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戏园内锣鼓喧天,台上正唱着《霸王别姬》。
虞姬一身红衣,水袖翻飞,唱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时,眼中泪光盈盈,引得台下观众一片唏嘘。
虞软软坐在二楼雅座,纤纤玉指轻叩桌面,看似专注听戏,余光却时刻关注着后巷的动静。
她的指甲涂着淡粉色的蔻丹,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次叩击都精准地落在鼓点上。
"五妹看得真入神啊。"三姨太阴阳怪气地说,手中的团扇摇得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懂戏呢。"她特意在"懂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暗讽虞软软戏子出身。
虞软软柔柔一笑,眼波流转间扫过三姨太略显浮粉的脸:"只是觉得虞姬可怜...为项王付出一切,却换来..."她故意欲言又止,指尖轻轻着茶杯边缘。
"换来什么?"三姨太突然凑近,身上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五妹这话,是在暗指大帅待你不好?"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条发现猎物的毒蛇。
虞软软正要回应,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军官拥入戏园,为首的正是霍临渊的得力助手——陈参谋。他一身笔挺军装,腰间配枪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哟,陈参谋也来听戏?"三姨太立刻换了副面孔,起身招呼,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菊花状,"可是少帅有什么吩咐?"
虞软软心中一紧——陈参谋是霍临渊的心腹,此刻出现绝非巧合。她注意到陈参谋身后跟着的两个士兵,腰间鼓鼓囊囊,明显藏着家伙。她借口更衣离席,刚转入后巷,就被一股大力拽进暗处。
"情报呢?"卖糖人的老头低声问,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他粗糙的手指紧紧扣住虞软软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虞软软从发髻中取出一枚微型胶卷,却在递出的瞬间改了主意。她敏锐地捕捉到暗处一闪而过的金属反光——是枪管!她立刻压低声音:"告诉蝶后,霍临渊己察觉'春燕'行动,情报网有变节者。"
老头脸色大变,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你确定?"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锋利的刮糖刀。
"不确定。"虞软软突然提高音量,"这糖人我要小兔子的!"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嗔,与方才的低语判若两人。
暗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虞软软知道是陈参谋的人。她故意与老头拉扯,最终"失手"将胶卷掉入热糖浆中。胶卷在滚烫的糖浆里迅速变形融化,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笨手笨脚的!"老头怒喝一声,推了她一把。这一推看似凶狠,实则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只让她踉跄几步,不至于真的受伤。
虞软软顺势跌倒,手腕在粗糙的地面上擦出血痕。当她被闻声赶来的陈参谋扶起时,脸上己挂满泪珠:"我、我只是想买个糖人..."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陈参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融化在糖浆中的胶卷,又扫视了一圈周围,最后恭敬地护送她回到戏园。
他的手掌始终虚扶在她腰间,既不失礼,又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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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霍临渊果然如约而至。他一身酒气,军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露出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衬衣。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己经解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听说五姨娘今日...表演得很精彩。"他反手锁上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步步逼近,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猛兽接近猎物时的脚步声。
虞软软只穿着一件丝质睡袍,赤足站在地毯上。
睡袍是淡紫色的,薄如蝉翼,在烛光下几乎透明。
她故意让一侧肩带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少帅满意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像只餍足的猫。
霍临渊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扔在床榻上。床幔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剧烈摇晃,投下摇曳的影子。
他单手解开皮带,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毁了情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酒气和危险的气息,"为什么?"
虞软软撑起身子,睡袍领口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没有急着遮掩,反而首视他的眼睛:"因为我想活。"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胶卷里有蝶后想要的东西,但交出去,少帅绝不会放过我。"
霍临渊眸色一暗,俯身将她困在身下。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威士忌的醇香:"聪明的选择。"他粗粝的掌心抚过她受伤的手腕,动作出奇地轻柔,"疼吗?"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虞软软一时恍惚,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趁机展现脆弱:"少帅...我真的只是...想活下去..."
她让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滴在霍临渊的手背上,"这乱世中...我一个弱女子..."
霍临渊凝视她许久,突然嗤笑一声:"演得真好。"他起身整理军装,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在阅兵场上,"明日随我去参加宴会,有人想见你。"
虞软软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谁?"
霍临渊在门前回头,月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得如同刀削:"督军派来的特使。"他意味深长地补充,"据说...认识你。"
门关上后,虞软软立刻擦干眼泪,从枕下摸出一把袖珍手枪。枪身小巧精致,刚好能藏在她的发髻中。她熟练地检查弹匣,又取出一枚特制的子弹装上——弹头涂着剧毒,见血封喉。
【系统提示:关键人物即将出现,建议启动"假孕"计划。】
虞软软轻抚平坦的小腹,眼中精光闪烁:"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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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霍府设宴招待各路军官。
虞软软作为未亡人本不必出席,却收到霍临渊烫金描红的亲笔请帖。
帖子用词恭敬,字迹却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显见书写者当时心情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