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是？是四车间的陆大有和……”
。
易中海一时想不起瘦猴的名字，毕竟这绰号已经在他的工友圈中广泛流传开来。
“易师傅，您叫我瘦猴就行，我们的事和这位有关”
。
瘦猴已习惯这种状况，他本名候守，因体型和性格反差较大而得了“瘦猴”
这个外号。
“是这样的，易师傅，贾东旭的事与我们有一定关联”
。
陆大有开口补充。
“什么？东旭有什么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
易中海心中一紧，想到贾东旭中午外出后至今未回，不禁担心起来。
“没什么，但也算是一个问题。
东旭欠了我们钱，答应了一个月还清，但现在期限已至，还没履行承诺，眼瞅着就过年了”
。
“刚刚碰到他，让他还钱，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
。
陆大有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似乎事情对他来说相当为难。
“东旭居然欠你们钱？具体多少？”
易中海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四周的人听到后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了解到了事情原委，易中海心中的焦虑稍微缓解了一些，虽然对贾东旭的不满仍在，但他显然更愿意面对这种相对不那么糟糕的情况。
暗自揣测，“看来东旭这几天行为怪异，就是因为他欠钱还不起了”
。
“易师傅，他欠我们每人五十大洋，您看看我的欠条”
，瘦猴随即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张折起的借据交给易中海。
“易师傅，这是我那份，也给您看一眼”
。
陆大有也出示了相同的证明。
当得知是一百元的债务时，不仅易中海眉头紧锁，周围观看的工人也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真想不到，东旭会欠这么多的钱，还被人追到车间来了。”
“确实，看他最近都没参与扑克游戏，可能是输光了钱”
。
"我还以为这家伙改邪归正了呢，原来只是钱包见底了。
"
"奇怪啊，前几天我见他还抽‘大前门’呢，并非什么便宜货色。
"
"可能是因为易师傅给的吧？他每回给易师傅买烟的时候都会顺便拿一包给自已。
"
"以他的技工收入，根本支撑不起全家的生活费用，几乎都要依靠易师傅接济过日子了。
"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时，易中海已经在审视两张借款单据，确实都是贾东旭的签名与欠款金额，日期也早已超过十日。
他眉头紧锁，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动着，握着单据的手也不禁颤抖，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愤怒。
“贾东旭欠的钱，我会帮他清偿的。
真是太对不起了，东旭做事这么鲁莽，连句话都不跟我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已平静下来，随后带着歉疚的微笑向两人说道：“没事，师傅理解的。
我们也有年节的花费需要，否则真的不太想给您添麻烦。”
“可不是嘛，生活本就不易，工友们应该互相关照才是。
或许东旭害怕我们觉得他在拖账，以至于和我们俩发生了口角。”
“两位稍等片刻，我身上钱不够，我去借几位同事的帮忙凑一凑。
一会儿就好，请稍等。”
说完，易中海走进车间，向几位关系不错的师傅借了些钱，最终凑足了一百元交到他们手上。
两人仔细清点了数额，确认无误后又把借据递给了易中海。
“易师傅，既然钱已经结清，我们也不好再叨扰了。
今日多有不便，再次道歉。”
瘦猴略微弯腰致谢。
“就是，易师傅，这就告辞了。
谢谢您。”
陆大有的面容挂着感激的笑容回应道。
“是，工作更重要，这事儿主要是东旭的错，作为师傅，我的责任也很大。
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二人相视一眼后离开人群，在工厂的一处僻静角落爆发出了笑声。
“哈哈，本以为这钱怕是要不回来了，没想到自已送到嘴边！”
陆大有一边从口袋中拿出烟一边兴奋地讲述着。
“还想要骗我们一程？这次非叫他好看。
找机会让林振明到厂门口找他还账，他要是不愿意给，我们就直接报警。”
瘦猴的言辞中带着几分挑衅和快意。
“说得对，今天先让他在厂里丢丢脸。
至于后面，等**的那边来找他结算的时候，看看那时易中海还能为他说什么。”
在向工头请完假后，易中海急忙出去寻找贾东旭。
郭大撇子得知此事后明白易中海内心的愤怒，并立刻批准了他的假期，甚至没有要求补办手续。
随后易中海便在厂区内急切地搜寻着贾东旭的下落，完全忽略了周围工人们的目光。
最终还是找到了藏身于仓库一角的贾东旭。
此时的他如同一个逃学后被抓住的孩子，躲在阴影中不停地发抖。
一巴掌重重落在墙上一处的贾东旭脸上，易中海将一张债务单据狠狠拍在他的面前。
“自已看！自已好好看看！”
“不是说你只玩一二分钱的游戏吗？”
“那这一百块钱你拿去做什么了？”
“东旭，连师傅都敢 ** 吗？我是你师父啊！”
冬天寒冷刺骨，在这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易中海怒目圆睁，颈动脉明显跳动，面对跪倒在地的贾东旭吼叫着。
“师傅，我知错，我真的知错了，求求您救救我。”
“只有您可以救我了，我……我不想要命绝于此！我真的不想死！”
贾东旭紧握着易中海的衣襟，眼泪汪汪地求救。
“钱我帮你偿清了！但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东旭！”
望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颤抖不止的学生，易中海心中的愤怒缓缓平息，他意识到，能够感到害怕并求救是好事。
“但我还有其他的外债，那些人威胁我说不还就要杀我，并报复全家，师傅，请你一定要救救我。”
贾东旭见易中海惊讶的样子，胆战心惊地讲述了与王彪之间发生的冲突，不停地叩头，乞求保护。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易中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你说什么？一千三百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去了哪，做了些什么？”
尽管大脑一片混乱，易中海还是下意识地连续发问。
“师傅，救救我，真的不敢再这样了。
我实在不想死，不想看着贾家就此 ** ……”
贾东旭的声音充满了哀求。
“你已经落入陷阱了，快，跟我一起去保卫处，我们要报案。”
缓过神来的易中海意识到这是一场预谋，打算带着贾东旭立刻前往。
“不行……不能去。
去了我完蛋了，那帮人会藏起来的，他们会加害我的家人，也会连累师傅。”
“绝对不能去，如果保卫处的人知情，工厂的人也不会轻饶我，我会被投入监牢。
我……我……师傅！”
贾东旭一听，急得连连后退，膝盖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痕迹。
一时间，易中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而一旁不断恳求的声音成为了这片区域唯一的声响。
心中波涛汹涌，易中海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若真的报案，事情的后果如贾东旭所言般糟糕，无论能否将那伙人捉住，贾家的命运都将无可逆转地走向毁灭。
贾东旭可能会被捕，失去工作，甚至房子也会被没收，并将面临牢狱之灾。
这样一来，他所有的策划将化为乌有。
为了实现自已的晚年生活，他已经在贾东旭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特别是在三年困难时期，他在贾东旭身上费尽心血支持贾家度过难关。
为了贾家，他不仅在家中全力维护，在工厂里也为了帮助贾东旭压制了许多事情。
如果此刻放弃贾东旭，他自已已是五旬之人，退休前还能不能培养出一个贴心的晚年依靠？
然而，若不上报，这1300元的债务相当于他13个月的工资，是多少人一辈子难以积攒的数目！
即便他垫付了这笔款项，那些债主也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贾东旭未来可能都无法偿还这些欠款。
这样的资金支持简直就是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看着地上的贾东旭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不断向他磕头求情，易中海眼中流露出复杂和纠结。
“师傅，师傅，是你看着我长大的呀，你就是我的父亲呀，求你救救我吧。
我会……一定会回报您的。”
“救救我吧，师傅，今后我会加倍孝敬您，我会……为你肝脑涂地。”
贾东旭不住地磕头恳求易中海。
“你妈妈手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最后，易中海在心中长叹一声，开口问道。
闻言，正不断磕头的贾东旭立刻停止了动作，猛地抬起泪眼汪汪的脸望向易中海。
得救了，师傅愿意伸出援手了！一种强烈的获救感在贾东旭心头激荡。
“我……我不知道，师傅，我现在回家问。
我立刻回家问。”
说着，贾东旭急忙站起身准备往家跑。
“东旭，你先请假，我陪你回家，我要与伯母谈一谈。”
易中海拉住准备往外冲的贾东旭说。
易中海先让贾东旭在厂区门口不远处等候，自已去帮两人都请了假。
轧钢车间内外已经开始传言，说贾东旭因欠钱不还被人找上门来讨债。
“我就说嘛，最近看到这小子居然抽大前门香烟，还去小餐馆请客吃饭，原来是在这里搞事情啊。”
许大茂正和几位后勤阿姨议论此事，轻蔑地说。
“你说什么？贾东旭欠了一千多，有人追到车间来找他还钱？还是由一位长辈代他清偿了？”
此时，厨房里的刘岚正给大伙讲述这个最新消息，旁边的傻柱也听到了。
“这人平时看起来还不错，没想到竟如此无信无义，借钱不还是小事，居然还躲着不见债权人。”
另一位负责厨务的阿姨插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