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来了，请坐。"
聋老太太听了这话不禁苦笑。
七十多年来的人生经历使她一眼就能看出杨厂长语气背后态度的微妙转变。
“杨厂长，我相信你也清楚我今天来访的目的，能否将柱子释放？”
“老太太，这次傻柱的行为确实太过分，他竟然公开声称是我让他带那些饭菜进厂，这不是乱了套了吗？我要是放过他，将来又如何管理工厂里的其他人？”
傻柱此次所犯错误的严重性其实存在弹性：重则可视为 工厂财产，面临解雇；轻则是带走了一些‘剩菜剩饭’，但这主要取决于领导的情绪。
“我也知道这个问题难以解决，但请您不要让傻柱受到严惩，这么多年下来，他在轧钢厂煮过无数餐饭，至少也有一点苦劳吧。"聋老太太眼含恳求地看向杨厂长。
这段话触动了杨厂长的记忆。
这几年来，正是依靠傻柱制作的美食才使得杨厂长倍有面子，每一次接待客人，无不对傻柱烹饪的食物大加赞赏，甚至来视察工作的官员也会因为食物质量给予高度评价。
或许是回忆起过去美好的合作时光，杨厂长终于深吸一口气，“老太太，这一次我不会解雇傻柱，但我必须对他有所处罚，否则其他工人会如何看待这种行为！”
“我明白，只要他不失职即可。"
接着，易中海见到了正被关在保卫部门的傻柱，这家伙此刻正在一间昏暗的小房子里鼾声如雷，即便隔开十几米也能听见。
“傻柱，快起来。"保卫科的张队长催促着说道。
前日，张队长带队抓捕傻柱并亲自对其进行质询，过程中由于傻柱顽皮至极，几乎让张队长怒火冲天。
而且还有一个严重后果等着他，现在他已经与傻柱交恶，日后去食堂吃饭恐怕再也难以获得好脸色了。
“我早就说过，明天您就必须得让我走。"傻柱在离开前不忘再次挑衅一句。
两人走出保卫科大门后，“老易，我得赶紧回食堂工作去了。"“且慢。"易中海叫住了傻柱。
“咋了老易？”
“关于你的事情，厂领导已做出处理。
厂长嘱咐我要告诉你：从现在开始，第一食堂由刘岚接管，你则被调到车间。"
“也就是说，我不能继续担任厨师了吗？”“是的。"
对于这样的安排，傻柱感到非常不满，想要再去质问杨厂长，但是被易中海劝止了。
“柱子，工厂这样决定也不是没有道理，考虑到聋老太太的份上，厂长已经为你留了一条退路。
如果你继续吵闹，结果只会更糟糕。"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厨房？”傻柱不甘地询问。
“不确定，但我想不会太久，毕竟小厨房还是需要你这样手艺的人啊。
现在赶快去找林科长吧，让安排你的具体岗位。"
作为厂内的老员工，傻柱很快找到林科长的办公地点，并且直接推开房门进去，未作任何通报。
看到安坐于椅中的林科长，傻柱懒散地说：“林科长，我是来报到的。"
这一副态度立刻让林科长大为不满。
原定提供给傻柱的是两个选择——锻造工或装配工的职位。
鉴于其表现，林科长果断地为傻柱安排了更辛苦的锻造工岗位。
“你在车间算正式工，每月工资27.5元。"
傻柱在仓库领到工衣，来到了锻造车间。
班长把他派去搬运零部件，心里正盘算如何利用此机会报前几天被傻柱“颠勺”的仇。
总算等到下班，傻柱感到几乎要崩溃，双臂无力得像面条一般。"柱子，你怎么不去当钳工？”下班后，易中海遇到了傻柱，忍不住问他。
“是林主任直接把我调过来的嘛？”
“八成又是因为得罪了人！” 易中海叹气。
傻柱回到家，看到秦淮茹正坐在院子等他。
“柱子你回来啦，你怎么没带回饭盒呀？”秦淮茹注意到他两手空空。
“别说了，昨天那些保安像是吃了药，非得找我带饭盒的问题，所以我就被调去车间了，改天非得好好教训那帮混账不可。"
“什么？你被下车间了？那个饭盒怎么办…”
“恐怕我今后就不能带饭盒了，秦姐先别聊了，我累坏了。" 秦淮茹回到房间，贾张氏见她没有拿饭盒，感到纳闷：
“淮茹，柱子的饭盒哪儿去了？”
“他在工厂惹事，被调到了车间，估计以后都没饭盒用了。"
“柱子这不成器的东西，连做饭这种好职位都要弄丢，他还能做成什么事？我们家宝说得没错，他就是个活该的笨蛋，十足的大笨蛋！” 贾张氏一边责骂，似乎完全忘却了以往傻柱为贾家所做的一切。
“今天啥事这么高兴，弄得跟过大年似的。"
看着桌上满满的佳肴，娄晓娥惊讶不已。
“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柱子那家伙被车间叫走啦。"“哦，就这事啊，值得庆祝？”
“你知道吗，他总爱在我取饭时故意给我‘颠勺’，现在终于走了，麻烦我赶紧去找瓶好酒庆祝一下。"
心情极好的许大茂连续干了几杯，只可惜他酒量不佳，很快醉态百出，跑来后院对傻柱冷嘲热讽。
从前他做的是电影放映员，与当厨师的傻柱同属于‘八仙’行列，收入相当。
如今情况变了，傻柱成了车间工人，收入降低了不少，这让许大茂颇感兴奋，决心借此机会狠狠嘲笑一番傻柱。
“柱子，柱子。"
听到声音从院子那边传来的许大茂叫嚣，躺在床上的傻柱刚从一整天的疲惫中挣扎起来。
“大茂，喊 啥。" 傻柱走到门外，语气不佳地问道。
“柱子，听说你被调车间了？”
“对啊，怎样？听我说，不要以为我只是暂时被调整了一下位置，很快就能返回原来的地方。"
“你就死心吧，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回去。
我明天就去外边找新的厨师代替你，看你怎么办！” 由于酒精的作用，许大茂舌头已有些不灵活，“哼，许大茂，找打啊！”
过去此时许大茂早已一溜烟跑没影了，但今天的他似乎是胆子变大了，竟留在原地继续嘲笑傻柱。
傻柱感到意外，虽然曾屡次教训过对方，可没料到这次竟然如此失控。
在医院的急救室，许大茂的父亲和母亲焦虑不安地等候着，他们刚刚得知儿子因受伤入院的消息。
急救室的大门打开——
许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我儿子怎么样了，医生？他是独苗啊，千万不能有事！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您娘怕是要挺不住。"见医生从里面出来，许父和许母即刻凑了上去。
“你们别急，病人现在没有生命威胁，头部伤口已经妥善处理，不过因撞击可能导致轻微脑震荡，建议住院观察几日为妥。"
一听“脑震荡”，许父立即紧张起来：“脑震荡，这是不是挺严重的状况？”这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词，心里没底，自然忧心忡忡。
医生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病人的病情正在观察中，具体的情况还需进一步判断。
有的患者可能很快恢复，但也有些人会出现短暂记忆缺失、头晕头痛等症状。
这些症状会随着时间和个体差异有所变化。"
许父听罢，点头示意理解，转头便将不满的目光转向了易中海和傻柱：“易中海，这就是你们大爷的作风？连个架都不肯拉，居然还让傻柱欺负到我儿子头上！”
“许大哥，事情没那么单纯。
这可是他自已先找的傻柱麻烦。"见状，站在一边的傻柱依旧嘴硬。
易中海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接着换上了略显懊悔的表情对着许父说：“老许啊，确实这次傻柱做得不够体面。
但也不能全责怪傻柱一人啊，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院里其他人，分明是大茂去找了傻柱。"
“易中海，别再这里敷衍塞责。
如今这大杂院的事，谁不知道都得看你的脸色。
今天这件事，你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就找公安局 ！”
“老许，你先冷静一下。
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找什么警察嘛，事情还是大家好好沟通解决吧。"
“赔五百元。"
听到“五百”这个词，傻柱瞬间跳了起来：“五百？你这命就值五百？”显然对这个数字感到极其震惊。
“不愿意给？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局里，让人公正断个明白！”看到形势不对，易中海赶忙拉住正欲离开的许富贵，连忙表态：“给，给，一定给！”
“傻柱，回家取钱去。"听到这话，傻柱满脸愁容：“一大爷，真没那么多钱啊……最近秦姐又向我借走了几百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点儿钱！快回去拿吧！”见对方似乎真的拿不出来，易中海深呼吸了几下稳住脾气。"好吧，你现在有多少就拿多少来。
不够的部分我先垫上。
以后的工资我也帮你收，慢慢扣除我的借款。"
“这个，不大好办啊。"
“怎么，给个面子吧，每个月留5块钱供你自已用，晚餐到我家来吃，至少饿不死你。"经历过之前在贾东旭身上的失败投资，这一次易中海更加谨慎了。
“妈，我来了！”这时，另一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王建国陪着他父亲一起来到了医院。
今天是王母亲康复出院的日子。
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王母亲二话不说紧紧抱住他，并且重重地吻在他的脸颊上。
面对周围人的目光，王建国感觉略有些尴尬。
毕竟自已也已近而立之年，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