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香一边听着刘莉莉讲述食品厂的事儿，一边打量着对面何雨柱那张漆黑如碳的脸。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曾经痞里痞气的小学同学，竟然有一天能干出这么多“大事儿”来。
于是，她快速脑补了一出：天才少年被恶毒父亲强行辍学，独自在家苦练厨艺。
被无情抛弃之后，终于厨艺大成。
最终向国家献上了压缩饼干配方，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
“嗯~肯定就是这样！”王静香觉得自已已经掌握了整个事件的脉络。
当再次看向何雨柱时，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一个人带着妹妹生活，还要苦练厨艺，以前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何雨柱看见王静香对自已投来温柔一瞥，立马微微扬起嘴角，报以春风般的微笑。
通常来说，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都是比较腼腆的。
偶尔被陌生人问个路也会紧张半天，更别说被人当着面夸奖了。
双手不蒙着脸转身就跑，已经算得上是内心比较强大了。
可拥有几十年人生阅历的“老怪物”何雨柱，当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眼见两名少女叽叽喳喳的评论自已，还配合的露出八颗白牙，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还尽量摆出一副自信且从容的姿态。
得益于这辈子还没来得及沾染上烟瘾、茶瘾，牙齿至今岑亮如白玉。
他准备将这个好习惯一直保持下去。
“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至于说，抽烟是为了国防事业添砖加瓦这件事儿，就留给别的同志去干吧！
作为被两位小美女夸赞的主角，他觉得多少应该表示表示，便邀请两人去便宜坊吃烤鸭。
刘莉莉当场就想答应下来，但王静香却推说家里已经有了安排。
于是，三人只能在街头挥手告别。
王静香在临走时又恢复了本来面目，还恶狠狠的撂下几句狠话。
如果不尽快送点压缩饼干给她尝尝，将会直接找上门让何雨柱好看！
对于这位越来越不把自已当外人的女同学，何雨柱当然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并表示，明天就会让何雨水带去学校给王小丫。
……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火器营儿 ，有一个松老三……”
小小的三合院里，何雨水正站在北屋的台阶上，抑扬顿挫的唱着京城小曲儿：《探清水河》。
而忠实听众小兰子，则乖乖坐小板凳上，咿呀咿呀的跟着姐姐学唱。
师母刘秀秀这时也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开始打起了拍子，轻轻哼唱。
何雨水自从上次一段京剧《卖水》在学校里爆火，便开始喜欢上了那种被老师和同学们簇拥的感觉。
原本想着把后面的戏词儿学会了再去跟同学们表演，可惜哥哥就会这么一小段。
最后只能无奈的新学了这首《探清水河》。
可还没等在学校表演呢，就被哥哥送来师母家暂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去上课。
“雨水，你说你唱的这些曲子，都是你哥从天桥听来的？”
“昂！”
“可我怎么就从来没听人唱过呢？”
尽管刘秀秀已经问过这个问题好几遍，但每次听何雨水唱完都会忍不住再重复问一次。
原因自然是两段曲儿都太好听了，可偏偏小丫头又只会唱其中一小段。
真是吊足人胃口！
《卖水》这段京剧不提，但《探清水河》这段小曲儿，可是在京城传唱了好几十年。
各种版本的唱词、曲调她都听过，唯独丫头唱的这个版本，感觉得最押韵，最好听。
“等那臭小子过来，非得让他说清楚不可！”
《探清水河》是京城小曲儿。
讲的是在清末民初，发生在京城的故事。
当时的火器营是制造枪炮的。
里面住着个叫松老三的一家，平常靠着种大烟、开烟馆为生。
老两口膝下无儿，所生的女孩起了个乳名叫做大莲。
那大莲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可谓是亭亭玉立，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
但是松老三两口子整天吃喝玩乐，不关心女儿婚姻大事。
后来大莲遇到本村青年农民佟小六，两个人就偷偷地相爱了。
有一次小六来到大莲家，在偷偷地幽会时被父母给发现了。
这一下可惹了大祸，按照当时的风气，这是辱没祖宗、败坏门庭。
大莲的父亲就用皮鞭子把大莲打得皮开肉绽，并给她一把菜刀、一根绳子、一把剪子叫她自裁。
最后大莲被逼无奈，一狠心就跳了门口的清水河（清水河就是从颐和园出来的长河）。
小六听说大莲已经跳河死了，便带着烧纸来到清水河，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来祭奠他的大莲妹妹，祭奠完了以后可怜的小六也跳了河。
所以，这个故事是一个双方殉情的故事。
为纪念这个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后来有人编成了小曲去到处传唱，《探清水河》从此也就在京城广泛地流传开来了。
这个故事还有版本不同的很多结尾，但不管哪种结尾都是很悲凉的。
作为一首京城小曲儿，很多京城人都能随口唱上几句。
最早出现在电影屏幕上是60年的《林海雪原》。
剧中杨子荣骑马上山，故意唱了一段引起土匪们的注意。
而之所以会被人误认为是淫曲黄调，则是因为这首曲子一直在窑子里传唱。
其一，曲调简单容易学。
其二，窑姐儿们同情大莲的遭遇，也羡慕真爱殉情的结局。
不过，何雨柱教给丫头的版本，却是在梦里人生中听别人唱的。
但他具体也不清楚，唱的人是不是个在天桥说相声的小黑胖子。
“烤鸭！好香的烤鸭！”
“哥，你真好！”
何雨柱拎着鸭子刚进门，立马引来两个小丫头的拍手欢呼。
果然，没有一个小孩能拒绝金黄色大烤鸭的诱惑。
这不，还没等各种配菜摆上桌呢。
两个小丫头就一人捧着一只鸭腿啃起来。
满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