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实验室的地下三层,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林莫站在无菌室外,神情凝重地看着里面的景象。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顾景深盯着培养皿中那团蠕动的组织。
"是的。"林莫说,"这些组织样本虽然在爆炸中受损,但依然保持着惊人的活性。更重要的是......"
他调出一张基因图谱："你看这个序列。"
顾景深凑近屏幕,瞳孔猛地收缩："这是......"
"没错。"林莫压低声音,"和你体内的基因序列极其相似。但又有一些关键的差异。"
"什么差异？"
"这些组织样本的基因更不稳定,突变性更强。"林莫说,"就像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顾景深沉默不语。他想起陈远山说的话：Queen只是一个开始。
"还有一件事。"林莫犹豫了一下,"我们在残骸中发现了一个保险箱。里面有一份文件,但是......"
"但是什么？"
"文件已经严重损坏,只能辨认出零星几个词。不过,有一个名字很清楚。"
林莫打开平板电脑,调出文件扫描件："苏教授。"
顾景深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苏晚晚的父亲？"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根据时间推算,苏教授确实是那个时期基因工程领域最顶尖的专家之一。"
"所以他也参与了实验？"顾景深喃喃自语。
如果是这样,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比如为什么Queen会盯上苏晚晚。比如为什么她会被卷入这场漩涡。
"继续调查。"顾景深说,"特别是苏教授的资料。"
"明白。但是......"林莫欲言又止。
"怎么？"
"你打算告诉苏晚晚吗？"
顾景深沉默片刻："暂时不用。等有更确切的证据再说。"
林莫点点头。但他知道,这种事越拖越难开口。
就在这时,顾景深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公司紧急联络。
"什么事？"
"顾董事长,不好了！"秘书慌乱的声音传来,"刚才有记者闯进来,说是要采访您。我们拦住了,但他们手里好像有......"
"有什么？"
"有一些......照片。"秘书吞吞吐吐,"是在马里亚纳海沟拍到的。"
顾景深的瞳孔瞬间泛蓝："马上去会议室,让公关部门的人都过来。"
挂断电话,他对林莫说："这些样本......"
"我明白。"林莫说,"会严格控制,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顾景深点点头,转身离开。但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些组织样本开始大规模增殖,你们有办法控制吗？"
林莫愣了一下："理论上来说,强烈的电磁脉冲可以破坏它们的基因结构。但前提是......"
"我知道了。"顾景深没等他说完就走了。
林莫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这个人了。那个问题,与其说是在问组织样本,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已。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失控了......
华生集团总部,会议室里一片愁云惨淡。
"这些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公关部经理问。
"不知道。"有人说,"但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军方内部人员拍的。"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顾景深说,"重点是怎么处理。"
照片上清晰地拍到了完美战士的形态,以及顾景深手臂上的鳞片。虽然是在水下,画面有些模糊,但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要不要先发个声明,说照片是PS的？"有人提议。
"没用。"苏晚晚说,"现在网上已经有人爆料说亲眼看到过类似的场景。舆论已经开始发酵了。"
"那就承认？"
"更不行。"公关经理说,"这会引起恐慌。而且可能会影响公司股价。"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顾景深的手机又响了。
是陈远山。
"看来你已经收到'惊喜'了。"老狐狸的声音透着戏谑。
顾景深强压着怒意："你想怎样？"
"别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瞒不住的。与其被动等着曝光,不如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今晚八点,金茂大厦。我们好好谈谈。"说完,陈远山就挂断了电话。
会议室里的人都看着顾景深,等待他的决定。
"给我半小时。"他说完,起身离开。
苏晚晚连忙跟上去："你要去见陈远山？"
"嗯。"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顾景深停下脚步,"你留在公司处理这边的事。"
"可是......"
"听话。"顾景深轻声说,"有些事,我必须自已面对。"
苏晚晚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坚定的眼神,最终点点头："答应我,要小心。"
顾景深笑了笑,转身离开。但他没告诉苏晚晚,自已刚才又感觉到了那股力量的躁动。
它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晚上七点五十分,金茂大厦顶层餐厅。
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
"准时。"陈远山放下红酒杯,"看来你很重视这次谈话。"
顾景深在他对面坐下："有话直说。"
"别急。"陈远山给他倒了杯酒,"先看看这个。"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顾景深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份实验报告,日期是二十五年前。上面详细记录了基因改造的过程,以及......实验体的来源。
"这不可能......"顾景深的手微微发抖。
"为什么不可能？"陈远山笑了,"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会参与实验？为什么会选中你？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你是说......"
"是的。早在你出生之前,这个计划就开始了。你母亲,Queen,还有苏教授,都只是这个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顾景深死死盯着陈远山："你到底是谁？"
"一个旁观者。"陈远山端起酒杯,"也是一个......清算者。"
"清算什么？"
"比如说......"陈远山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已经死了二十五年,却还能在暗中操控一切。"
顾景深猛地站起来："你认识Queen？"
"认识。不过那时候她还不叫这个名字。"陈远山说,"她是实验的第一个成功案例。也是唯一一个完全掌控了基因力量的人。"
"所以她没死？"
"谁知道呢。"陈远山耸耸肩,"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为自已准备了后路。而那些后路,就藏在你的血液里。"
顾景深低头看着自已的手。那些鳞片又开始若隐若现。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陈远山站起来,走到窗前,"有些事情,注定要有个了结。而你,就是那个关键。"
"什么意思？"
"很简单。要么你主动找出真相,要么......"陈远山转过身,眼神变得锐利,"等真相来找你。"
就在这时,顾景深的手机响了。是林莫。
"出事了！"林莫的声音异常紧张,"那些组织样本......开始大规模增殖了！"
顾景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向陈远山,后者却笑得更深了。
"看来,游戏要开始了。"老狐狸意味深长地说。
与此同时,苏晚晚正在公司加班。突然,她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想知道你父亲的真相吗？"
下面附着一个地址,正是当年实验基地所在的位置。
她的手微微发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顾景深的电话。
但是,没人接听。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地下三层。
林莫站在无菌室外,看着里面疯狂增长的组织。它们已经突破了培养皿的限制,开始向四周蔓延。
更可怕的是,这些组织似乎在进化。它们开始呈现出某种......形态。
"该死！"他打开高压消毒系统,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无菌室的玻璃突然碎裂。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里面冲出来。
那是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它的基因图谱和顾景深极其相似,但却完全失去了人性。
就在这时,他的对讲机响了。
"林队长！不好了！"是警卫的声音,"外面......外面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生物！它们好像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
林莫冲到监控室。屏幕上,大街小巷都出现了类似的怪物。它们仿佛受到某种召唤,正在向同一个方向聚集。
他立刻拨通顾景深的电话："情况有变！Queen可能早就在城市各处布下了'种子'。现在它们都被激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顾景深冰冷的声音：
"通知军方,立即封锁城市。另外......"他顿了一下,"如果我也失控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莫攥紧拳头："明白。"
挂断电话,他看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开始电闪雷鸣。
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降临。
而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Queen的阴谋,更是人性最深处的黑暗。
因为在基因的深处,或许藏着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