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冯斌从轧钢厂归来,刚进院子。
“冯科长,贾东旭情况怎样?厂里面有什么决定?”
邻居阎埠贵刚好走出家门,迎面遇见,关心地问。
“人虽然没出事,但双腿无法恢复,厂里会派人与贾家商量后续事宜。”
“哎,真是罪孽深重啊。”
阎埠贵听明白了冯斌的言下之意,即东旭的遭遇并非工伤。
“让家里人迟些准备晚饭,门也不关,我想先休息一会儿,一天太累了。”
这一天冯斌几乎是从早忙到晚,下午四点的现在已是疲惫不堪,特别是那个持续了两个半钟头的会议让他分外疲惫,还好他和陈德忠提早回到了厂里还能吃上一口饭,而书记、杨厂长等许多人几乎是空腹坚持到了最后。
“好的,我让于莉六点钟过去做饭,你看怎么样?”
“行,那我先回去躺会儿。”
冯斌说完,便推开门回到房间,把东西放进厨房,提着公文包向自已的房间走去。
四合院的宁静很快被一阵喧闹打破。
易中海和秦淮茹刚回到院子里,工会主席便带领一群人赶来。
“为什么不同意给我的儿子定工伤?东旭是在车间出事的!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畜生!”
“你们还想不管我们家东旭?什么处罚,什么错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儿子现在没有了腿,他们就应该赔偿!”
“要是你们敢不赔,我就去你们厂里闹,一头撞死在厂门口!”
贾张氏不听任何解释,直接朝着工会主席扑过去,哭喊声传遍整个院子。
“大姐,大姐,您先冷静一下……明天厂里领导会去医院看望贾东旭,也会妥善处理这个问题。”
工会主席不停地安抚道。
工会主席很少遇到像贾张氏这样撕心裂肺地呼号的人,尽管已经安抚了很久,但她仍然情绪激动。
“你们就是为了推卸责任!我男人在你们厂里去世,现在我儿子又被弄成残疾!你们厂就是要害死我们一家!还敢不管我们的死活!”
在一番撕扯中,工会主席的新棉衣被撕了几条口子。
“大姐,你这样会怎么样呢?厂里的决定都是经过调查得出的,不是某一个人可以随便决定的。”
工会主席看着破损的棉衣,留下一句话后便带着两位同事离开。
他本来是想趁着路过之际提前告知家属厂里的决定,并说明明天厂里的领导会集体去看望贾东旭,没想到几句话都没说完,就被贾张氏拽住骂了一顿。
“贾大姐,你这样不行啊……吴主席只是来通知明天厂领导会去医院看望东旭的,你这样又拉又扯的……”
易中海无奈地再一次试图扶起坐在地上痛哭的贾张氏。
由于今天是发放工资的日子,大部分人领到工资后都回家了,所以院子里的人都在家。
前院此时几乎挤满了人,每家每户都跑出来围观,许多人还帮忙劝解贾张氏。
“贾张氏啊,人家领导明天不就去医院看东旭了吗?到时候一定会有妥善安排的,你赶紧起来吧。”
“就是,孩子都吓哭了,你快哄哄孩子吧。”
几个热心的大妈纷纷劝解,并主动进屋哄着吓哭的小当和槐花。
此时,棒梗也明白了自已的父亲变成了残疾。
秦淮茹抱着棒梗,两人都在大声哭泣。
一位大妈和易中海一起不断地安慰着贾张氏。
也许是哭累了,或是因为天气太冷,几分钟后,贾张氏从地上爬了起来,在一位大妈的帮助下走进屋里。
大家也都陆续回到各自的家中,开始准备晚餐。
“你得帮帮东旭啊,他师傅,给东旭讨个说法啊!”
贾张氏已闹了一阵,对着易中海仍不甘心地说。
“哎,老嫂子,东旭这事并不是工伤,工厂已经查清了情况。”
易中海无奈地再次复述了杨厂长的话。
“东旭在厂里出了事,凭什么说不是工伤?为什么啊!”
贾张氏再次哭泣起来,这让易中海感到愈发地难受。
任他如何解释,怎样说服,贾张氏总是反复强调东旭是在厂里发生的意外。
“老嫂子,东旭是因为违反了车间规定,不符合工伤认定条件,厂方因此不能按工伤处理。”
“不过厂里同意让你们接替东旭的工作岗位,也承担了所有医药费,并且额外给了二百块钱……这是我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经过一番费力的说服,最终当易中海的嗓子几乎喊哑时,贾张氏才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并请求易中海第二天再多为贾东旭争取些补助。
“柱子。”
易中海离开贾家后,直接去了傻柱家中,傻柱当时正忙着做晚饭。
“大爷,张大妈怎么样了?”
见易中海进来,傻柱边做饭边询问。
“哎,我劝了好半天,总算好了些。
柱子,晚上开个院里的大会,大家帮帮忙捐点钱给贾家。”
易中海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行,人得往前看。
等会儿开会我也会捐。”
傻柱并未察觉到易中海的另一个意图。
“柱子啊,贾家日后会越来越艰难,还需要你的关照。”
易中海预料到了未来贾家将面临更大的困境,作为师长,他觉得有责任长期帮助贾家。
“没问题,邻里之间的,到时候我还会给他们送些饭过去。”
傻柱义气满满地回答。
“那就多谢你了。
柱子。”
“嗨,这点小事算什么。
大爷要不在这里吃点儿?”
菜马上就要做好了,傻柱提议易中海留下吃饭。
“不了,我还得去找二爷和三爷,一会儿回去吃吧。”
“好吧。”
告别了傻柱,易中海前往刘家,敲了门后走了进去。
“老刘,你没事吧?”
见刘海忠刚睡醒,易中海关心地问。
“咳咳,没事儿,就是感冒了。”
刘海忠正坐在那里喝热水,看上去有些发烧。
“老刘,你知道了贾家的事情,我想等会吃了饭,在院子里组织一次 ** ,让大家一起帮帮贾家。”
“好,我也参加。”
虽然刘海忠身体不适,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推辞,爽快答应了易中海的提议。
“老阎,等吃了饭我们也召集全院子的人开会,贾家现在很困难,希望能帮他们渡过难关。”
“我跟老刘说过了。”
易中海来到阎家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说。
“行。
我会让解放去前院通知大家的。”
阎埠贵同样直奔主题,干脆答应下来。
易中海回头望了望冯斌家的大门,考虑是否需要事先告诉冯斌关于开全院大会的事。
“老易,冯科长正在睡觉,一天忙完了累得很,于莉正给他做饭呢,等做好了再叫他起床吃饭。”
“一会儿我会吩咐于莉告诉他一声。”
见易中海望着冯斌家,阎埠贵猜测出了他的心思。
“好。
那就麻烦你了,老阎。”
易中海点头致谢,随后返回了中院。
“开全院大会?”
冯斌听着于莉的话,心想这倒也合情合理,没想到第一次参加所谓的全院大会还挺有道理的。
“嗯,吃过饭后就开,你快点吃吧,我也得赶回去吃饭了。”
于莉见冯斌同意了,连忙拿起一块牛肉丢进嘴里,匆匆离开。
冯斌吃饭时,已经开始有人接到通知,他们也心照不宣地应了一声,纷纷拿起板凳出门。
如今这个年代,讲究集体荣誉,人们普遍怕日后遇到事无人帮忙,所以相互之间常常是你帮我,我帮你。
自从贾东旭的事传回四合院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今晚会有一场全院大会。
“冯科长,你吃好了吗?我爸让我来通知您去中院开全院大会。”
阎解成抢在阎解放之前来到冯斌家通知。
阎解放则跑去周胜利家通知开会的事。
“吃好了,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冯斌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碗筷,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用热水漱口。
接着他点上一根烟,提着椅子跟随前院的几个人一起前往中院。
等到了中院,大家基本都已到齐。
“冯科长。”
周围很多人和冯斌打招呼,他也点头回应。
“冯科长,您这边请,这里有个好位置。”
李建设把中院一个靠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用了,这里有空位,我就坐这儿吧。”
冯斌把椅子放在许大茂旁边,坐下。
冯斌忽然注意到傻柱身边坐着一个十几岁、身体有些消瘦的女孩,给人一种类似火柴妞的感觉。
“冯科长,那是傻柱的妹妹,名叫何雨水,您搬来之前刚从学校毕业分到纺织厂工作了。”
许大茂顺着冯斌的目光看向那边,然后在旁边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来了新邻居呢。”
冯斌心里想,这些事我自然知道,还知道她几年后会跟一位片警谈恋爱。
“嗨,自从她上班后就不愿意回来了,平时很少回家。”
“我告诉你,当年她爸爸一走了之的时候,柱子也不在家学习做饭,家里啥吃的都没有,她饿得头晕目眩到处借钱买吃的。”
“结果,没人肯借钱给她,她只能在家空腹待了一整天,直到柱子回来才有了饭吃。”
“所以,她对这个院子的人都没啥好印象,一有机会就搬走了,周末都不愿回这里来。”
许大茂轻声地在冯斌耳边述说着。
“瞧什么呢?这是我的妹妹。”
当看到冯斌和许大茂盯着他看,还在耳语时,柱子毫不犹豫地质问道。
“只是出于好奇看了一眼,不行?”
冯斌淡淡的回应道。
“柱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在盯着你妹妹看了?”
许大茂挺身而出,为柱子的话语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