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某处难以发现的山洞内。
黑漆漆的空间,一大片石砌的教场上,只有火烛的火光微微摇曳着。
教场上,一个个年龄不一的小孩横七竖八的躺着。最小的五岁,最大的不到十岁。
“还有多少?”镜流立于高台之上,冷淡的看着下方的孩童。
“执行官大人,全都在这了。”愚人众衣装的下人有些恭敬,又有些惧怕,他不敢去看镜流,只敢偶尔瞟见两眼,看看镜流有什么吓人的举动,然后立马把目光收回来。
她依旧观察着那群孩童的身体,没有理会身后的下人。
下人焦急万分,心想着为什么还不让自已回去,目光慢慢的抬高一点,就刚好瞧见镜流的挥手,连忙匆匆退去,不做半分停留。
“妈妈,不要离开我。妈妈!”一个小孩子突然惊醒,眼里流着泪,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已的双腿。被火焰灼伤的小腿隐隐作痛。
随着这个小孩的凄厉哭声,周围的其他小孩也慢慢的逐个醒来。
“这里,是哪里?”他们看着周围的漆黑,只有微弱的火光,莫名的恐惧攀上心岩。好在有同龄人的陪伴,这份恐惧也没有那么强烈。
但是还是有人扛不住这里压抑的氛围,哭了起来。
不哭还好,这一哭,周围的小孩那被积压的情绪全都,宣泄了出来,哭声一片,充斥着整座空间。
“不准哭,谁哭,谁死!”镜流的声音不大,但全都清楚的传进孩童们的耳里。
哭喊声更大了。
一柄巨大的冰刃,直接插在教场的正中央,冰剑散发的寒气,使这里本就不高的温度陡然降了几个度。
所有的孩童都被这一柄巨大的冰刃,吓的不轻。哭喊声戛然而止,纷纷抱团取暖远离那柄冰刃。
“从今天起,你们就要在这里生活,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也不在乎你们的感受,但如果你们不听话,那便是一死。就这样。”镜流转身离去。
小家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是迷茫又恐惧,不安又不解。
还能怎么办呢,活呗。个儿矮的找高儿个的有安全感,顺着一处走廊看去,一间间凿出来的房间排列整齐,石门很重,重到一群小孩一起才能推得动。房间,空出的很多,因为恐惧,小家伙们都是好几个一起睡同一个房间,他们蜷缩在石床的角落。
次日,天还未亮,鸡未打鸣。山洞内就传来,夜莺的哨声。哨声很有节奏,像是在说话。
哨声传进休息室,吵醒了一些孩子,因为好奇,他们探出脑袋,朝外面看去。
而当他们看见教场上堆成山的馒头时,他们就像饿鬼投胎一般,跑过去,爬过去,口水已经是忍不住的从嘴里流了出来,他们扑进馒头山里,大口的咀嚼着,生怕慢一点就会少吃一点。
被深渊破坏的战火里,这里每一个孩子都是失去了亲人的孤儿,或是本就是流浪街头的孤儿。
很快,馒头山就肉眼可见的矮了下去,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逐渐被吵醒的孩子们珊珊赶来,看到一地的馒头碎屑,饥饿感使得他们被本能驱使,不嫌脏的去捡碎屑吃,挨着饿的孩子怨恨的看着那些吃饱的孩子,不留一点给自已。也就因为这样,所有孩子明白,如果起不来,就没的吃。
不出所料,一群不满的孩子动手了,但是没吃饱的身体,怎么可能打的过吃饱的身体。
一名凶神恶煞的魁梧男子走进教场里他带着面具,大声的吼道:“列队!”
然而只有几个小孩子被震住,停下了动作。
见自已的话不管用,当即就怒了。
“3!”
“2!”
“1!”
他们打闹时的样子让他很心烦,如果没有任何效果,他不介意采取一些行动来让他们停止。于是,他朝着那几个打闹的孩子走了过去。一拳一个包,每一拳都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脚一个淤青,每一脚都结结实实地踢在那群孩子的身上,让他们在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还有两个牙齿都飞了。
“爽了没?爽了就给老子站好了!”大声斥吼,让这一群孩子的心脏猛然一跳。
统统乖乖的站了起来。
“给我列队排好,不准哭,不准闹,凡有动作打报告。听见没有!”面对着一群毫无纪律的孩子,他怒吼道。孩子们都被吓得一愣,然后立马高高矮矮的站好队形,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就像在战场上听从指挥官命令的士兵一样。
“现在!我做一个动作,你们跟着做一个动作,我没喊停,谁都不准给我停!”
他深呼吸一口气,双脚打开,扎了个标准的马步。
“做啊!想挨板子了吗!?”
闻言,孩子们纷纷跟上了他的动作。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开始攀高,时间来到上午。
此时的孩子们早就出现体力不支的状态。但他们不敢停下,因为停下来,真的会挨板子,旁边的长椅上就趴着两个屁股开花的孩子,气息微弱。一盆凉水直接泼在了他们的身上。
凉意席卷全身,一下子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随之传来的就是屁股上的疼痛。
他们紧绷着神经,脑袋青筋暴起,忍受着剧痛。
“醒了?醒了就赶紧给我去练!别想给我偷懒。”
那两个孩子,一个委屈的无声流泪,一个睁着通红的眼睛,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面前的面具男。
“还敢瞪我!反了你啊!”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一脚踹了过去,那孩子倒飞而出,通红的屁股在地板上摩擦,留下一道血痕。他捂住屁股,趴在地上,身体颤抖,疼痛的说不出一点话。最后,无力的晕死了过去。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练!”不再去管那个倒底的孩子,转身去检查还有没有偷懒的人。
几个带着面具的下人走上前来,像对待一件物品一样,没有丝毫感情地抓住他的一只脚将他提走,没有人关心他会怎么样,也不会有人关心他的生死。
孩子们做着训练,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个晕厥的孩子身上。
他被拎走了,没人知道他会被带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