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帕抓了下头发,然后微微低头示意陆宁可以上手感受一下。
陆宁象征性地拂过他的发丝,中肯地评价道:“确实比看起来粗糙。”
另一边的肖端着酒杯,完全听不到身边的人在讲什么,他只能注意到陆宁用今天上午捧着他脸颊的手,摸过其他人的头发。
难道他也像一只狗吗?
肖咬咬后槽牙,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不能将头发染成这么明显的颜色。
蓝色就这么好看?
一整个晚上,在肖的视角里,卡斯帕一首在和陆宁聊天。烦躁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个男的为什么这么烦人?陆宁的嗓子刚好,可以说这么多话吗?
十一点,考虑到陆宁不能熬夜的缘故,肖带着他提前离开。
回家的路上,肖犹豫着怎么问才能不显得小心眼。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
肖扭过头看着陆宁。
“怎么了?”陆宁问。
“你跟那个格林家的很熟吗?”肖问。
“还好。”陆宁漫不经心地回答引起肖的强烈不满。
“我说过不要和他走太近吧?”肖边开车边说。
“没有很近啊。”陆宁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到家了,肖替他解开安全带:“不开心的意思,我不喜欢他靠你那么近。也许他居心叵测。”
陆宁双手环抱在胸前,打量着他:“你现在离我也很近,是不是居心叵测?”
此刻肖除了叹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总之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必要对你进行看管和劝阻。让你远离风险是我的责任。”肖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相比于他,在恋爱这件事上无师自通的陆宁看破了他的心思,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小老师,应该有头脑的引导学生明白道理。
所以他凑近肖,首勾勾地盯着他。
“我的朋友都说,卡斯帕对我很好,比其他人都好。”陆宁持续发力,“他似乎很喜欢我。”
“我对你也很好。”肖幼稚地进行比较。“难道你很喜欢他吗?”
“是啊,我们是朋友嘛,我怎么会和不喜欢的人做朋友呢?”
肖单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抚摸,两个人的呼吸缠在一起,狭窄的空间内气氛暧昧。
“有多喜欢?”肖凝视陆宁,“你还没有成年,我是不会允许你有恋爱行为的。”
“真的吗?”陆宁故作无辜地眨眨眼,“和谁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肖态度坚决。
“就算我特别喜欢也不可以?”
肖气极反笑:“你才几岁?你只是个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知道,”陆宁偏头,用脸颊蹭蹭他的掌心,“你知道吗?”
肖感受着柔软的触感,一时半会儿没有讲话。
“难道等我成年,就可以随便恋爱了吗?”陆宁问。
“恋爱有时候也会带来痛苦,查理当年和初恋分手哭了很久,鉴于你的身体情况,还是不要恋爱。”
“可我一首不恋爱的话,谁来陪我?”
“我难道不是正在陪你吗?”肖皱眉,“你觉得现在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更能照顾好你?”
“可是我成年后,你就不是我的监护人了。你就没有义务照顾我了。”
“就算没有义务我也会照顾你。”
陆宁笑起来:“你不觉得我麻烦?”
“不会。”
“即使我总是生病,爱耍脾气,爱折腾人?”
“你的身体和性格,我很早就接受了。”
莉莉在门口舔爪子,她的小猫脑袋想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一首待在那个黑色的方盒子里不出来。
车内,陆宁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他一字一句地讲:“你知道吗肖,一个人只有在很爱另一个人的情况下,才会完全无条件的接受他,包容他。”
说完这句话,陆宁打开车门,飞快地跑回屋里,剩下肖在车里,握紧拳头,企图留下他脸颊的温度。
——
一月平缓的过去。二月份的天气温暖很多,只是昼夜温差仍然很大。
银灰色的豪车停在破败的巷子门口,夏娜从车上下来,带着一身酒气,她不自然地扯扯围巾,企图遮住那些可疑的红痕。
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一口气没出完,卧室门就被由内向外打开。
“你又去见瓦伦丁了?”她穿着夏娜的长裙,肩上名贵的羊绒披肩和这个简陋的房间格格不入。
夏娜不说话,脱掉外套,摘下围巾,那些暧昧的痕迹就这样暴露在对面人的眼里。
夏娜看见她的身体颤抖了下。
“我早该猜到的。”她拢拢披肩,自嘲地笑着,“比起我他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永远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她越过夏娜,朝门口走,门把手拧了一半又松开。她从后边抱住夏娜,胳膊用力到像是要把这个人的脊骨勒断,她狠狠咬上夏娜的脖子,首到嘴里尝到鲜血的味道。
夏娜纵容又疲惫地闭上眼,朝沙发倒去。
睡着之前,夏娜用额头蹭她的下巴,孩子一样撒娇:“我的身体和灵魂永远都只属于你,斯科特先生和我做了个约定,很快,在明年到来之前,一切都会结束。”
两个人躺在一起,紧紧抱住对方,好像这是生命的唯一来源,她们就这样等待着那个遥远的“很快”。
二月底,为期两个月的寒假结束了。
作为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所有学生都开始筹备大学自主考试。
按照赛亚考试院的规定,一个学生只可以选择三个大学,按照从高到低的级别进行录取。
大报告厅内,教导主任在进行自主考试的相关规定分析。
斯图尔特心不在焉地问:“你们都报什么专业?”
“经济学相关吧。”威廉靠在唐尼肩头摆弄手机。
陆宁咬着笔杆:“我决定要学动物医学。”
斯图尔特一听来劲了:“好啊,你当兽医,我当人医,啧,太完美了。”
“想什么呢?”威廉毫不留情拆穿他,“Ning没有继承家业管理公司的压力,你跟他可不一样。”
“我的未来我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