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
这扯着嗓子大声嘶吼的样子,已然是涨得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被激怒的野狼,边说边挥舞着手臂,试图引起众人的共鸣。
“各位,我们大家都来参加学宫围猎,自是相信学宫的公平公正,现在,我们希望学宫能彻查此人,取消他的围猎成绩并严厉处罚,还大家一个公正。”
他的话,马上就得到了不少围猎者的赞同。
“没错,这也太夸张了,作弊都不掩饰一下的吗?这么多妖丹,加起来恐怕占了本次所猎取的妖丹总数的十分之一了吧?”
“对!此人肯定作弊了!”
“要求学宫彻查!”
“对,要彻查!绝不能让这种作弊的家伙蒙混过关!”
“……”
看着这些一脸愤愤不平的围猎者们,观众席位上的人们全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些家伙,如果让他们知道应长宁是怎么猎杀妖物的,只怕要吓得眼睛都瞪出来了。”
“哼!之所以是这个成绩,那还是因为应长宁后面几天懒得猎杀妖物了,否则,妖丹数量恐怕还得再翻一倍。”
“那带头质疑的那人,好像是秦家的吧?”
“就是秦家的。”
“呵呵,秦家这下怕是要成为小丑喽。”
“……”
秦汉川就坐在席位上,眼见秦秋宇当面质疑应长宁,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怒色与无奈。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的画面。
秦家,恐怕会因为秦秋宇的这番冲动之举而成为玉京的笑柄。
其心底的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埋怨秦秋宇的莽撞,却又没办法现在去制止,只能坐在那里,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座椅的扶手,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而就在这时,应长宁正好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那颗缠绕着三种妖气的妖王妖丹。
这妖王妖丹刚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三种不同的妖气相互缠绕、交织,在妖丹表面缓缓流动,如同三道灵动的小蛇,散发着浓郁的妖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几分。
负责登记的先生与三位助手这才一笑。
那笑容中透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
片刻,那位负责用神识计数的助手微微清了清嗓子,将声音提高,中气十足地宣布道:“应长宁,上三品妖王妖丹1颗,中三品妖丹360颗,下三品妖丹1095颗,共计1456颗。”
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瞬间将所有质疑声全都压了下去。
整个广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静音咒一般,呆呆地看着那颗悬浮在验丹台正中间,被其它妖丹如众星拱月般围住,散发着浓郁妖气的妖丹,满脸都是惊愕失色的神情。
“妖……妖王……妖丹?!”
“他连妖王都杀了?!”
“这怎么可能?!”
“妖王不是相当于上三境的强大存在吗?他怎么可能杀死妖王?”
众多围猎者全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带着惊愕失色的神情,愣愣地看着那颗妖丹,一个个呆若木鸡,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观众席上却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妖……妖王妖丹?!”
秦秋宇已经惊呆在原地,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如同木雕,心中的震惊却是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让他的思维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原本那笃定应长宁作弊的想法,此刻也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应致远也懵了。
他依旧保持着那副呆立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妖王妖丹,脑海中一片空白。
风玉珠和风晟,也愣在原地。
风玉珠那原本带着几分淡然与优雅的面容,此刻满是惊愕,眼中透着难以置信,心中忍不住暗自低喃:“应长宁,他的年岁与我们相仿,就算当初的检测有误,他有武道天赋,但也不该天赋异禀到如此惊才绝艳的程度。这是……真的吗?!”
风晟同样一脸震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既有对应长宁实力的惊叹。
又有着一丝身为皇子却被抢尽风头的不甘。
他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陌生了,半天都没能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敢问一句,此人无凭无据,便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作弊,该如何处置?”
应长宁面色沉静如水,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冷厉,直面着负责记录的先生,并抬手指向人群中的秦秋宇。
秦秋宇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又被浓浓的怒色所取代,神情慌乱地大声反驳道:“应长宁,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我不过是提出质疑而已,你不服,就自证清白,让我们大家信服你便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仿佛一头被激怒却又有些心虚的野兽,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原来如此。”
应长宁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目光扫开,很快便看见了广场角落里趴着的一条黑狗。
黑狗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偶尔甩动一下尾巴,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众人都不解,不明白应长宁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应长宁抬手指向那条黑狗,平静地道:“秦秋宇,我现在质疑你奸污了趴在那里的那条黑狗,你若不服,就自证清白。”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话语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让人听了忍不住想要发笑,可又觉得这话着实犀利,令人无从反驳。
秦秋宇满脸怒色:“你……”
他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应长宁,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噎得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仿佛要把应长宁生吞活剥一般。
应长宁沉声道:“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你质疑我,需要我自证清白,我想,我已经自证清白了。现在,我质疑你,也请你自证清白,若是自证不了,那你就是奸污了那条黑狗。”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掷地有声,那冷峻的面容和犀利的言辞,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暗暗咋舌,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佩服。
“哈哈哈……”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那笑声像是会传染一般,瞬间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这应长宁,不仅修为惊人,原来嘴巴也这么能说会道。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
“秦家二公子奸污了大黎学宫养的一条黑犬?哈哈哈……”
“秦秋宇这要是无法自证清白,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怎么自证清白啊?难道去问那条黑狗吗?哈哈哈……”
众人全都笑看着秦秋宇,那一道道目光让秦秋宇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已经是气得脸色涨红,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臂上青筋鼓起,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可偏偏又无力反驳应长宁的这些话,心中的憋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却只能站在那里,承受着众人那充满嘲讽的目光。
观众席位上。
秦家一众人皆是老脸黑得难看,一个个的眼神中满是尴尬与恼怒,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省得被那一双双质疑的眼神打量,浑身都不自在。
就在这吵嚷喧嚣、闹剧愈演愈烈之际,一道仿若束缚了整个学宫空间的力量,自大黎学宫深处笼罩而来,宛如携带着千钧之力,回荡在每一寸空间,令时空停滞。
几片飘飞在空气中的树叶,也完全定格。
众人,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
身躯无法动弹。
可意识,却仍能活动。
这股无形的力量,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心头一凛,仿佛直入心底,容不得丝毫的忽视与违抗。
片刻,一道威严之声响起。
“身为学宫学子,本应秉持修身立德、谨言慎行之准则,以文道涵养自身,以仁德对待他人。然今日,无凭无据,肆意污蔑他人,此等行径,实乃有违学宫教律,更是对文道的亵渎!
“今依学宫律例,作降院之罚,三年内不得晋升,且罚跪三日,静思己过,望能洗涤心灵,重悟文道真谛。”
这话语间,似有一股浩然正气弥漫开来,句句皆是至理,声声皆含教化,让人感觉仿若聆听圣人的谆谆教诲。
下一秒,空间重新恢复了自由。
负责记录的先生和三位助手,皆是恭敬地朝着学宫深处拱手作揖:“谨遵圣人旨意!”
无数观众纷纷起身,朝着学宫深处躬身行礼。
秦秋宇,从乙院学子,降为丙院,已成定局。
谁来了也改变不了。
这是圣人旨意!
有这样的污点在,他在大黎学宫中已是前途渺茫,还有那三日的罚跪,也不可谓不重。
而应长宁心头,则是一阵强烈的惊愕。
圣人?!
大黎学宫中,竟还藏着一尊文道圣人?
应长宁不知道文道圣人是什么样的境界,与武道相比又如何,但既然一位文道圣人开了口,这事便算是盖棺定论了,不可再提。
这是对一位圣人的尊重。
“奇怪,若是大黎还有一尊文道圣人,就不应该传出大黎皇室老祖宗快不行了,大黎王朝会陷入危机的消息才是。”应长宁在心头暗暗低喃道。
他愈发感觉这事有些蹊跷,透着一些古怪。
可他不清楚其中是什么情况。
但想来,肯定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才会导致这种看起来有些不合理的情况存在。
不过也无所谓了。
大黎王朝如何,与他本就没多大干系。
他要做的,只是了结在玉京的那些关系,以求武道的无暇心境,避免日后在突破某些境界时,出现强大心魔之类的。
围猎大比已然结束。
这场盛会在整个大黎王朝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应长宁无疑是那最为耀眼的存在。
他不仅获得了珍稀至极的混元参果,还得到了太皇龙碑的感悟机会,更是被大黎皇帝册封为侯爷,赐号“逍遥侯”,享有见皇不跪这般无上的特权。
这在大黎王朝的世人眼中,那可是如同神话一般的待遇,足以让无数人羡慕嫉妒。
皇室在玉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赐下一座逍遥侯府,那朱红大门巍峨耸立,足有两人多高,门上一颗颗铜钉闪耀着古朴的光泽,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仿佛在无声地彰显着威严。
府墙高耸,如同一道坚实的屏障,蜿蜒围合,将侯府与外界隔离开来。
踏入府门,墙内飞檐斗拱的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间尽显精致奢华。
庭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池沼相映成趣,漫步其间,似入世外桃源,处处透着闲适自在的韵味,让人身心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侯府的管家与下人,全都是皇室赐下的。
应长宁对此懒得理会,他径直走入自己的居所,那是一处幽静的小院,四周被翠竹环绕,环境清幽雅致。
服下混元参果后,他便在屋内盘膝而坐,炼化药力。
不多时,一股炽热的暖流自腹中涌起,如汹涌潮水般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所到之处,似有无数细小的电流穿梭,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又似被锐器刮过,阵阵刺痛传来。
渐渐的,竟是有着一些杂质从毛孔中被逼出,体表渐渐蒙上一层黑垢,而体内经脉却在这痛苦的洗髓伐脉中不断拓宽、坚韧,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在身躯中蔓延开来。
半日之后,炼化结束。
药力已然被全数吸收。
应长宁缓缓睁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那原本因疼痛而略显紧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笑容,眼中满是收获后的满足之色。
“这混元参果还真是好东西!我的真气运转速度至少提高了五成左右,对游离于虚空中的灵气感应亲和力也提升了一倍以上。”
有着混元参果从根本上为他改造一遍武道资质,后续的傀儡便能继承这种武道资质,然后傀儡死亡后,这种资质又会叠加到他身上。
如此反复之下,他的武道资质将会越来越强大。
这对于一心追求武道巅峰的应长宁来说,无疑是一条通往强者之路的绝佳捷径。
“接下来,清洗一下身上的污垢,然后就去感悟太皇龙碑,希望能感悟出皇族的黄泉蛟怒,这应该是整个大黎王朝最强的声波武技了。”
翌日。
阳光洒在皇宫那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整个皇宫显得越发庄严肃穆。
应长宁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地站在太皇龙碑前。
太皇龙碑宛如一座巍峨的太古巨兽,拔地而起,高达十余丈,碑身由一种散发着神秘古朴气息的黑色巨石打造而成,透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沧桑感,其上布满了斑驳痕迹。
太皇龙碑的表面刻满了形态各异的龙纹,每一道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活过来一般。
有的龙张牙舞爪,龙爪锋利无比,好似能撕裂虚空,龙口中喷出的气息仿佛化作了实质,似要冲破石碑,翱翔于九天之上;
有的龙盘旋蛰伏,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磅礴气势,龙鳞一片片清晰可见。
“侯爷,您有三日时间,可细细感悟,时间到了,老奴自会前来提醒侯爷。”一个老太监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老太监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宫装,面容消瘦,脸上爬满了皱纹,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微微弓着身子,双手垂在身前,眼睛看向地面,说话的声音尖细却又透着十足的恭敬,那谦卑的姿态尽显宫廷之人的谨小慎微。
“有劳穆公公了。”
应长宁将目光从太皇龙碑上收回,微微点头感谢。
“都是老奴该做的,侯爷不必客气。”
老太监又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退下,留下应长宁独自一人站在太皇龙碑前。
应长宁凝视着眼前这仿佛承载着无尽岁月与武道奥秘的太皇龙碑,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的心神渐渐放空,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朝着那太皇龙飞去。
渐渐地,他仿佛进入了一片混沌的世界,四周是一片模糊不清的迷雾,无边无际,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天地初开之时。
就在这迷雾之中,一幅幅画面如同幻灯片一般,开始在他眼前徐徐浮现,起初之时还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但随着应长宁的心神越发沉浸其中,画面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他看到有武道强者身姿矫健,如神祇下凡般施展着惊天动地的神通,他们周身光芒万丈,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与那肆虐天地的邪魔战斗在一起。
紧接着,又有身形巨大的金龙腾飞在云海之间,那金龙浑身的鳞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金色光芒,好似一片片纯金打造而成,耀眼夺目。
就在应长宁沉浸于这些画面,如痴如醉地感受着那磅礴的武道气息之时。
突然。
一股磅礴而晦涩的信息如汹涌的洪流般,毫无预兆地涌入他的识海,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瞬间让他的脑袋一阵胀痛,仿佛要被这无尽的信息撑爆了一般。
应长宁眉头紧皱,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如洪水般肆虐的信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梳理整齐,化作一篇篇神秘的功法口诀和招式要诀,在他的识海中一一排列开来。
渐渐的,一部名为《太皇诀》的功法映入应长宁的脑海。
其功法运转之法深奥玄妙,每一个周天的运转,都仿佛能调动天地间最为纯粹的灵气,化为自身的力量,让修炼者的实力呈几何倍数增长,且与自身的灵力、气血完美融合,刚柔并济,威力无穷。
“太皇诀?可惜了,仅仅只是三品武道传承,我已有一品的太古山河神诀,再修炼这太皇诀已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
“堂堂大黎王朝的皇室传承心法,竟只是三品?看来天下间流传的太皇诀是大黎皇室最强传承的消息,根本不实。”
应长宁继续沉浸在那信息流之中,去探寻更值得他感悟的东西。
“找到了!”
没过多久,应长宁心头涌起一抹欣喜。
他终于发现了太皇龙碑中所藏的一式威力绝伦的声波神通——黄泉蛟怒!
是的,它不是普通的声波武技。
而是声波神通!
神通之威,远在武技之上,是无数武道之人梦寐以求却难以企及的强大手段。
应长宁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施展这式神通的场景。
只见一条黄泉大蛟从黄泉河中破水而出,那黄泉河水浑浊不堪,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怨念。
黄泉大蛟那庞大的身躯破水而出时,带起大片的黄泉水花。
其蛟身之上环绕着黄色的水气,翻腾飞舞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吼!!”
一声蛟怒,震天动地。
那吼声仿佛携带着来自九幽黄泉的无尽怨念与磅礴力量,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音波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了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原本平静的空间仿佛脆弱的镜面一般,在这吼声的冲击下,随时可能破碎开来。
应长宁虽只是在脑海中感悟这神通的景象,却也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黄泉大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继续翻腾飞舞,每一次摆动都带起一阵狂风,呼啸之间,夹杂着黄泉那腐朽又冰冷的气息,吹在脸上,犹如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刺得人脸颊生疼,心生寒颤。
“侯爷……侯爷……时间到了……”
隐隐传来的声音,起初如同蚊蝇嗡嗡,在那神通的磅礴景象中显得极为微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拉扯着应长宁,渐渐将他拉出了感悟状态。
应长宁徐徐睁开眼睛,那眼眸中仿佛还有黄泉大蛟在翻腾飞舞,片刻后才渐渐恢复清明,那蛟龙的影像也缓缓消散开去。
“侯爷,三日时间已到,按照规矩,老奴不得不将您叫醒,还望侯爷莫怪。”老太监微微躬着身子,脸上满是歉意。
应长宁微微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并无怪罪之意。
毕竟,此次奖励的太皇龙碑感悟时间就是三日。
时间一到,那便是到了。
规矩不可破。
他心中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应长宁已然将黄泉蛟怒这式神通完完整整地印在了脑海中,算是彻底感悟成功了。
这一趟太皇龙碑之行,已然收获颇丰。
“三日,还真快呢。”
应长宁轻喃了一声。
说完,他抬脚迈步,随着老太监缓缓离去。
老太监在前头微弓着身子,脚步放得很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应长宁,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引路。
随着高大沉重的太皇法殿的大门缓缓合上,太皇龙碑,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穆公公,这太皇龙碑,便是我大黎皇室最强大的传承吗?为何太皇诀仅仅只是三品传承?”应长宁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地开口问道。
被他称为穆公公的老太监微弓着身子,双手垂在身前,谨小慎微地陪笑道:“侯爷有所不知,这太皇龙碑一共有三块,侯爷您感悟的只是其中一块。”
说到这儿,他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微微抿着嘴唇,似乎在暗示着这背后还有诸多不能轻言的隐秘。
有些话,点到为止。
在宫廷之中,向来如此。
懂就是懂了。
不懂便不懂。
全凭各自的造化与心思去揣摩了。
应长宁见状,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他着实没有想到,三块太皇龙碑中的一块,正好让他感悟出了最想要的黄泉蛟怒,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声波武技,而是神通。
出了皇宫之后,他便直奔大黎学宫,将所有的积分,全都兑换成了修炼所需要的资源。
其中一部分资源,正好可以用来辅助修炼黄泉蛟怒。
“玉京之行,最后要处理的,便是与白洛瑶的婚事了。”应长宁微微轻喃道。
这牵扯到原身的过往,而他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情感羁绊,只是觉得既然占了这具身体,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做个了结的。
“至于应家,我接受皇族封赐的逍遥侯爵位,余荫之下,也能保应家数十年安稳,便是我对原身父母的回报了。”
应长宁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抬脚迈步,缓缓走下台阶,融入到人流之中。
他对应家实在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只是秉持着一份做人的底线与道义,尽自己所能给予一些庇护罢了。
他已经交代过侯府的管家,只要应家的人不违法乱纪,便让管家适当照拂,也好让自己能安心去追寻武道之路,不再被琐事缠身。
但白家白洛瑶,却是需要给予一个合适的答复才行。
“应侯爷可是在苦恼与白洛瑶的婚事?”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仿佛是从那嘈杂的人声中巧妙地钻了出来,直直地传入应长宁的耳中。
应长宁心头不禁微微一动。
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丫环打扮模样的人正微笑着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丫环微欠了欠身,继续道:“我家少主有请应侯爷前往三元楼一叙。”
应长宁听到“三元楼”三个字,心头不禁又是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初那个身着红衣,欠下自己一个人情的神秘女子的身影。
她竟主动找上来,而且还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有趣。
那便去见上一见。
应长宁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劳烦姑娘带路。”
丫环笑着应了一声,便转身在前方引路,应长宁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朝着三元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