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呵呵呵......我确实是宁家的奴隶,哈哈哈哈!”
女人一边疯狂地大笑着,一边脚步踉跄地向前走去,甚至不再看路边的小男孩一眼。
看着路边还在得意洋洋,仿佛打了胜仗的孩子。
杜若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皱眉。
像这样的场景,她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已经见到过好几次了
这些被拐卖的女人,处境着实算不上好。
毕竟这么一个充满了野蛮、暴力、血腥,还有迷信的村子,能指望他们有多尊重妇女?
特别还是尊重这些被拐卖回来的女人?
这些被拐卖回来的女人,每个人至少要生五个孩子。
这五个孩子,还不是给一个男人生的。
先是要给名义上的“丈夫”,就是第一个挑选的男人,生下两个孩子。
后面的三个孩子,则多是跟别人生的。
有时候,甚至要被迫给那些没孩子的夫妻生孩子,完全就是一个生育机器。
如果生完五个孩子后,身体状况允许并且还能继续生育的话,那就需要接着生。
因为这些女人的地位很低,所以很多孩子长大了,会出现不认母亲的情况。
有时候,甚至还会跟随他人一同唾弃、辱骂自已的生母,丝毫不见半点舐犊之情。
除非是真的不能生,但是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下场又能有多好呢?
他们从外面抓女人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生孩子。
毕竟村里不缺女人,是缺能生孩子的女人。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村里多着呢。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又不能外嫁,村里很多女子就被迫成自梳女了。
那天杜若看到的,满头金子的樊莹莹,就是被迫的自梳女之一。
这些自梳女对村里的怨气很大。
其中一些自梳女为了追求爱情,还曾试着逃出去。
但结果显而易见,并没有成功。
杜若也不是没考虑过帮助这些被拐卖来的可怜女人。
可是要怎么帮?
她又不是族老,更不是村长,在村里没什么地位,自然也就无法提高她们的待遇。
她也不可能为了改善她们的境遇,就一直留在村子里。
至于带她们出去?
别搞笑了!
她自身都难保,自已怎么出去,都还是个问题呢。
即便真能出去,外面的世界就一定会比这里更好吗?
如今外头瘟疫肆虐、遍地饥荒,甚至人相食。
而未来究竟还有多少灾难在等着大家,谁也不清楚。
相比之下,这山中的生活反倒显得安稳些,起码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还不如这山里的日子好过。
再说了,人家有丈夫有孩子,也不一定愿意跟你出去啊!
至于杜若自已为什么不留下?
你敢留在这个动不动就活埋的村子里吗?
这村里完全就是村长和族老的一言堂,拥有绝对的权威。
而且他们残忍又恶毒,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再说了,谁愿意当一个生育机器呢?
当生育价值被耗尽,难道还有什么好日子在等着她们不成?
而且杜若不觉得这里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她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求生的本能,一直在催促着她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
很快便来到了新婚之夜,也是杜若计划逃跑的日子。
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不会觉得拜过了天地,就是夫妻了。
再说了,就算领了结婚证,也还能离婚呢。
所以拜堂的过程很顺利,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反抗,为此打草惊蛇不值得,只要不上床就行。
作为新娘子,杜若很快便被请到两人的卧室里坐着。
樊生作为新郎,自然是要出去招呼宾客的,卧室里便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阿娘......”
杜若刚掀开盖头,便对上了女儿欲言又止的目光。
“放心吧!阿娘心里有数呢。”
杜若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放心。
在古人看来,拜堂成亲,告知过天地,那就算是夫妻了。
眼睁睁的看着阿娘给她找了一个“后爹”,哪怕知道这个“后爹”假的,内心深处仍旧会感到不安。
娘俩刚坐下没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缓缓推开,一群男方家中的女性眷属鱼贯而入。
其中还有樊莹莹这个“姑奶奶”,甚至还有宁娥这个“前奶奶”。
因为樊生的辈分小,村里一大半都是他的“爷爷”、“奶奶”、“婶娘”,还有“姑奶奶”......
“哟!老鸨子还有脸来吃席呢,把人卖了,还要来吃人家的酒席,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樊莹莹见到宁娥,那是不可能不呛几句的。
哪怕这是在别人的婚礼上,也不例外。
“你!今天是樊生的婚礼,我不想跟你吵!”
宁娥气得脸色发青,深吸一口气,再三告诫自已,不要跟疯子计较。
今天可是樊生的好日子,不能让她俩给毁了。
不过樊莹莹可没有她这样的觉悟,还在持续输出。
“怎么,心虚了?还是良心发现了?”
樊莹莹围着前嫂子——宁娥,啧啧称奇。
“不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怎么会心虚呢?
你要是真心虚,这会就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哭才是。
竟然还有脸来吃酒席?”
听见这番话,宁娥顿时怒火中烧。
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一个字一个字蹦道:
“樊莹莹!我再警告你一次,今天是小生的大喜之日!”
杜若怀疑,宁娥要是有高血压,这会就该发作了。
“婚礼怎么了?你不妨问问她,这婚礼她想要吗?
她想生那么多孩子吗?”
说话间,樊莹莹猛地伸出手,直直指向杜若所在的方向。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杜若身上。
“啊???”
杜若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原本看她们吵架,正看得起劲呢,没想到这瓜突然就吃到了自已身上。
她当然是不愿意啊!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走了。
但是这话能说吗?
这话现在是绝对不能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