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冯斌整理了过去半年中所有受罚记录,发现贾东旭在工作时偷懒、 ** 屡次被罚,甚至还有两次 ** ,但均被当时治安科的张龙改为争吵。
“一位在轧钢厂工作十年的二级钳工,仅半年时间因各类违规就被罚了七次”
,这是事实。
“杨厂长、聂书记,难道这两年我过于软弱,或是有人已把保卫处视为轧钢厂的一个部门了吗?”
陈德忠质问道。
过去,陈德忠并非总是软弱无力,但最近几年的确变得宽容许多。
其内心所想与聂书记类似,只是选择了冯斌,而非轧钢厂内部人士为伙伴。
由于他没有在京任职的老战友撑腰,也不愿与人闹翻,因此对于多数小过失选择了宽容。
然而,当冯斌提出此事时,即便他表现出惊讶,但在听到那句“我为你铺路,希望你将来关照我的后代”
后,他下定了决心。
于是,在轧钢厂的会上,陈德忠重拾昔日刚毅的作风。
“像这样频频违规的工人,还要考虑他的家庭原因给予关照?我绝不答应!”
陈德忠一拍桌面,厉声说道。
接连两件事情,陈德忠的态度愈发坚决,令聂书记也大为惊讶。
原本他以为陈德忠同样希望安逸退休。
此刻看到他如此坚决,聂书记望向冯斌,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
而杨厂长望着陈德忠的眼神充满忌惮,未曾想到他会在会议上如此强硬地驳回自已和聂书记。
“老陈,消消气,大家一起好好商量。”
聂书记见氛围尴尬,忙开口缓和气氛。
“老聂,话我讲得很明白,如果此次妥协,未来保卫处在轧钢厂将丧失权威!”
“大事小事我都分得清,别以为我这快要退休的人是受谁的唆使才强硬起来的。”
陈德忠直接挑明了聂书记心中的猜想。
“呵呵,确实是我们忽略了这一点!小杨,这贾东旭确实有不少问题。”
聂书记对杨厂长说道。
“嗯,那么保卫处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杨厂长明白,以保卫处的态度来看,要把贾东旭的事故认定为工伤显然是不可能了。
“按规定处理吧,可以考虑一些家庭因素给予一定的帮助,具体决定还是要看轧钢厂的意见。”
陈德忠回应道。
接下来,保卫处的三位人员自行吸烟,而杨厂长和李怀德则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来。
最后确定了一项措施,提供二百元的补助,允许其家属接替他的工作位置,并承担医药费用。
没有了工伤赔偿的其他项目,这两百块钱可以视作对贾东旭事件的一种一次性解决。
车间主任郭大撇子因此事受到工厂内部的重大惩罚,扣除三个月的薪资,并要求提交一份自我检讨书,虽然职务保留但晋升希望渺茫。
林奇兵则需要写检查报告,同时也要扣除相同时间段的工资。
至于三号车工间中的班长和组长,则直接遭到解职,各自面临三个月薪资处罚并递交书面反省材料的命运。
此事件中最严重的影响者无疑是郭大撇子,班长和组长的遭遇也不容小觑。
“科长,刘海忠的儿子和媳妇在等候室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刘勇刚从会议出来就急忙向领导报告。
“行,让他们回去吧,告诉他们下次规矩点。”
面对不断的争吵声,冯斌感到头痛不已,回到办公室加了一些热水进茶杯,稍稍吹了一下便饮用起来。
此时,刘家的妻子和两兄弟已经在拘留所等候超过两小时。
若不是刘勇提及厂内正在讨论关于贾东旭的事,全家人都会误以为冯斌是在故意刁难他们。
“你们可以离开了,科长已经同意,赶快整理好物品回家吧。”
刘勇开了门,对四人说。
“行了,你们快帮你爸起来吧。”
大妈手里提着厂子里发放的日用品,催促两兄弟一边搀扶刘海忠,另一边拿着毛毯。
刘海忠的所有报酬及相关物资都是在最后一天全厰结算完毕后,由车间负责人代表领回带来的。
鉴于次日起将放年假,厂方不能不给予分配也无法让刘海忠自已出门领取,故此任务交给了车间主管负责。
由于昨日早上吃完早餐离家至今,刘海忠一直处在寒冷中,仅进食过一个红薯且饮用了一些温水。
火炉熄灭后,他还需依赖行人的好意帮忙补充燃料,或是在附近找来热水保持体温。
回到自已办公室的易中海终于见到了杨厂长的身影,即刻站起来询问:“杨厂长,有关东旭的事情有了结论吗?”
程工在现场检测时他在场,当时的内心非常忐忑,担心如果属于操作不当的话,则几乎确定不属于工伤,因此极力请求杨厂长的帮助——这也是为何在会议中即便面临李怀德的质疑,杨厂长依旧坚定支持的原因所在。
坚持要将贾东旭的事按工伤处理,主要原因是这位八级工的要求及对工 ** 益的重视。
检测结果公布后,除了承诺负担医疗费用外,轧钢厂还决定给予他200元作为特别慰问,并要求其家人前来接管工作事项。
在易中海充满期望的眼神中,杨厂长轻轻摇头,并开腔说道。
“杨厂长有何打算?毕竟东旭在这厂里服役多时。
他的父亲也曾在这……”
“你说的事实我都清楚,然而,这涉及到李副厂长与保安部门陈主管的不同意见。”
“更别说东旭在近半年时间里,已被保安人员捉到七次,在废置仓库或隐秘地方同人打扑克和聊天。”
“这我该如何是好?事件本身即为违规,现又有历次处罚为证,这叫我又怎能自圆其说呢?”
“我岂能说不管怎样,即使他是违规,也必须将其视作工伤,仅因为你是八级工,而我是厂长?”
易中海话音未落,便被杨厂长中断,一早忙到现在,再加上近两个小时的会议讨论已令他疲惫不堪。
原本准备发放年终奖金欢欢喜喜过新年,却因这件事感到相当烦恼,会议中的争辩更是让他无力反驳,怒气难抑。
“那么,厂长,真的就没有解决办法了吗?他家人该怎么办?”
“实在是没办法了,轧钢厂并非只有我的意见才能做主!除我以外还有聂书记、李怀德,以及安保部的领导!”
杨厂长再次打断了易中海的说话。
“请您去告知他们的家人吧,尽力安抚一下,千万别让她们来工厂胡搅蛮缠,没追究更多违规行为,能让保留岗位已经是很大方的决定了。”
提及相关安排,杨厂长有意提及,预见到贾母可能会到厂里吵闹,特别是考虑到她已经在医院的表现。
“放心,我会妥善沟通。
杨厂长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东旭。”
易中海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杨厂长办公室。
而此刻,杨厂长和聂树二人各自坐在自已的办公桌上,显得十分忧虑,今天的保卫处表现出的态度过于强硬。
无论是哪个方面的原因,这一系列事件都让人倍感棘手,他们都意识到陈德忠是在提前替未来的接班人冯斌铺垫。
通过展现自已在保卫处的严格与强势形象,在即将退休前为冯斌在接任保卫处主管后的顺利工作做好铺垫。
这样无论未来谁当选书记,都要同冯斌这位未来处长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来到医院病房中的易中海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贾东旭,内心极为沉重。
病床上这位,是他花费了十余年心血栽培的晚年倚仗之人。
他倾注的心力与智慧无数,为的就是希望贾东旭能在自已老年时期给予温暖和支持,让他享受宁静美好的晚景。
这一切都在这次事故中化为乌有了。
贾东旭再也不能站立,他十年的努力也随之破灭。
“老易,老易,厂里领导怎么说?东旭这事儿是不是工伤?厂里得负责啊?”
秦淮茹看着从门外进来的易中海脸色凝重,心中顿时泛起了慌张的情绪,她紧紧攥着拳头,眼中泛着泪光,急切地问道。
“不算工伤,上面派下来的人已经查过了,机械设备没有故障……是东旭违反规定,坐在机器上时无意中触发了开关。”
易中海的声音刚落下,秦淮茹的眼泪就已经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老易不会这样吧,不可能!东旭怎么可能……老易你帮帮我们,你是八级工匠,厂里的大师傅,他们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如果这次贾东旭的事情得不到工伤认定,厂里不仅不会给予赔偿,甚至后续的补偿也会一并失去,这对贾家来说无疑将是更加艰难的局面。
秦淮茹已经预想到了未来的艰难,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易中海这个八级工匠的身份上,认为厂子里定会看他的面子。
“老易,您一定要帮帮我们,要是不算工伤,我们今后该怎么做啊?”
秦淮茹在耳畔不断请求着。
而易中海只是无力地点着头,“我尝试过,杨厂长答应帮忙了,但是副厂长和保卫部门的人不同意。”
“大家都知道东旭是在怎么样的情形下出了事故,如果我们这一次还认定了是工伤,那将来工人们可能就不会再遵守车间的安全规章了。”
保卫部甚至还翻出了东旭过去半年中多次私自离开车间到厂内废弃库房玩牌、受罚七次以及两起因打架改口为争吵的记录。
“我们这日子要怎么过呀……”
秦淮茹捂住脸,慢慢坐下来,哭泣的声音又响起。
“先回家,事情回家再说。”
易中海叹了口气对秦淮茹说道。
安排好护士看护后,他就陪着神情恍惚的秦淮茹缓缓走回四合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