动,最终也敌不过民情汹涌和历史的潮流。
提到土地改革,沈伟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刘惠真莫非是从农村迁移来的居民吗?
因为《谁养活谁》这首歌主要流行于农村地区,而刘惠真很可能是经过那个时代,随后搬至城市结婚生活的。
但是这个年代,还没实行票证制度,土地改革也才刚刚起步,所以即使是城里居民,在乡村仍可以有自留地,每年也能种出一些口粮来。
待到1953年国家实施统购统销政策之后,这些居住在城市中的人不仅没了农村的口粮,也难以享受到城市的粮食供给。
因此,他们只能去买高价的私粮。
而如果再遇到自然灾害,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不过,眼下是1952年,北京市对迁移人口的态度十分宽松,没有任何限制。
只要迁居人员打算在北京长期居住,并拥有户籍迁移证明,便可以进行居民登记,转为正式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