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愣,做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来。
“我...我没想过这些......”
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娘,我害怕!”
这时,柳珠也来救场,说完便紧紧的攥住阿娘的手。
“行了行了!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呢,你们都消停点!
小生这辈子就这一回大喜的日子,你们留点情面!”
“就是,没看新娘子都快哭了吗?你俩要吵去外面吵去!”
见杜若一脸为难,族里几个女性长辈忙出来打圆场。
“哼!谁要跟她吵了,我只是看不惯她这副不要脸的样子!”
樊莹莹双手抱臂,一脸不屑。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娥终于忍不住了。
“你出来!咱们去外面说!”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不情愿的樊莹莹朝门外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众人纷纷摇头叹息。
“哎,真是一对冤家!”
“谁说不是呢,这都过去三四年了吧?这姑嫂两个,怎么每次见面都还像仇人似的。”
“本来就是仇人啊!杀子之仇呢,若是我,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事可不能怪宁娥,莹莹她确实太过分了!”
“是啊,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呢,还是她的亲侄子,这女娃儿的心咋就这么狠呐!”
“什么侄子,那只是个怪物,还是被山神惩罚的孽障,也能算人吗?”
见舆论都一边倒向宁娥,当下有个小姑娘便不服气的辩驳了起来。
“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少在这里掺和大人们的事儿!”
“可不是嘛,那可是你宁嫂子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人啦?”
“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不饶人,可积点德吧!”
“这话要是让你宁嫂子听到了,她非得把你的嘴给撕烂不可!”
“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的心肠,以后可怎么办呐!”
......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数落和指责,小姑娘委屈得眼眶泛红。
最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转身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几个婶子也并没有停止她们的议论。
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着当年的事情。
躲在一旁默默吃瓜的杜若,也从这些嘈杂的说话声中,逐渐拼凑出了这段陈年旧事的全貌。
原来宁娥是村长的亲妹妹,也是村里的一枝花。
到了适婚的年纪,便嫁给了樊族长家的二儿子——樊尧!
也就是樊莹莹的二哥。
宁娥嫁过去之后,日子过得还算顺遂,不到一年时间,便成功怀上了身孕。
九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孩,也是噩梦的开始。
原来这孩子生来便缺了一边耳朵,而且有些呆傻,经常不受控制的流口水。
虽然全家都嫌弃这个孩子,但是宁娥作为母亲,又怎么会嫌弃自已的孩子呢?
在宁娥的悉心照料下,磕磕绊绊的养到了三岁。
一天宁娥出门干活,便让小姑子帮着看一下儿子。
樊莹莹是老来女,从小被惯坏了,哪里是会看孩子的人?
再说了,她本就不喜欢这个怪物一样的侄子,巴不得这孩子早点死了呢。
所以前脚答应着,后脚便出门去找小姐妹玩了。
留下三岁的侄子一个人在家里,蹒跚着摔下了门口的石阶。
等到傍晚宁娥回家的时候,孩子的身体都凉了,宁娥也因此一夜白头。
接着樊家爆发了一场非常激烈的争吵。
最后结果便是宁娥和离回家,樊莹莹终身不能嫁娶。
宁娥切身体会过,生下一个不正常的孩子,有多么痛苦。
所以石屋成立后,她便自告奋勇的接过了这个差事。
并致力于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健康的孩子。
每次看着村里有健康的孩子出生,她便会发自内心的笑,好似这样就能弥补自已的缺憾。
杜若:“......”,很难评!
不过就算是这样,但她自愿成为帮凶,骗了那么多的女孩子,也绝不无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众人纷纷散去。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房门被缓缓推开,樊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看得出来他今天很高兴,喝得红光满面,脚步还有些踉跄。
“若娘,你今天真美!”
挑开盖头后,看着床头端坐的女子,樊生一时竟有些看痴了。
杜若:“???”
“你...你觉得我很好看?”
杜若下意识摸了摸被涂抹得雪白的脸,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到底谁的审美有问题。
“是...是啊!若娘你真好看!”
樊生踉跄着,斜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打了个酒嗝。
“这是几?”
似乎是想到什么,杜若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头。
“这是手啊!若娘,你手真好看!”
樊生傻笑着,又打了个酒嗝。
低头看了看自已那双粗糙的手,以及由于常年干活而略微有些变形的手指头。
杜若确定了不是自已的问题。
“樊生,你去床上躺着吧,我去给你端洗脸水过来!”
杜若说着,半强迫式的把樊生拽到床边,然后把人推进帐子里。
“若...若娘,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樊生半靠在被子上,口中喃喃道。
“嗯!我相信你,我去给你打水来!”
杜若说着,端着脸盆就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刚一出门,便瞧见了站在门外鬼鬼祟祟的樊母。
“杜...杜若啊!生子他还好吧?”
见被逮了个正着,樊母尬笑道。
“他只是喝醉了!,我去给他端洗脸水去。”
“哦哦...那...那就好,那你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樊母说完,便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什么,又回头道:
“我待会也不会来了!”
说完,仿佛生怕杜若会追上来一般,飞快的跑远了。
杜若:“?”
她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对于新婚之夜听墙角的习俗,杜若实在不敢恭维。
好在自已并非真正的新娘子,更不会有什么害羞的情绪。
杜若端着水回到屋里后,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见确实没有人来了,这才给了樊生后背一记闷棍,让他彻底昏睡了过去。
又从隔壁的房间里,把柳珠带了出来。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母女俩才蹑手蹑脚的出了樊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