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赶紧开门!”
外面传来阵阵怒喝之声。
“快点把门打开!再不开我们可就要硬闯啦!”
人群中的呼喊愈发急切,仿佛一群饿狼正在对着紧闭的大门咆哮。
“你们既然不肯把食物交出来,那就休怪我们亲自动手去取了!”
有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没错,我看这客栈里头肯定还藏有不少吃食,咱们进去抢了就是。”
“抢了!凭什么咱们每天挨饿,一口水都没得喝,他们却能吃香喝辣的?”
“对啊!这些人为富不仁,咱们根本不用跟他们客气!”
众人齐声高呼,情绪愈发激动。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进去抢了便是!”
“就是!就是!”
......
许是里面一直没吱声,这些流民的情绪越发高昂了起来。
一个个的开始揣门、敲打着墙壁,甚至接着拿锄头砸门,准备把门给砸开。
眼看着局面逐渐失控,掌柜的越发焦急起来,甚至开始有些口不择言。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若是客栈没了,各位又去哪里住呢?”
可能是这话确实不中听,客栈里一名姓江的中年男子当场变了脸色。
脸上本来有些焦急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一脸怒容地质问道:
“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
客栈若是被砸了,跟咱们这些客人有什么关系?
咱们也没有义务守卫客栈的安全。
反倒是你,作为客栈的东家,应该护卫咱们的安全才是!”
他身旁的青年更是气得满脸通红,跟着叫嚷起来:
“江大哥所言极是,你这老头咋还蹬鼻子上脸呢!”
可能大家本来还挺着急的,现在顿时觉得自已一番真心喂了狗。
又或许是大伙面对眼前局面无能为力,急需寻找一个情绪的宣泄出口。
所以便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开了。
“江哥说得没错,掌柜的,您到底安的什么心呐?”
“合着咱们花钱住你家的客栈,安全得不到保证不说,还得帮你守卫客栈?”
有人愤愤不平地附和道。
“可不是嘛,咱这不是花钱给自已找活儿干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哟!”
“哪来这么大的脸啊?”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概都是讨伐掌柜的声音。
杜若带着明珠隐在角落里,已经盘算着回房拿东西了。
虽然虽然背篓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她也舍不得就这样扔了。
她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客栈是保不住了。
至于往后住哪里?
城里这么多的空房,总有落脚的地方。
实在不行,她花点钱,去别人家里借住就是了。
只是没有客栈这么方便和舒心罢了。
“老朽...老朽是急糊涂了,才说出这样的糊涂话来,还请客官原谅则个。”
牛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鞠了一躬。
话说得诚恳,可惜大家都不买账。
那姓江的中年男人不屑的瞥了牛掌柜一眼道:
“我看倒是未必,依我之见,这应是牛掌柜的心里话才是!”
“再说了,如今官府虽说不管事,但倘若遇到有利可图之事,他们未必就真的会完全置之不理。
掌柜的怂恿咱们跟流民干起来,若是出事了,谁来担这个责任呐?”
“若是咱们赢了,把对方打伤了、打死了,那这事算在谁的头上啊?
牛掌柜能保证咱们不会被官府抓去?”
“这这这......这老朽...老朽保证不了!”
牛掌柜继续擦汗。
“倘若对方技高一筹胜过了咱们,把咱们的人打成重伤,甚至打死,牛掌柜又该当如何?
牛掌柜是能把咱们医治好,还是能帮着咱们照顾一大家子人?”
“这......老朽...老朽......”
牛掌柜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好你个牛掌柜,尽把咱们当傻子耍了!”
“就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牛掌柜看着恁厚道一个人,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什么厚道?只不过没有割他的肉罢了,他自然慷慨。”
“这客栈是他自已的,凭什么让咱们去给他拼命啊!”
“牛掌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牛掌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承认他确实是有私心的,且没有想那么多,但是也没有大家说的这么恶劣。
但是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了。
就在大家犹豫着,要不要回房间的时候,客栈的大门破了。
原是有个流民举着柴刀,把门给劈开了。
这些流民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狼,两眼放光的扫视着客栈里的一切。
接着一窝蜂的冲进客栈里,只要是能用的东西,不拘是花瓶、凳子,亦或者碗筷,只要能拿走的东西,都顺走了。
为首的几个贼人更是直奔厨房,把厨房里剩下的米、面、菜干、还有豆子,只要是能下嘴的东西,全部带走。
就连刷锅的丝瓜络,都没放过,煮煮也能吃。
很快这些人就摸上了二楼,这些客人们的行李便遭殃了。
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只要是能拿走的东西,全部一扫而空。
跟杜若母女二人有空间这个外挂不同,其他人真是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1
当下,还在客厅里被推搡的客人们坐不住了。
他们刚才也想回屋来着,可惜被流民们推搡着,愣是上不去。
有些人甚至被踩了好计较,甚至倒下去,差点被踩死了。
特别是那个姓江的中年人,他这一趟赚了不少钱,行李也是最多的,当下便崩溃了。
“那我的东西,快给我放下!”
“快放下啊!不然我就告到衙门,让你吃板子!”
可惜饿极了的流民,哪里会听他的威胁。
再说了,若是他们怕官府,今日就不会打进客栈来了。
不止客栈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客栈里的桌椅板凳,克重花瓶摆件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甚至房门,都被他们撬走了梁山。
其中两个客人还被踩伤了,等人褪去,才在大堂里哎哟哎哟的叫起来。
牛掌柜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心如死灰、老泪纵横:
“可是是我牛家几辈子的家业啊!几辈子的家业啊!就这么没了,如何去见祖先和先人啊!”
“这该死的贼人,这挨万刀的强盗啊!”
“呜呜呜......”
这时候杜若母女俩,已经走过几条街,去寻找新的住所了。
刚开始的时候,娘俩就趁乱跑出来了。
有杜若在,一把大刀挥过去,就是几个人。
母女二人走过的地方,仿佛形成了一个真空带,流民都不敢靠近。
就这样,两人毫发无伤的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