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口嘛~"虞软软踮起脚尖，将糖葫芦举到他嘴边。
拗不过她，封无渊勉强咬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他微微皱眉——几百年没吃过人间食物，这滋味陌生又熟悉。
"好吃吗？"虞软软期待地问。
"甜。"他简短评价，却看到她笑得比糖葫芦还甜，忍不住又补了句，"还不错。"
两人随着人流慢慢前行，路过一个猜灯谜的摊子。虞软软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指着最漂亮的那盏莲花灯："我要猜那个！"
摊主是个白胡子老头，笑呵呵地取下灯递给她："姑娘请看谜面——'不是鬼，却住在坟里；不是人，却会说人话。'打一物。"
虞软软眨眨眼，突然笑了："我知道，是'碑'。"
"哎呀，姑娘真聪明！"老头惊讶地捋着胡子，"这谜语难倒不少人呢。"
封无渊在一旁挑眉："你作弊了？"
"才没有。"虞软软得意地晃了晃莲花灯，"我在虞家时看过这个谜语。"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惊慌地散开，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跑来，身后追着几个持刀大汉。
"救命啊！杀人了！"那男子大喊。
虞软软本想避开，却在看清男子面容时愣住了——这不是当年在虞家经常欺负她的三堂兄虞景明吗？
"拦住他！"追兵中为首的壮汉怒吼，"这畜生赌输了钱就杀妻卖女！"
虞景明慌不择路，竟然朝虞软软这边冲来。就在他即将撞上她的瞬间，封无渊轻轻一抬手——
"砰！"
虞景明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墙，整个人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惊恐地抬头，正对上封无渊冰冷的眼神。
"你、你们是谁？！"他哆嗦着问。
虞软软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他："景明哥哥，不认得我啦？我是软软呀。"
虞景明瞪大眼睛，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不是嫁给..."他的目光移到封无渊身上，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鬼啊——"
"答对了。"虞软软甜笑着站起身，对追来的壮汉们说，"这人欠你们多少钱？"
壮汉们也被刚才的诡异一幕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回答："五、五十两..."
虞软软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扔过去："够了吗？"
"够、够了！"壮汉们连连点头。
"那这人我带走了。"她拽着虞景明的衣领，轻松得像拎一只鸡，"放心，他不会再出现了。"
离开人群后，虞软软把的虞景明扔在地上，转头问封无渊："夫君，咱们府上还缺苦力吗？"
封无渊看了眼抖如筛糠的虞景明："缺个刷夜壶的。"
"太好了。"虞软软拍拍虞景明的脸，"景明哥哥，给你找了个好差事，包吃包住哦~"
回府的路上，虞软软一手拎着莲花灯，一手牵着封无渊，心情大好。
"开心了？"封无渊问。
"嗯！"虞软软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既看了花灯，又报了仇，一举两得。"
封无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还要吃汤圆吗？"
"要！"虞软软眼睛一亮，"不过我要吃真正的芝麻馅的。"
"好。"封无渊点头，"我去买。"
虞软软惊讶地看着他："夫君亲自去买？"
"嗯。"封无渊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你喜欢的，我都给。"
这句简单的话让虞软软心头一暖。她突然发现，自从有了封无渊的心脏，自己越来越容易感到幸福了。
"那我要和夫君一起去。"她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吃。"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长长的，一首延伸到路的尽头。前方灯火阑珊，身后鬼影幢幢，但他们都不在意——有彼此在的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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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鬼医问诊
三月初三，春雨绵绵。
虞软软趴在窗边吐了第七回，小脸煞白。封无渊站在一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去请大夫。"他冷声吩咐。
纸人侍女瑟瑟发抖："主、主人，普通大夫怕是治不了夫人的病..."
"那就去请能治的！"
半个时辰后，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被"请"进鬼府。老者须发皆白，眼睛却亮得惊人，药箱上刻着"鬼医"二字。
"哟，这不是封小子吗？"老者一进门就大咧咧地拍封无渊的肩膀，"几百年不见，都娶媳妇啦？"
封无渊黑着脸躲开："看病。"
鬼医不以为意，转向虞软软："小娘子，伸手。"
虞软软伸出腕子，鬼医三指搭上，闭目凝神。片刻后，他突然瞪大眼睛："这脉象...滑如走珠，阴气缠胎..."
封无渊周身瞬间阴风大作："你说什么？"
"恭喜啊！"鬼医一拍大腿，"尊夫人有喜了！"
屋内死一般寂静。
虞软软低头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封无渊盯着鬼医，纸人侍女们集体石化。
"不可能。"封无渊声音冷得像冰，"鬼胎己取。"
鬼医捋着胡子："非也非也。上次是鬼胎，这次嘛..."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虞软软心口，"是半人半鬼的娃娃。"
虞软软眨眨眼，突然笑了："夫君，看来你的心脏挺能干啊。"
封无渊："......"
鬼医开了一堆安胎药，临走时神秘兮兮地塞给虞软软一个小瓶子："若生产时遇到危险，服下此药，可保母子平安。"
虞软软好奇地晃了晃瓶子："这是什么？"
"鬼王心头血。"鬼医冲她挤眼睛，"那小子三百年前存在我那的，说是以防万一。"
虞软软心头一暖，转头看向正在煎药的封无渊——他正一丝不苟地按照鬼医的方子熬药，连袖子被火星溅到都没察觉。
当晚，虞软软靠在床头喝药，苦得首吐舌头。封无渊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蜜饯："吃。"
"夫君什么时候买的？"虞软软惊喜地问。
"下午。"封无渊别过脸，"顺便。"
虞软软笑着凑过去亲他："撒谎，你明明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
封无渊耳尖微红，轻轻按住她乱动的手："别闹，小心孩子。"
"才两个月，怕什么？"虞软软不依不饶地往他怀里钻，"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封无渊思考片刻："像你的。"
虞软软噗嗤一笑："那万一生出来个小魔头怎么办？"
"养着。"封无渊淡定道，"反正府里够大。"
窗外春雨渐歇，一轮新月爬上枝头。虞软软靠在封无渊怀里，听着两颗心跳声渐渐同步。
这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