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从未见过这般场景,皆是吓得纷纷跪倒于地。
云易隐匿于黄巾信众之中,全程观察了一切。
张角这一系列的动作在他眼中,并非什么难以想象之事。
不过是借用特殊的手法对流民们施以震撼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某种手法让人感到惧怕和尊敬。
只不过,云易拥有更直接的MC能力,可以通过自已的技能召唤真实的雷电,而张角则只能利用普通百姓的无知。
例如那符纸自燃的小把戏,实际上是在符纸上撒了点黄磷,再通过快速挥动使其摩擦空气产生高温,进而引燃符纸。
虽然云易对此有所失望,毕竟作为一位被视为早期道教缔造者之一的张角并未掌握什么真正神秘的道法。
显然,这里是一个没有任何魔法存在的世界。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意味着云易将成为此世间唯一真正的神通之人,拥有对“神”
与“仙”
的定义权。
随着符纸彻底化为灰烬,张角将其收集起来,倒入三足鼎内,继续道:“所有入我太平道者,饮用这符水,将符文储于内心,便可借此与黄天交流。”
“唯有真心相信的人,方能借助黄天的神圣力量,让这力量遍游全身,祛除百疾,恢复活力。”
之后,张角又带领流民完成了众多繁杂的入道程序,包括聆听道学、领悟道义以及学习各种规矩等,还要求他们对黄天进行了三磕头九叩首的仪式。
尽管这套流程对流民们颇为辛苦,最后才让他们前去品尝符水。
对此过程,云易其实早已习以为常。
这些步骤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加深新信徒对于太平道的信心和归属感。
他也曾教导过赵家庄的人学习子午拳术和特定礼节,但由于他自已确实具备超乎寻常的能力,无需依赖外界设定的规则或繁文缛节来规范信徒的行为。
对于不听指挥的情况,则可以通过简单而直接的方式予以警告。
相比之下,由于张角并没有真实的神通术法,只能通过这些复杂的仪式和严格的规条来提高门派壁垒,巩固自已的威信。
事实上,不仅张角如此做,历史上许多类似的人物也是如此处理的。
古时候国家管理的方式同样如此。
无论是《周礼》还是四书五经,实质上都是通过设置较高的参与条件来维持权力的神秘感与尊贵。
后来的官吏们体会到了这一机制带给他们的好处,便自觉维护并传承着这套制度。
很快,许多漂泊不定的农民陆陆续续来到坛前,组成了一长队。
每人都可以从三足铜鼎中领到一碗带有符咒的水,喝了之后,
本来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百姓们脸上竟然开始变得有了些许红润,额头甚至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好烫啊,我感到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在我体内流动。”
“我也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那位贤者老师所提到的‘黄天’之力?”
“不错,应该是了,我现在觉得充满了活力,一口气都能跑上十里路。”
服用了符咒水的流民各个显得异常振奋,眼睛明亮。
如果有人告诉他们这些人刚才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估计没人会相信。
体验到自身状态的巨大变化,
这些百姓们的面孔瞬间变得无比崇敬。
他们对预言、对太平道以及对于张角的信念达到了近乎痴迷的状态。
云易甚至在他们的眼中,
察觉到了一种类似于赵家村村民看待自已时的那种极致狂热,只是让他感到好奇的,
为什么那所谓的符水会这么有效?
当然,虽然效果没有强到能够救死扶伤的地步,比如无法像牛奶那样重生白骨,但它能在极短时间内改善人的肤色,
就算是未来的各种抗生素、激素估计也都难以匹敌。
莫非……
张角手上真的有着一些极为有效的秘方?
云易感到不解,
但他也不准备再纠结于此,毕竟只要直接去问张角就可以知道了。
正当经过一系列繁复而冗长的入教仪式之后,已是下午变为傍晚之际,
不久天就会完全黑下来。
云易决定等夜晚降临时亲自找到张角进行深入交谈。
时间匆匆逝去,
加入太平道的新一批人群已经被分成多组,
并且被分配到了各自的营房里。
张角深信,不出一晚上,有关于神碑和谶文的消息将广为流传,进而过一段时日,
这样的预言就可扩散至整个大汉的诸多地区。
回到来营房的正中,
张角慢慢走到那挂于壁上显示大汉疆域的地图前。
目前,可以说十三个司州里的大部分已经可以看到太平道 ** 的存在。
尚未涉足之地仅有凉州、雍州、交州以及益州。
其中凉州与雍州位置偏西,尚未抵达;交州则太过偏南,从未到达;
至于益州,则是因为那里的地界属于天师道教,
加之多年由张道陵、张衡、张鲁等人及其家族经营下,已几乎固若金汤,使得太平道无法插手其中。
此外,考虑到他自已也曾与天师道教的现任宗主达成过协定,
索性放弃了益州的扩张。
全心全意致力于在其它区域深化影响力和发展。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张角紧握双拳,小声自言道。
突然间,他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什么事差不多了?”
这让张角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急忙转身查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悠然坐在桌案上的年轻人,两脚随意搭在桌面之上,头戴标志着太平教信徒身份的黄色头巾,正带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
一眼看到那黄色的头巾,
张角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他原以为只是某个不太懂礼貌的信徒,在脸上浮现出了和气的笑容,问道:
“你怎么深夜到访?是否有所困扰需要向我寻求答案?”
这个人正是云易。
云易听张角这样开口,顿时怔住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
大概对方把他误认为是信徒了。
于是他急忙解下了头上系着的黄色布带,“不好意思,来的匆忙,忘记了摘下这块布。”
看到这个举动,张角的神情稍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