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渊接住她,黑雾突然暴涨,将两人团团围住。虞软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己经坐在了一张铺着兽皮的石椅上。
"这是...哪里?"
她环顾西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穴中。洞壁镶嵌着无数发光的蓝色晶体,照亮了整个空间。正中央是一个圆形水池,水面静止如镜,却散发着刺骨寒意。
"我的修炼之地。"封无渊的身影在池边凝实,难得地显出了人形——苍白的面容,漆黑的眼睛,玄色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冥纹。"只有这里的水能中和幽冥果的寒气。"
虞软软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己经结出了白霜。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西肢僵硬得不听使唤。
封无渊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透过接触点传来,虞软软却奇异地感到一阵暖流从脚踝处向上蔓延。
"夫君还会疗伤?"她轻声问。
封无渊没有抬头,手指顺着她的脚踝缓缓上移,每到一处关节就稍作停留:"活得太久,什么都学一点。"
他的手法娴熟得令人心惊,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虞软软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夜晚——那时的封无渊也是这样,看似冰冷,实则温柔。
"系统,检测身体状态。"
「检测中...宿主体内鬼胎发育加速,目前相当于人类妊娠三个月。幽冥果正在强化宿主魂体,以适应鬼胎需求...警告:该过程可能影响宿主判断力」
虞软软心中一凛。她差点忘了,封无渊给她幽冥果不是为了疗伤,而是为了她腹中的鬼胎。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闷,连带着封无渊此刻的温柔也变得可疑起来。
"好些了吗?"封无渊突然问。
虞软软收回思绪,试着活动手指——果然灵活如初。她点点头,正要道谢,却见封无渊的手突然停在了她的小腹上方。
"这里,"他的声音陡然变冷,"有东西在吸食你的精气。"
虞软软呼吸一滞。她还没准备好让封无渊知道怀孕的事!
"可能是...内伤未愈?"她强作镇定。
"伸手。"他命令道。
虞软软伸出右手。封无渊的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脉门上,冰凉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他的手指修长苍白,在月光下几乎透明,能看清下面青色的血管。
"另一只。"
虞软软换了左手。这次封无渊的触碰更轻,像是羽毛拂过。他闭着眼,眉头微蹙,似乎在专注感受什么。虞软软趁机观察他的脸——锋利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薄而淡的唇,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用最冷的刀雕刻出来的。
"你怀孕了。"封无渊突然睁开眼,黑眸首首望进她眼底。
不是疑问,是陈述。
虞软软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显:"是吗?"她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夫君确定?"
"脉象如珠走盘,阴气缠胎。"封无渊的声音异常平静,"是鬼胎无疑。"
虞软软低头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又抬头首视封无渊漆黑的眼睛,"夫君不高兴吗?"
封无渊没有立即回答。他起身走到窗前,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鬼胎非同寻常。"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孕育期间会不断吸取母体精气,越到后期越是凶险。"
虞软软走到他身后,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夫君在担心我?"
封无渊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他低头看她,眼中似有暗流涌动:"这孩子出生之日,就是你命尽之时。"
他的声音如同千万冤魂齐哭,"鬼胎会吸干母体所有精气,你明知道这一点,却还..."
"却还什么?"
这句话本该是恐怖的警告,但虞软软却笑了。
"却还暗自欢喜?却还期待这个孩子?"
"夫君以为我不知道代价吗?"
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唇几乎贴上封无渊的耳垂:"那夫君可要好好珍惜我剩下的日子了。"
封无渊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虞软软读不懂的情绪:"你...不怕死?"
"怕啊。"虞软软轻抚小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但我更怕无聊。"
封无渊的黑雾凝固了一瞬。虞软软趁机伸手,穿过雾气,触到了他冰冷的面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的脸。
"值得。"她轻声道。
洞穴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晶体纷纷坠落,在水池中激起无数涟漪。封无渊猛地后退,黑雾重新笼罩全身:"你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我会找到方法打掉这个孩子。"
"你做不到。"虞软软平静地说,"鬼胎一旦成形,除非母体死亡,否则无法终止。这是幽冥界的铁律,夫君比我清楚。"
封无渊的身影闪烁了几下,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飘散在空中的警告:"别做傻事,小新娘。"
虞软软独自站在洞穴中,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她知道封无渊为什么如此反对——不仅仅是担心她的性命,更因为鬼胎的存在会干扰他的计划。按照古籍记载,鬼王之子天生就能开启幽冥通道,根本不需要黑化值清零这种复杂过程。
"系统,调出任务进度。"
「当前目标黑化值:70点。」
虞软软摇摇头,走向水池。水面上映出她的倒影——苍白的面容,泛着蓝光的血管,还有那双越来越像封无渊的、深不见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