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病房的窗帘被风轻轻掀起,阳光温柔地洒在老师的脸上。
他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但美弥的诊断仍像一把悬在众人心上的刀——
“只是暂时的。”
“他被封印太久了,需要慢慢来。
现在是顺他的心,他想干啥都!”
“我劝大家不要抱能痊愈的幻想,就老师那些病,没发作就谢天谢地了!
至少还要再在这里待几个月,之后每天由老师指定一个人单独照顾!”
她们一一和老师道别,拥抱、握手,甚至偷偷抹了眼泪。
临走时,梦前辈还在门口回头补了一句:“下次想要我来照顾的时候,老师要记得提前告诉我哦!”
老师笑着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然后,病房重新归于寂静。
他靠在窗边,手里捏着一封刚写好的信——淡蓝色的信纸,边缘还烫着星云的印记。
“致星之云。”
“有些事情瞒了你很久,现在我有些话,想亲口告诉你。”
病房的窗帘半掩着,傍晚的霞光斜斜地渗进来,将白色的床单染成淡金色。
诺亚推开门时,呼吸还有些急促——她是一路跑来的。
银白的长发微微凌乱,发梢还沾着未干的雨滴,胸口的起伏尚未平复,淡紫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忧。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立刻锁定了窗边的身影。
“老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病床上,老师正靠在枕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听到动静抬眸望来。
没有往日的温柔微笑,没有完美的从容,只是平静地、真实地看着她。
他的头发松散地落下,镜片后的眼睛少了那份刻意的柔和,多了一丝疲惫的纯粹。
“星之云,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缕风掠过她的耳畔。
诺亚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曾经写过无数封信,用最浪漫的笔调描绘他们的故事,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老师……”她快步走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美弥小姐都告诉我了,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
老师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一步。
“因为在你面前,我想做那个无所不能的‘梦晨曦’。”
诺亚的眼眶突然红了。
“笨蛋。”她低声道,“明明说过,书信是最美的表达方式……可你却连真相都不肯写给我。”
老师低笑,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那现在,你想听吗?”
诺亚点头。
于是,他轻声解释了美弥的诊断——他的身体尚未恢复,他的精神早己疲惫,他的“完美”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扮演,是他也不是他。
“所以……”诺亚深深看着他,“我能为你做什么?”
老师的目光忽然变了。
不再是温柔的、克制的、完美的。
而是深邃的、真实的、甚至带着一丝危险。
“你确定想知道?”
老师合上书,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床沿,示意她坐下。
诺亚顺从地坐过去,却被他忽然伸手揽住腰,整个人被带进怀里。
诺亚的心跳骤然加速,但她没有退缩。
“就像你曾经为我做的那样……”她轻声说,“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写信、倾听、拥抱……)
(甚至是更亲密的事。)
(只要他能好起来。)
(我们的关系早己非同寻常///)
老师笑了。
不是温和的笑容,而是近乎侵略性的、真实的、带着欲望的笑意。
“我想?你。”
诺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么首接?)
(都有点儿不像老师……)
(但……)
她的手指攥紧了衣角,但很快,她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比老师更炽热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指尖微微发颤,却倔强地望进他的眼底:
“我连‘爱’都能说出口…这又算什么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迟早的……而且,我也的确想。”
话音未落,她的唇己经贴了上来。
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近乎炽热的索取。
老师气息如晨露悬在叶尖般静止,随即低笑着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诺亚比他想象中更主动,银白的长发如月光般铺散在枕上,淡紫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却始终不肯移开视线。
(原来被看透的感觉……这么好。)
(原来真实的自己……也能被这样热烈地爱着。)
窗外,黄昏的光线渐渐褪去,星光开始闪烁。
诺亚的长发散落在枕边,像一片银色的星河。
老师的指尖轻轻描摹她的轮廓,从眉骨到唇瓣,再到锁骨上那颗小小的痣——仿佛在记忆某种永恒的印记。
“星之云。”
“嗯?”
“你比我想象的更…”
诺亚笑了,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因为爱一个人……本来就应该这样。”
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
“老师,让我救赎你吧!以后不用再‘完美’了。”
她的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
“脆弱也好,任性也罢……只要是真实的你,我都会接住。”
老师沉默片刻,忽然将她拢入怀中,发丝垂落,与她的长发交织在一起。
“星之云。”
“嗯?”
“再说一次。”
诺亚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爱你。”
不是对“夏莱sensei”的敬慕,而是对眼前这个真实的、不完美的灵魂的告白。
夜色渐深,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是两封终于拆开的信,彼此倾诉着最真实的心声。
而窗外的星光,温柔地见证着这场——
迟来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