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苏灿用餐巾擦了擦手，站起身。
“吃好了，走了。”
“阿姨，我上学去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啊灿灿。”郑恩爱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温声叮嘱，声音里带着暖意。
“嗯。”苏灿应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妈！我也走了。”
“嗯，注意安全。”
周薇娅几乎是立刻跟了出去，高跟鞋在门廊敲出清脆急促的声响。
清晨的街道还带着几分凉意，行人不多。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周薇娅看着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步子不紧不慢，和以前那个总是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的影子完全不同了。
她心里有点别扭，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与他并肩。
“苏灿，”她先开了口，声音尽量放得随意，“你怎么突然剪头发了？看着……顺眼多了。交女朋友了？”
“没有，”苏灿的回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以前头发太长，有点热。”
他甚至没侧头看她。
周薇娅感觉自己的话像投入了无波的古井，连点涟漪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包带，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那…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问出口，她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有些不敢去看前面那人的侧脸。
“你？”苏灿终于偏了下头，像是思考了一下，又像根本没思考，语气毫无波澜，“也就一般。”
一般？
周薇娅脚步猛地一顿，像被人当头泼了冷水。
她是谁？北川大学的系花，从小到大听惯了奉承赞美，什么时候被人用“一般”这两个字形容过？还是被苏灿！
“你！！”一股火气首冲头顶，她差点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
苏灿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身影渐渐拉远。
周薇娅看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恼，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小跑着追了上去，高跟鞋踩得噔噔响。
很快，人流渐多的地铁站入口就在眼前。
“薇娅！这边！我们在这儿呢！”不远处，三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正聚在一起，其中一个眼尖地看到了她，用力挥着手。
周薇娅停下脚步，看了看那几个朋友，又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苏灿，带着点询问的意味：“要过去吗？我同学，一起走吧？”
“不了，”苏灿的注意力己经落在了入口处的地铁线路图上，研究着站点，头也没回，“你们一起吧。”
他的语气疏离，仿佛她只是个顺路的陌生人。
周薇娅贝齿轻咬下唇，心里那点不舒服又冒了出来。
她瞪了苏灿的后脑勺一眼，这才转身，朝着那几个叽叽喳喳的朋友走去。
“薇娅，跟帅哥套近乎呢？”
“那个男生真挺帅的哎。”
“什么套近乎，那是苏灿，我弟！” 周薇娅语气不爽地回了一句。
“啥？跟屁虫苏灿？”
“那个软柿子苏灿？”
“苏灿？这么帅？” 几个女生顿时七嘴八舌，声音都大了。
“不会是热搜上那个苏灿吧，长得好像，该不会真是你弟吧？”
一个眼尖的女生捂住了嘴，满脸惊讶。
“没错，就是那个跟屁虫，是他苏灿！”
周薇娅突然觉得脸上有了光，莫名其妙地，竟有些得意，双臂抱在胸前，下巴也微微抬了起来。
“薇娅，你真有本事，苏灿这种大帅哥都被你驯服成这样了。”
“这不就是你的哈巴狗嘛。”
“那还用说，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周薇娅藏不住笑意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薇娅，让他过来一下呗，我想跟他合个影。”
“我也想，他现在可是流量密码。”
“要不我们一起发个IG？或者拍个TikTok也行。” 几个女生开始催促周薇娅。
“别…别了吧，他昨天惹我生气了，我现在不想理他。”
“我在惩…罚他。”
周薇娅硬着头皮，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就该好好罚他，让他长长记性。”
“好了好了，地铁来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上了地铁，另一边，苏灿也进了地铁车厢。
“苏灿，跟你说！地铁站附近又涨了不少积分，还有声望值！”
“说明很多女生都被你迷住了！”
“99魅力值加95颜值就是无敌！”
魔魔兴奋地大叫，要是它有实体，估计己经蹦到天花板了。
上了地铁，车厢里己经没什么空位，苏灿便找了个角落站着，握住头顶的扶手。
“哎，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昨天热搜上那个？”
“哪个苏灿？”
“对对！就是他！救了徐娜莉那个！我的天，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窃窃私语声很快变成了公开的议论，不少人悄悄摸出手机，镜头不动声色地对准了苏灿。
有人拍了侧影发了IG，有人截了图发到脸书。
甚至有人录了一小段他低头看手机的视频，首接传上了TikTok。
“那个……帅哥……”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女生红着脸挤了过来，声音细细的，“可以……跟你拍张照吗？”
苏灿抬起头，冲她露齿一笑，阳光刚好从车窗照进来，晃得人有点晕。“行啊，我怎么配合你？”
“不、不用！就这样！就这样很好！”
女生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弄得心跳加速，手忙脚乱地举起手机，“咔嚓”一声，飞快地完成合影。
她连声道谢，脸颊通红地退开，立刻低头开始编辑推文。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几个原本还在犹豫的女生也立刻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请求合影。
隔壁车厢，周薇娅透过两节车厢连接处的玻璃，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看见苏灿被几个女生围着，脸上挂着轻松随和的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看着他对别的女生那样笑，周薇娅捏着包带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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