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迄今为止的十八年里,卡斯帕最擅长的事就是拒绝,因为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现在,他看着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图书馆的长廊上,站在原地笑出声,他居然有被人拒绝的一天。
回到家首先闻到的是蛋糕的味道。伊万脸颊上沾着蛋糕粉,端着托盘将蛋糕放在桌面的垫子上。
“快来尝尝,新口味,柠檬奶酪香草。”伊万摘掉手套,“如果味道好的话,它可以做招牌哦!”
陆宁放下书包洗干净手,迫不及待挖了一勺奶油。
与此同时大洋另一端的肖·斯科特正面露难色摆出一副着急的样子,看着警察和税局的人将港口围得水泄不通。
埃尔坐着车赶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刚下车就被警长堵住,对方握住他的手讲感谢的话:“感谢您的贡献,您为和平贸易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远处有记者拍照,埃尔以为是自己花费重金买的新闻通稿正在取材,于是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来:“这是我应该的做的。”
他话音刚落,工作人员挥挥手,大批大批的集装箱被打开,货物被粗暴开箱检查,肖上前阻拦被扣下,当着众人的面塞进车里。
埃尔倒是不关心肖,他只担心自己那一批和公文完全大相径庭的货物。
相关人员一张又一张照片拍下来,埃尔拼命阻拦但无人在意。这一次出差风险大回报高,不易明目张胆,加上他之前将组织内不少老人都赶走了,眼下居然没几个人上前帮忙。
嘈杂声音渐渐远去,肖坐在车内,痞里痞气叼着一根,衬衣解开扣子,前排的局长迈过身体帮他点烟。
“己经给您安排好了房间,您只用住两天装装样子就好。”
肖长长吐出一口烟气,心想好戏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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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时,斯图尔特吵吵嚷嚷说着新闻。
西大陆最大的货物运输集团被爆出非法走私盈利,严重违反贸易条例,该公司市值一夜之间蒸发近两亿赛币,濒临破产。
陆宁对这件事不太关心,在走廊储物柜处拿完课本,往教室走时迎面碰上卡斯帕,对方似乎心情不好,阴沉着一张脸从陆宁身边走过去。
斯图尔特见他不开心,爽极了:“昨天查出那批走私货物里也有他们家的,他爹妈估计头发都愁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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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玛瑙街一百号会议室内,提前回国的柯布几乎压不住仅剩的几个老领导的怒火,连事务缠身的道森和查理也一同赶来。
“新凯撒到底在干什么?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嘲弄我们的吗?”一个老老领导拍着桌子气得唾沫星子满天飞,“他们都在问新领导脑子里肯定有鲸鱼吧,不然那么多水用来干什么?”
“肖呢,”有人问,“他是老凯撒一手带出来的,现在这样的情况只能靠他来解决。”
“哼,”查理冷笑,“托我们伟大的新凯撒的福,肖现在被关进警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奥古斯特。”
星期五下午五点,肖坐上回赛亚的飞机,
此时陆宁刚从图书馆离开,即将走出校门时撞上穿着球衣的卡斯帕。
九月末的余温凝结在他的额角,手里的矿泉水瓶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落入垃圾桶。
陆宁看着他扬长而去。
回到家,伊万去商业中心考察商铺位置,老丽莎在厨房里鼓捣着晚上做什么菜。
“刚才先生打来电话,”老丽莎心情很好,“晚上八点到家。”
陆宁想起上次他在电话里说的话,确实一周。
“那……我们要等肖一起吃晚饭吗?”。陆宁换下校服放进洗衣房,摊在沙发上问。
老丽莎抬头看了眼挂钟:“唔……还有两个小时,先生倒是没说一定要等他,小少爷饿吗?”
陆宁摇头:“我们等他一起吃吧。”
老丽莎闻言笑了,从厨房端出一碟芝士小饼干放在陆宁面前:“小少爷也想先生了?”
陆宁咬着饼干不说话,耳根通红。
七点半,司机出发去接肖。
熟悉的围墙越来越近,下了车,肖闻到最后一批晚夜兰的香味。
屋檐下的暖光灯将这栋房子映照的像个童话书里的糖罐屋,只要推开屋门,就能闻到幸福的味道。
门锁转动,脱下外套走过玄关,肖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电视的陆宁。
晚上己经开始凉了,陆宁松松垮垮裹着小毛毯,搭在沙发边缘处的白皙脚背让他想起在奥古斯特见到的鸡蛋花。
“你回来了?!”陆宁转过身,小毛毯下滑露出他穿着薄薄针织衫的瘦弱肩膀。
听见他语气里的雀跃,肖不自觉染上一丝笑意,走上前捏住毛毯一角裹住他:“吃饭了吗?”
陆宁摇头:“丽莎婶婶炖了汤,等你回来一起吃。”
“好。”他弯腰点点陆宁额头,“我换个衣服。”
等肖收拾完下来,餐桌上己经摆上了丰盛的菜,中间金镶边瓷罐里是热气腾腾的鸡汤。
“快来,外面的饭不好吃吧?”老丽莎给肖的米饭浇上一大勺卤汁。
“是啊,我都饿瘦了。”肖勾着嘴角打趣,心情十分不错,“伊万呢?”
“他忙着考察商业中心的人流量情况,筹备自己的店面开在哪里合适呢。”陆宁回答。
肖点点头,动作迅速地切着盘子里的肉排:“等他决定了,我投资。”
“哇,财大气粗!”陆宁语气谄媚。
肖将自己切好肉放在他面前:“怎么,你也有需要我投资的吗?”
陆宁叉起表面烤的焦脆的肉塞进嘴里:“暂时还没想出来。”
“在学校交到朋友了吗?”
“嗯,有三个,一个叫斯图尔特。”
肖点头:“梅林家的,可以。”
“还有一对双胞胎,威廉和唐尼。”陆宁指指果汁瓶。
肖拿过来给他倒了半杯:“凉,少喝。这两个我见过,都是好孩子,只是唐尼身体很不好。”
陆宁喝了口果汁,想了想:“还有一个卡斯帕。”
肖皱眉:“你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