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和小翠紧紧相拥着,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宣泄出来。她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房间里,令人闻之动容。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人才如梦初醒般缓缓松开彼此。
两人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已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她们开始互相整理起略显凌乱的妆容以及褶皱的衣袖。小翠轻轻拍去姜宁肩头的灰尘,又细心地理顺她额前的发丝;而姜宁则温柔地帮小翠擦拭掉眼角残留的泪痕,并把她略微歪斜的发簪扶正。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小翠走到门前,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开的瞬间,只见小喜和小秀等五人鱼贯而入。小喜一眼便注意到了小翠那双通红的眼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讶异。这段时间以来,关于府里裁员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之前一直不太确定,但如今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按照常理来说,以小翠平日里的表现和能力,理应是能够安然留下的。可眼下看到小翠这般模样,小喜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情况有变?
不过,小喜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小翠眼眶红肿的原因,而是像往常一样,轻声问道:“小翠姐姐,今天下午的房间卫生还没有打扫呢,您看这该如何安排呀?”毕竟在这府里做事,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原来,姜宁的房间通常每天都会打扫两次,一次是在早上起床之后,另一次则是午睡醒来之时。当然,如果哪天姜宁不想让人打扫房间,她也会提前跟小翠或者小喜交代一声。所以小喜此刻前来询问,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今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姜宁并未如往常一般拒绝清扫之事。此刻,正值午后小憩结束之时,小喜便领着众人径直前来。
只见小翠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侧身让出路来。目光扫过屋内,当看到小喜时,她连忙出声唤道:“唉,小喜,等等。”
听到呼唤声,小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翠。此时,小翠接着说道:“哎呀,稍等片刻。小喜啊,小夫人刚刚起身,头发略显凌乱,你先带着小秀去侍奉小夫人洗漱一番。我呢,则需前往大夫人处送一份重要的物件。”
小喜闻言,面带微笑,乖巧地点头应道:“是,小翠姐姐。”
小翠又向屋内望了一眼,只见姜宁正静静地端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门口。于是,她不再多言,转身拿起先前与她共同拟定好的名单,急匆匆地朝着大夫人所在之处走去。
小喜则带着小秀缓缓步入房中,她们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到还未完全清醒的姜宁。靠近梳妆台后,小喜柔声说道:“小夫人,奴婢们前来伺候您洗漱啦。”
姜宁微微转过头来,那张娇美的面庞上仍残留着几分困倦之意。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应允。
小喜熟练地拿起梳子,轻柔地理着姜宁的长发,一边小声说:“小夫人,小翠姐姐今日好像有些心事呢。”姜宁透过镜子看了小喜一眼,缓缓道:“这府里要裁人的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她怕是也受了影响。”小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小翠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大夫人那宽敞而华丽的房间。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份神秘的名单,恭敬地递到了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接过名单之后,便开始仔细查看起来。大夫人看着名单细想了一下,想起来的是哪两个人,大夫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其细微、难以让人察觉的笑容。
接着,大夫人抬起头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小翠,轻声说道:“小翠啊,这份名单上所挑选出来的人选倒是颇为合适。不过嘛……我却发现这里面居然没有你的名字。难道说,是小夫人对你另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不成?”
面对大夫人的询问,小翠其实早已经想得明明白白了。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姜宁的全盘计划,也深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已好。因此,此刻的小翠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毫不惊慌失措。
只见她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大夫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然后不卑不亢地开口回答道:“回大夫人的话,奴婢自幼生长于贫苦之家,那时家境贫寒至极,甚至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多亏了林老爷和大夫人您的仁慈与恩惠,才让奴婢有幸能够进入林府做事,并在这里学到了不少本领。后来更是万分幸运,得到了小夫人的赏识与器重,她竟然拿奴婢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说到此处,小翠的眼眶不禁了起来,泪水在眼中闪烁不定。
稍稍停顿了一下,小翠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然而,奴婢自知德行浅薄,实在不敢奢求太多。而且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挂念着远在家乡那已然年迈体弱、生活艰难的老父老母,还有那些尚未成年、需要照顾的兄弟姐妹们。所以正好趁此机会,林府大发慈悲准备放一些下人离开。小夫人了解到奴婢想要归家的心愿之后,便好心地想要成全奴婢,让奴婢可以回到家乡去尽孝尽责,好好照顾家人。”
听了小翠的说辞后,大夫人微微皱起眉头,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怀疑或探究之意。她神色平静地问道:“小翠啊,你且先告诉我,你老家是在哪里呢?”
小翠垂首回答道:“回大夫人,奴婢老家在南方的一个小村庄里。”
大夫人轻轻颔首,继续追问:“那你来这里有多少年啦?”
小翠略作思索,轻声答道:“已有五年有余。”
大夫人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此次离开,可是出于你自已的意愿?”
小翠赶忙应道:“是的,大夫人,皆是奴婢自已的决定。”
得到答复后,大夫人面色稍缓,说道:“既如此,那便罢了。下个月初一时,府内会统一发放卖身契。这几将手头需要处理和交接的事务都安排妥当。届时自会有管家告知你具体的聚合地点及相关事宜。好了,你先下去吧。”
小翠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当她回到姜宁所住的房间时,发现屋内的卫生已然清扫完毕。此时,仅有小喜一人静静地守候在门外。
两人相见,彼此微笑着轻点了下头示意。接着,小翠抬手轻叩房门,并侧耳倾听屋内传来的声音。只听得一声“进来”,她这才缓缓推开门,迈步走进了房间。
“小翠,你终于回来了!”姜宁端坐在那张雕花梨木椅上,目光急切地望向门口,当看到小翠那熟悉的身影时,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轻声说道。
“嗯,小夫人。”小翠迈着轻盈而略显迟疑的步伐缓缓走近姜宁,低垂着头,不敢与姜宁对视,怯生生地应道。
“小翠啊,咱们相识也有好些日子了吧。”姜宁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
听到这话,小翠娇柔的身躯不禁微微一颤,像是被一阵寒风拂过。她缓缓抬起头来,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姜宁,眸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舍之色。
“小夫人,我这一离开,怕是不能再如从前那般时刻陪伴在您左右了。往后您可要多保重自已,切不可再像以往那样任性妄为了呀。”小翠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带着些许哽咽之意。
姜宁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心里还念着我这里,要不了几日,我一定会寻个由头将你重新接回府中的。”
“不知道大夫人可有提及何时会将你的卖身契交还于你,具体需在何时离府呢?”姜宁紧接着追问道。
“大夫人说了……说是下个月初一。”小翠咬了咬嘴唇,艰难地吐出这个日期。
“下个月初一么?如此算来,也就仅剩短短五日时光了。”姜宁喃喃自语道,声音听起来竟是有些黯然神伤、飘忽不定。
听闻此言,小翠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晶莹的泪花开始在眼眶中不停打转,但她还是紧紧抿着双唇,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滑落下来。
“小夫人,我这一走,那以后谁能接替我做这些活计呢?”小翠满脸愁容地看着姜宁,轻声问道。
姜宁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小翠身上,稍稍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这样吧,你去把小喜和小秀叫到这里来。”
“好的,小夫人!”小翠应了一声,便转身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只见小翠领着小喜和小秀两人快步走进屋内。一进门,二人齐声向姜宁行礼问好:“小夫人安好!”
姜宁面带愁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缓声道:“都快起来吧。想必关于府里要裁员的消息,你们也都有所耳闻了。如今形势所迫,我这儿最多只能留下两个人。既然决定留下你和小秀,那么趁着小翠还未离开的这几日,你们可得用心跟着她好好学习如何管理我的物品事务。”
说完这番话,姜宁转头看向小翠,继续吩咐道:“小翠啊,接下来就辛苦你将平日里负责的那些事情,仔仔细细的给小喜和小秀讲清楚,也好让她们日后能够顺利接手,不至于手忙脚乱。”
小翠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小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这几天,小翠有条不紊地开始向小喜和小秀讲述起自已日常工作中的各项具体事宜以及需要特别留意的地方。从衣物的整理收纳到首饰珠宝的保管维护,再到每日晨昏定省所需准备的物件等等,小翠说得详尽入微,没有丝毫遗漏。
而小喜和小秀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小翠的讲解,不时提出一些疑问,小翠也都耐心地一一解答。整个交接过程气氛融洽,进展得十分顺利。,小翠把自已知道的都告诉了小喜和小秀。
时间转眼流逝,初一到了,小翠收拾好自已的东西,向姜宁道别。
“小夫人,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小翠说道。
姜宁也有些不舍,她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小翠记住了,出了门就直接和小桃父母一起去我大嫂那里。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都来找我。”
小翠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姜宁的房间。
小喜和小秀看着小翠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感慨。
“小姐,小翠走了,我们会好好工作的,不会让您失望的。”小喜说道。
姜宁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
小喜和小秀开始忙碌起来,她们要尽快熟悉小翠的工作,确保姜宁的生活能够正常进行。
而另一另小翠和小桃父母带着孩子一起去了姜宁大嫂那里。
林府这次栽人,除了自已愿意离开的,大部分都是到了年龄,又干不了太多活,但府里有他们的子孙后代在工作的老人。
而小桃父母是自已选择离开的,原本林府是不让他们离开的,毕竟林七娃是为了林府的生意才下落不明的,而小桃又刚去世不久,两个老人离开了林府,独自抚养一个小孩,没有背景和金钱会很困难。
尤其是自从小桃去世后,小桃的母亲就一病不起,什么工作都干不了,而小桃父亲要照顾他妻子和外孙一天也做不了太多工作。
虽然林府还是每月还是会发放月钱,但是就因为这个庥里每天还有各种各样的闲话。
小桃父亲听了,咬咬牙决定还是离开林府,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闲话,还是为了不能让自已的外孙将来也做奴才。
姜宁这边心里始终挂念着小桃父母一家的状况。隔三差五的时候回去看看他们,这些流言蜚语她也听到过,也惩罚过那些传谣言的人。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不管多少次也拦不住所有人的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