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的心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李建设的反常让他无法安心离开。
他来回踱步,想着怎么才能让李建设开门,却又怕唐突闯入会加剧对方的不安。
他试探性地又敲了几下门,“李建设同志?你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许大茂晃着身子,阴阳怪气地走了过来。
“哟,陈实,干嘛呢?在这儿玩捉迷藏?人家都躲着你,你还上赶着贴上去,也不嫌丢人!”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看啊,人家是嫌你烦!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实的拳头攥紧了,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强压着怒火,冷冷地瞥了许大茂一眼,“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许大茂却越发得意,双手抱胸,斜睨着陈实,“怎么?我说中了你的痛处?人家关起门来过好日子,你非得往上凑,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好受吗?” 他啧啧两声,摇头晃脑,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我说陈实,你还是省省吧,人家城里人,用得着你个乡下小子帮忙?”
陈实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不想跟许大茂在这里纠缠,只想尽快弄清楚李建设的情况。
可许大茂的聒噪声却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让人心烦意乱。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茂,你又在干什么?”
许大茂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聋老太太正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老太太,我……我就是……”许大茂支支吾吾,一时语塞。
聋老太太走到陈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小陈啊,别理他,你做得对,邻里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 她转向许大茂,语气骤然变得凌厉,“大茂,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扫扫院子,别在这里嚼舌根子!”
许大茂脸色一变,却不敢反驳,只得灰溜溜地走开了。
聋老太太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这孩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转向陈实,“小陈,你去把三大爷叫来……”
陈实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转身,一把揪住许大茂的衣领,“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窥探隐私?什么叫从中获利?我只是担心他出事!”
许大茂被陈实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他用力挣脱陈实的钳制,扯着嗓子喊道:“哟,你还敢动手?大家伙快来看啊,这乡下小子要打人了!他就是想趁机讹诈新住户,好捞一笔!”
许大茂的叫嚷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邻居,他们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对着陈实指指点点。
有人窃窃私语,议论着陈实的动机,也有人对新住户的遭遇表示同情。
“陈实,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放手!”一大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指着陈实的鼻子教训道。
陈实心中憋屈,却也知道自已理亏,只好松开了许大茂的衣领。
他环顾四周,看到一张张怀疑和鄙夷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许大茂见状,更加得意忘形,他指着陈实,唾沫星子乱飞,“你们看看,他心虚了!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了!这种人,就该把他赶出大院!”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都干什么呢?大院里像什么样子!”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在易中海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大茂,你又在闹什么?”
许大茂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他陪着笑脸,指着陈实说道:“老太太,这小子……”
不等许大茂说完,聋老太太便打断了他,“小陈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他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你们不要听信谗言!”她转向围观的众人,语气铿锵有力,“邻里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守望相助!你们一个个的,都在看热闹,还有没有点良心?”
人群中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反驳聋老太太的话。
聋老太太走到陈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陈,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冤枉你。” 她转头看向李建设紧闭的房门,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这孩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聋老太太转向易中海,语气低沉,“老易,你去……”
许大茂被聋老太太一顿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调色盘似的精彩。
他嗫嚅着嘴唇,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在聋老太太凌厉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的邻居们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会儿也纷纷对陈实投以赞许的目光。
他们本来就对许大茂的搬弄是非心存不满,现在看到他吃瘪,心里都暗爽不已。
陈实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挺直了腰杆,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他感激地看向聋老太太,老太太慈祥地对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肯定,就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陈实的心房。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建设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眶微红。
他看到陈实和聋老太太,嘴唇颤抖着,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将二人请进了屋。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李建设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颤抖着递给陈实。
陈实接过信,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聋老太太凑过去,戴上老花镜,也跟着一起看了起来。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工整,内容却令人震惊……
“这……” 聋老太太摘下眼镜,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