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树回来的时候,自习课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幸好今天的代班班长是萧宿,不然就是给何树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跑出去犯矫情。
不过让何树没想到的是,段承寒这厮竟然比他回来的还早?不用多陪小青梅待一会儿吗?
宋耀和段承寒是同桌,而何树就坐在段承寒的正前面。
走回座位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看到他。
彼时的段承寒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补眠,微卷的发丝稍稍来一些,整个人像是缩进了那一处狭小的空间,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只能“屈尊”地伸到了过道上,比起他的腿部长度,更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双限量版篮球鞋,令人眼热嫉妒,毕竟这种限量光有钱是买不到的。
何树从后门轻手轻脚的进来,避开他鞋的同时还注意到了他挂在后面的可爱包装袋,正是沈鹿雪递给他的那个,何树迈步的动作明显一僵,随即快速的移开视线 。
一落座,把脆骨肠放到了宋耀桌上,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中途有老师来查班吗?”
宋耀借着书本的遮挡把烤肠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回,“五分钟前老王来了一次,不过他就巡了一遍走廊,没进来,要不你就等着被通报吧。”
老王是他们的级部主任,顶着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干着又雷厉风行又“鬼鬼祟祟”的事。
比如,他经常把他圆润的大脸盘子贴到各班教室的后门,眼睛就和激光一样扫射着里面的环境,很多学生都在不经意的回头中被他那张脸吓过,因为这个,王主任被大家戏称为“隔壁老王”。
要是真被他逮到了绝对少不了一顿批。
学校里的老师对“太子公主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像何树他们这种“太子伴读”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高低得整个600字的检讨先打打底。
何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次算你赶上了,不过,你去一趟小卖部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
何树被问的梗了一下,余光却正好瞥向了段承寒,只见他烦躁的动了动脑袋,看样子应该是被他们两人的交谈声吵到了,把脸变了个方向,很快,本来面对着何树的俊美侧脸就变成了毛茸茸的脑袋。
而段承寒还颇具孩子气的在自已宽大的臂弯处拱了拱。
何树垂眸,没再和宋耀说话,只是定定地看向他的发顶,半晌,
把挂着水珠的冰美式放到宋耀桌上,指了指段承寒,随即转了过去。
他翻出自已上 学期记的笔记,趁着自习课从头梳理起知识点,也幸好他个教师奶奶,从小耳濡目染,即使上辈子大学毕业了两年多也没把之前学的知识全还回去。
抱着让自已忙起来的劲头,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大课间的铃声响起后,学生们默契地往操场走,趴在后面补觉的大少爷终于被稀稀拉拉的走动声叫了起来。
他烦躁的呼噜了一下刘海,窗帘缝隙里的阳光正好从他高挺流畅的鼻梁划过,亮的晃眼,他不耐烦的问:“谁没拉窗帘。”
声音不算小,可教室里的学生早就走干净了,自然是听不见大少爷的牢骚,只有他们同宿舍的人在等少爷起床。
宋耀笑嘻嘻的把咖啡推到他面前:“别气了老段,你一回来就趴着睡,人树苗给你买的爱心咖啡都不冰了,还不赶紧喝?”
何树放书的手一顿,面不改色的接话道:“不是爱心,他给钱了,咱们快点走吧,下面集合了。”
“着什么急。”段承寒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丝毫不在意地拿过咖啡灌了一口:“你的心意我还没喝完呢,再说了,老班问起来就说我给你们讲卷子就行。”
“牛。”宋耀笑呵呵地比了个大拇哥,感叹:“这就是好学生的特权啊,我要是跟老班说讲卷子他能从走廊笑到a食堂。”
段承寒嗤了一声,“知道就好,劝你们都抱紧哥的大腿。”
何树看着两人插科打诨,淡淡说道:“那你们在上面待一会儿吧,我先下去了。”
段承寒挑眉,叫住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保养了,以前你不想尽办法逃出去卖水赚钱吗?今天想做操了?”
宋耀也搭腔,“是啊树苗,下面多热啊,正好和我一起拷问拷问老段,嘿嘿嘿嘿……”
有关这对金童玉女的事何树更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你问吧,我先下去买水了。”
“拷问我什么?”段承寒瞥了一眼往前门走的何树,把呲着大牙的宋耀推远了些,跟了上去。
“还能是什么!”宋耀朝着那个粉红色的包装指了指:“说说吧,和你那个小青梅都聊了什么啊?还提着个战利品回来了,里面装的什么不给哥儿几个看看。”
“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定情信物吧?”宋耀贱兮兮地坐在凳子上笑,段承寒见何树越走越快,马上到门边儿了,赶忙从后面把他拉了回来,“你等等我。”紧接着回头骂宋耀:“管好你那张嘴,上面就是个三明治,你要吃就吃了吧。”
何树被拉的没刹住,后退了半步的同时衣领的扣子还被扯飞了,这衣服他穿着本来就偏大,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没了更是暴露的没边,直接“香肩半露”的栽段承寒怀里了。
何树刚还在竖起耳朵听袋子里的是什么,转头就被这股拉力惊的骂了一声靠。
背后灼热的温度烫的他头皮发麻,他一个激灵退了出来,匆忙把领子拉到了脖颈,活脱脱一副被流氓调戏的样子:“你干什么?”
段承寒也没想到这白衬衣这么不禁拽,随后便看着何树刚露出来半截锁骨又快速盖上的后怕样子皱眉:“……你这是什么架势,搞得我要毁你清白似的,都是老爷们矫情什么?”
何树:“对,我就是矫情,你满意了吗少爷。”他在心里把白眼翻的八十个筋斗云不带来回。
心想毁啊,我巴不得你毁呢。
你就是个只会逃跑的懦夫而已。
他不再搭理了,专心在地上搜寻那两颗飞走的扣子。
那可是独苗苗,好好的衣领没扣子多丑啊,还毁他平民男神的形象。
段承寒烦躁的声音落下来:“我说你不觉得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很不好吗?”
“何树,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我顶嘴。”
对对对,我又变了,我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从大清早到现在没完了你还。
见他不回,段承寒拧紧眉头:“你听见了没?”
没听到没听到,烦不烦这煞笔。
何树一整个趴进中间那两排的座位底下,撅着屁股往里拱。
里面的空间一点都不宽敞,这时候都是同桌两个人凑一个垃圾袋放在中间等满了再一块倒。
这就导致他想在缝隙里翻到那个小扣子的困难程度直线飙升,关键是还不确定是不是掉到这里了。
你说好好的衣服拽它干什么。
“何树,何树。”段承寒靠在桌上,一边叫魂一边用脚踢何树脚后跟,“你说话。”
烦死了烦死了,没看老子正忙着呢。
“你别逼。”
被忽略的大少爷终于忍不住了。
“你给我起来!”
段承寒突然一巴掌拍在何树来的屁股上,“啪”得一声,特别响,响得正在吃爱心三明治的宋耀都没忍住朝这儿看了一眼,嘴里含糊不清:“你俩干啥呢?”
何树被他扇的脸都骚了,不对,是烧了。
非常之羞耻。
这狗怎么不守男德,他不知道直弯授受不亲啊?
……(省略)
完事之后在床上躺尸
……(省略)
这些意y过段承寒的记忆现在就犹如一个个大嘴巴子,给何树扇了个底朝天。
他觉得无地自容。
尤其是今天刚看见金童玉女二人组,他认为自已简直是畜生也说不准啊,竟然还能对着有娃娃亲的兄弟脸红激动。
没错,何树不敢起来,他身上的血液现在不光冲脑门,还恬不知耻的往下涌。
他甚至不明白自已怎么变得那么蠢蠢欲动,难不成他真到了该找个男朋友疏解一下的年纪了吗?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已早晚有一天要忍不住,何树不想让自已被这么一点风吹草动撩的那么难堪。
“你有病啊!”何树恼羞成怒的骂,“你手闲的疼能不能去找个捏捏乐自已治治,老对我动手动脚干什么!”
此话一出,段承寒的脸彻底沉了,他恶狠狠地捏着何树的后颈:“你敢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