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
贾东旭缓了好一会儿,见断指冷冰冰的眼神,浑身发抖地向坐在椅子上的王彪求助。
“东旭,我已经好好跟你说过了,你不听还非要惹他们干什么?我是老大,但也得发工资给兄弟们过年啊。”
王彪无视贾东旭的求救,低下头继续抽烟。
“能不能还钱?能不能让我们过年?”
断指再次问道。
“我……”
贾东旭吞吞吐吐的,显然被吓坏了。
他根本没钱,但又不敢说出口,害怕会挨打。
“要么还钱,要么用割伤抵债。
你欠了一千一百三十,就划十二刀。”
断指拿出一把刀,顶在贾东旭的脸颊上。
贾东旭望着那柄在油灯下闪着寒光的刀,看见断指凶狠的眼神,牙关直打战。
“还……还……我还,断指哥,你先把刀拿开,先别动刀,我一定还钱。”
贾东旭彻底认怂了,没想到平日里总被他嘲笑的断指居然这么狠。
出乎意料的是,彪哥竟然没有站出来说句话。
屋里的几个人,从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可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等待断指一下令就会立即冲上来。
“钱什么时候能还清?”
断指手持着什么东西,轻轻拍打在贾东旭的脸上。
“再宽限几天,我会尽快……我会还的。”
“不,不是的,明天……明天我就还,一定会的!”
当贾东旭看到断指将刀慢慢滑向他的脸颊,又在他颈间逗留不走时,他几乎是哭泣地高喊起来。
“要记住,借款还钱,欠命偿命!你知道你住哪里吗?家中有些什么人?你在轧钢厂的工作是哪个部门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
“若敢耍花样,我就先让你丢掉工作,再让全家遭受灭顶之灾,包括你的母亲、妻子、你那三个孩子!呵……”
断指轻声说出这些家庭成员的情况,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砸在贾东旭的心上。
看到王彪,一种不安的情绪在贾东旭心中蔓延。
为何这些事情他也会知道!
“你们……是故意设下的陷阱……就是为了坑我吧?”
在怒火与恐惧的交错中,贾东旭对着眼前的几人质问道。
“ ** 你?东旭,如果你这么想,可真是会让哥哥我心寒的。”
“当初劝你不要玩这个的时候你不听,赢了钱我没有阻拦你拿走,现在说什么呢?”
见到贾东旭终于有所醒悟,王彪顺势展开了最后一步计划,防止贾东旭报警,使局面更加复杂。
毕竟,他是不愿看见贾东旭为了债务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借钱的规矩就是了解借款人背景,这是通例,就连利息都没跟你算,还说我在设计陷害你?”
“既然如此,那就不给你面子了!小六,来给贾先生计算上利息。”
彪哥缓缓走向前,低身与贾东旭平视。
“彪哥,不要,不要加上利息。
我真的知道错了。
是我误解了你。”
对于利息的问题,此刻成了贾东旭最担心的事,他连本金都无法偿还,如果加上利息,将更是难上加难。
“太晚了,是你自已把这一点脸面给放弃了,如此说来,你就应该按规则办事,该还多少就是多少。”
“你若不敢面对这笔账目,我可让人持借条去找你的领导,让你在工厂里的位置坐不稳!”
“然后找几个人在你家附近监视你母亲,一旦她出门就编造故事污蔑她,让她晚年仍因你父亲而蒙羞。”
“还有你漂亮贤惠的妻子,虽然她是我们的兄弟嫂嫂,作为哥哥的我自然不愿让她受到侮辱,但是这些兄弟们,谁也不能保证会怎样对待她。”
“至于你的三个孩子,尤其是那正读四年级的大儿子,如果他突然变成了残疾或是遭遇其他什么意外丧失能力,这岂不是让你贾家绝了后吗?嘿嘿,想想他还挺健壮可爱的样子,经历那样的事不知是否还会保持如今的模样。”
“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贾东旭,你知道为什么断指叫断指吗?因为他曾经亲手用自已的刀斩下了自已的一个手指以示决心。”
这些话如锋利的刀刃,一一刺入贾东旭的心中,使得原本的勇气和希望一点点消逝。
“他说十二刀,一根都不会少。”
王彪阴冷地注视着贾东旭,一字一句地说。
贾东旭早已吓破了胆,裤子被尿湿了一大片。
然而,此时谁也没有嘲笑他,因为这种情景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彪哥,我们算过了,本金加利息一共是一千三百块,我们的利率完全合法,就算他去闹,我们也可以找到轧钢厂的人替我们讨债。”
“听见没有?贾大爷?你的钱什么时候还清?”
断指狠狠地拽了一下贾东旭的头发,疼得他立刻尖叫起来,仿佛从梦中惊醒。
“我……我还,给我点时间,求求你,断指爷。”
“看来你还真不懂我的意思。”
说罢,断指直接将贾东旭按在桌子上,周围几人迅速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脚。
“你要做什么?彪哥,救救我!我还钱,我马上还,我真的马上去拿钱!”
被按住的贾东旭一边挣扎,一边哀求着,裤子再次被汗水浸湿。
“明天如果看不到钱,你就别想保住这份工作,接着我会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让你看着一家老小痛苦不堪。”
“要是你敢报警,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断指说罢,猛地将菜刀砍在贾东旭右手边的桌面上,距离他的手指仅有两厘米。
此时的贾东旭已是泪流满面,身体不停颤抖,裤裆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和之前大呼小叫的样子判若两人。
“滚吧,赶紧回去别让你娘和老婆担心,贾大爷!”
断指一脚踢开了躺在地上的贾东旭。
听见这话,贾东旭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双腿已如灌铅般沉重,踉踉跄跄地跑出了胡同。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撤离。
留两个人在附近院子里看着,一旦发现陌生面孔就马上离开。”
“好的。”
断指应声答道。
当夜,这座曾让贾东旭留恋的院子,瞬间变得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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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东旭跑出胡同后,躲在一处可以挡风的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双手不停颤抖。
“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报警?不行,不行。
断指会躲起来,然后找机会报复我家人的。”
“这可怎么办,呜呜呜……”
贾东旭心中满是懊悔,为什么要去 ** 呢?为什么他们会对我这样?为什么要借钱和他们赌?
哭了一会儿,之前的紧张感渐渐退去,身体的热量也随之消失,贾东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他的裤子已经被冰屑冻得硬邦邦,急忙拍掉裤子上的冰屑,顶着鹅毛大雪奔回四合院。
“这回是谁啊,半夜三更的才回。”
阎埠贵裹着大衣,又一次步向了门口,嘴里念叨着,一边开门一边抱怨。
“是东旭?怎么这时候才回,看你身上怎么这么湿啊?”
阎埠贵见到了满身雪花、脸色异样的贾东旭,关切地询问道。
“嗯……路上不小心摔了。”
贾东旭战战兢兢地回应。
“那……你就先去睡吧。”
寒冷的天气令阎埠贵认为贾东旭是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因此未再深究。
贾东旭身体的颤抖,并非全因外面的低温,而是心底涌出的寒意使然。
“东旭,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赚多了吗?”
听到动静,贾张氏从炕上下床,急忙来到贾东旭身旁,脸上满是关心和期待。
“东旭,怎么回事?裤子怎么都冰得硬邦邦的?”
秦淮茹见状也是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快去给东旭烧热水、换衣服,可别受凉了。”
贾张氏对着秦淮茹急切地吩咐。
等到秦淮茹和贾张氏帮贾东旭换好衣物后,贾东旭依旧沉默不语,内心纠结不已。
“东旭,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秦淮茹看贾东旭神色不对,不禁更加担心。
“东旭,冻坏了不是,快来,喝杯热乎水,快点休息。”
贾张氏也暂时不再提钱的事,担心贾东旭真的会因此生病。
在她看来,钱财可以明日再说,而健康问题如果不注意处理,则会影响到收入,甚至威胁生命。
贾东旭默不做声,抖抖索索地上炕躺在被子里。
在秦淮茹和贾张氏眼中,他显然是因寒冷所致,并无其他深思。
闭上眼躺在床上,贾东旭始终无法入睡。
脑中不断挣扎,是否应当向公安机关报案,是否应将这一切报告给保卫处。
然而,他也感到畏惧,万一未能将所有嫌疑人捉拿归案,自已家人将会遭受报复,甚至是生命危险。
即使告发成功且捕获了所有人,一旦被王彪等人出卖,透露出自已曾光顾过 ** 的事宜,情况将极其严峻。
想到陈大民叔父只是因为收受一百元便遭至开除的境地,自已涉及的金额则高达一千多元!不仅可能面临被开除,还有牢狱之灾,甚或性命之忧。
这让他不禁全身一震,眼角滑落泪水,心中满是悔恨与无奈,紧咬牙关不敢出声。
与此同时,在保卫科的办公室里,冯斌、赵杰、冯磊、王大虎、刘勇五人正忙着核对此次查获的物资清单。
物品大部分是普通面粉,大约总计有两千五百公斤,这些粮食属于小规模非法 ** ,不是大的犯罪团伙所为。
其中一人乃是某粮库的小科室负责人,已被立即送往新北桥派出所审讯,为了显示团队的合作,冯斌特意让出了部分功劳给赵杰。
物品不多,这次参与行动的人每人分到了五到十斤白面,剩下的全部做了登记。
“斌子,上次跟你提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赵杰坐在冯斌的办公室里,给他点了一根烟,神秘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