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第二日, 天光大亮。
美美饱餐一晚的严野客度过了一个非常圆满的生日凌晨。
此时,这位寿星正在厨房里心情很好地煲炖猪肚鸡,焗海螺。
等他做到最后一道青蔬时, 正好听到了厨房外传来的动静。
严野客解下围裙,抬手挂到一旁, 举步走了出去。
一抬眼,他就看到了刚从卧室走进客厅的黎白榆。
黎白榆显然刚刚才睡醒, 甚至还刚用手揉过眼睛。他的眼廓带着些揉晕开的薄红,神色间还略有茫然的惺忪, 披散的金发也被松松挽了起来, 在发尾扎了个啾。
因为发尾长长了,青年似乎还把束发对折扎了起来,从正面看,只在脑后露出一点翘散开来的金灿发尖, 是个很慵懒松闲的鸡毛毽子头。
好好看。
漂亮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严野客不动声色地紧盯,看得目不转睛。
但表面上, 他还是很矜重, 只淡然地走上前, 在人额前落下一个轻吻。
“早。”
一来就被“吧唧”一口的黎白榆还站在那儿,没声音。
过一会儿, 他才用明显带哑的声线,慢腾腾说。
“十点半了……”
“嗯。”
严野客应着, 又在他秀挺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比上次起得早。”
黎白榆:“……”
这难道算进步吗。
反正严野客的话听起来很像表扬。
但不得不承认, 人的适应能力的确很强大。
虽然眼角还是红的,声音也留下了哭叫太狠的哑,身后部位更是有些难堪细讲……不过在起床洗漱,吃过一顿适口丰盛的早午餐之后, 黎白榆还是得以顺利地出了门。
他今天下午还有节课,要回学校一趟。
严野客开车送他,两人昨晚还是在严野客的住处睡的。
去的路上,黎白榆在??whats上回复了几条实验室的消息,等他退出群组聊天,却无意间瞥见,严野客的个人名片有了更新。
在严野客的个人主页上,只见那原本空荡荡的简介栏,这时却明晃晃地添加了一条职位信息——
husband.
就这么一个单词,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和冗余的修饰。
于是,也显得这单独的一个词更为醒目了。
乃至于一扫到严野客的账号,就会看得这样一目昭然、清晰明了。
“……”
黎白榆顿了顿,下意识地切换到了微信。
果然,严野客的微信也同样改了——
严
丈夫。
黎白榆看了一会儿,忽而失笑。
他返回,点进自己的个人设置,想了想,添加了一条状态。
「恋爱中」
黎白榆记得发状态是不提醒的,不会像发朋友圈那样显示。
但他才刚发完状态,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就收到了消息震动。
最先发来消息的是衣明诀。
【哎?】
【白榆你发的状态怎么回事,之前和李景煦的事不是误会吗?】
看到恋爱,衣明诀想到的还是黎白榆那位曾经的“前男友”。
黎白榆也回复了他。
【是误会。】
【这次才是真的。】
回复了衣明诀的消息,黎白榆刚刚退出聊天窗口,就怔了一下。
因为他发的状态居然已经收到了六十多条提醒。
而且,那个未读数字居然还在飙升。
黎白榆点开,提示里有小半是点赞,还有一半是评论。
评论基本都在惊诧,还有人以为是开玩笑。
【哈哈,黎美人和nature喜结连理了吗?】
就连他的导师关茴居然都发来了消息,似乎很是讶然好奇。
【恋爱啦?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怎么了?”
一旁响起严野客低冷的嗓音,黎白榆回神,目光从屏幕上抬起。
显然,对方察觉到了他的神色。
黎白榆看向身旁驾驶座上的男人,解释道。
“我刚刚发了个状态,没想到有好多评论,还有人私聊来问。”
严野客还在开车,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前方,有些漫不经心道。
“是我,我也会问。”
“你难得更新动态,多好的搭讪机会。”
黎白榆似乎怔了怔:“……为什么要搭讪?”
严野客刚要回答,却听黎白榆道。
“我们之间,应该叫聊天。”
他说的还很认真。
“……”
严野客失笑。
“嗯。”他颔首,“应该叫卿卿我我。”
叫眉来眼去,心荡神迷,色授魂与。
“你发了什么?”
严野客还问了一句。
黎白榆低头回复老师的消息,一边还答道。
“就只是发了一个自定义状态,‘恋爱中’。”
“………………”
马上就要开到校区门口,听见这话的严野客,却险些把这辆稳定性能最好的越野超跑,开出一个灾难级别的急刹。
没等公认车技最好的严骑严队长开口,黎白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黎白榆扫了眼屏幕,接起电话,他没开免提,电话里的声音却已经异常响亮地传了出来。
“什么叫‘恋爱中’?你被盗号了??”
是言凤鸣的声音。
那位黎白榆曾经的婚约对象。
黎白榆稍稍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没贴在耳边。
“没有。”他说,“就是我自己发的。”
言凤鸣听起来却还不相信。
“为什么发这个,你大冒险输了?”
“还有,你干嘛要在用户名里加个新词,搞个什么hermit,那是什么,爱马仕的新系列吗?”
言凤鸣一头雾水。
“你不是从来不买奢牌吗,礼物都不要,什么时候那么喜欢爱马仕了?”
“啊!”
言凤鸣突然反应过来,连音调都拔高了八度。
“难道你和爱马仕的继承人恋爱了??”
黎白榆:“……”
“那是hermit,隐逸者,不是hermes。”
说了让他好好学语言。
一旁的严野客凉凉道:“删了吧。”
车已经抵达校园门口,严野客一面把车慢慢停稳,一面道。
“这种人,留着也是污染你列表,文盲一个,拉低整体素质标准。”
黎白榆听到,不由失笑。
严野客看他神色,眉眼间的凉意似乎更明显了一分,甚至冷出了一点阴恻恻。
男人问得还算平静。
“怎么了?”
老婆是不是在因为别的alpha笑。
但黎白榆含着笑意,看向严野客,却说。
“你之前也这么说李景煦的。”
电话里,言凤鸣的声音没停,说话时,黎白榆还轻轻用手挡住了手机的收音孔。
那时候,严野客也觉得李景煦活该被黎白榆拉黑。
他还说,两人恋爱的假消息传出去,会让别人误会黎白榆的眼光很差,影响黎白榆的名誉。
字字句句,极尽贬低,一如此时。
“不是吗?”
严野客无波无澜,说得天经地义。
“这不就是客观事实。”
黎白榆看看人,又看了看仍在喋喋不休的手机。
他收回隔音的手,重新把屏幕贴近了一点,对还在追问的言凤鸣道。
“没有误会,hermit是严野客的英文名。我和他在一起了。所以是恋爱中。”
“我们正在谈恋爱。”
“……”
手机内外,两方天地同时寂静了一瞬。
黎白榆的性格如此,只是他的一些天然反应,纯粹直球。
却反而总会打出要命的暴击。
“你——!”
对面终于找回声音,言凤鸣的声线咬牙切齿,可也是这时,通话突然安静了下来。
黎白榆低头看了眼手机,电话居然被意外中断了。
“不是我挂的。”黎白榆表示,“可能是言凤鸣不小心碰到了。”
严野客莞尔。
这个从来面若冰霜、冷清冷心的男人,此时却露出一个完美的醉人微笑。
他淡然定论。
“是命运挂断的。”
紧接着,黎白榆的手机再度响起。
显然,是言凤鸣又打了过来。
面对气急alpha的电话轰炸,严野客却心情很好地伸手过来,抽走黎白榆拿着的手机,直接按掉了。
“走吧。”
翩翩有礼的绅士翻过手腕,掌心向上,优雅地邀请道。
“我送你进去。”
严野客一路把人送到了教学楼下,才动身离开。
傍晚,黎白榆下课时,严野客还直接等在了校门边。
车接车送,他又来把人给接走了。
等黎白榆上了车,严野客先给人递去了一杯水,车载的饮品箱可以保温,水也是恰好入口的温度。
黎白榆接过,道了声谢,一口气喝了小半杯。
“渴吗?”严野客问,“下午的课比较累?”
黎白榆今天并不是回校听课,而是去给本科生上课了。
像黎白榆这种挑大梁的可靠支柱,他在实验室和课题组时就很受欢迎。到真正传师授道的课堂上,自然更是如此。
早在之前北美助理组收集来的资料里,严野客就得知过。
黎白榆每次代老师上课,课后都会有很多学生围着,等他解惑。
不过今天,黎白榆口渴,却不是因为课后的解答。
“我回来后遇到同学,被问了好几轮恋爱的事,所以才聊得有点嘴干。”
从他发了那条状态,来到学校之后,就几乎一直在被追问。
就连实验室的同门也宛若遭遇了霹雳重击。虽然大家昨天猜过黎美人是不是去约会,可是当真确认,那种震惊还是毫无准备。
对黎博这突然的恋爱消息,大家都相当关心。
而且这次还和几个月之前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假装和李景煦交往,只是为了骗过家里,所以黎白榆并没有声张。
知道的同学本就不多,他更没主动提起过。
可这次,却是黎白榆自己公开。
被所有能看到他的人全知道了。
“……怎么了?”
黎白榆不由问。
他刚放回水杯,就察觉了严野客的神色。
那是无可错认的愉悦与……兴奋。
“没怎么。”
严野客勾了勾唇角,平声道。
“就是又多了这么多人,真心祝福我们。”
显然,男人已经默认。
知道两人的恋爱关系 = 祝福与拥护他们。
黎白榆也逐渐习惯了对方在这方面的思路,他又听见严野客问。
“今晚想去哪儿住?”
零点前,今日还是严野客的生日。所以对寿星提议的外宿邀请,黎白榆也没拒绝。
他刚想说哪里都可以,却听严野客说。
“上一次的公寓和昨晚的kingsize,你更喜欢哪个床?”
“……”
公寓的床是单人款,两个人睡上去会有些窄。而且它靠墙,被抵在墙边时会无处可躲。
只能听任,被塞噎更凶。
而昨晚生日夜,两人睡的则是严野客在加州的别墅,主卧的床很宽敞,睡五个人都绰绰有余。以至于黎白榆失去意识前还在枕边,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床角。
生生从床头被做到了床尾。
而且,宽阔的床铺意味着空间不再逼仄,受不了时,也可以自己躲。
……可是就算黎白榆跑了,还是会被逮回来。
拽过去,反而凿得更深。
似乎是察觉了黎白榆的沉默,开着车的严野客补充。
“只是想问问,哪边让你感觉更舒服。”
虽然还是让人觉得。
这问题似乎不算好心。
最后,越野超跑还是开向了昨晚的别墅。
“……不是因为床更宽,我喜欢。”
进门之后,黎白榆还是没忍住解释了一句。
“是因为这里离学校更近。”
“嗯。”
严野客低眸看他,声线温和。
“那睡到喜欢的再和我说。”
“……”黎白榆低头翻包,“对了,还有个东西给你。”
他匆匆转移了话题。
“今天那个显示器试过了吗?好用吗?”
“好用。”严野客淡然道。
“还有什么?”
黎白榆从包里拿出手机,又找出了一个方盒。
他的手机无意间被碰亮,屏幕上显示的,恰好还是之前刚看过的页面。
那是严野客的微信。
今天,朋友圈数量一只手数得过来的严野客,也发了一条状态。
他的状态同样是自定义编辑的“恋爱中”。因为发布时间相近,还恰好和黎白榆的那一条正正挨在一起。
而严野客的状态还配了一张图,是一张书桌上的照片。
看起来,这张照片和恋爱似乎没什么关联,反而更像是工作照。但黎白榆知道,照片里书桌上的簇新显示器,是他亲手送的。
给严野客的生日礼物。
高刷,4k,护眼的宽屏显示器,色域极广,色温呈现对眼睛相当友好。
正好适合眼睛受过伤的严野客。
不过,黎白榆的礼物其实还没有送完。
“还有这一件。”他把方盒递给了严野客。
本来昨晚也是要一起给寿星的,结果却……被意外亲上来的男人打断。
导致两人过早地上了床,连要送的礼物都还剩一半。
雪白的包装盒被严野客拆开,静静躺在他掌心的,正是一副冷银色的威灵顿框型眼镜。
“这是一幅智能眼镜,”黎白榆说,“我选了市面上的最新款,很轻便,镜片也是特型专用镜片,可以防强光,调色温,缓解视疲劳。”
严野客的眼睛受过伤,但他并不近视,所以不需要再定制度数,镜片的选择上也更有余地。
“它平时也可以用来听音乐,录音,拍照,摄像。”
黎白榆指尖轻碰,向人示意了一下镜腿上的开关位置。
“你可以先戴上感受一下。”
严野客的目光却没落在眼镜上。
直到黎白榆这么说,他才敛下视线,抬手摘掉鼻梁上的镜架,换成了这幅新的眼镜。
而礼物刚一带好,严野客就听到循着骨传导而来的,熟悉的温湛嗓音。
“早上好,严先生。今日快乐。”
也是这时,同样的嗓音在严野客身前响起。
黎白榆笑着道。
“眼镜的开机音是我录的,每天第一次开机都会播放一回。”
严野客有很多黎白榆的录音,温润的,平缓的,笑着打趣的,还有严野客千百次重复听过的允诺。
但这个依然不一样。
这条录音,是黎白榆亲口、主动送给他的。
而且——
严野客看向身前的黎白榆,他的视野所及,已经有极其轻微地“咔嚓”一声。
最美的眼前心上人,此时也在被无声定格。
而且以后,严野客还可以用老婆送给他的礼物。
随时录他的老婆。
无论录音还是摄像,智能眼镜的操作都不易引人注目,会极大减低被拍者面对镜头时的不安。
就像这时,低头收起包装盒的黎白榆也完全没有察觉严野客的打算。
见人望过来,他只偏了偏头,端详着男人,问。
“合适吗?”
“嗯。”
严野客低声应了。
“很喜欢。”
黎白榆也弯起了眼廓,笑道。
“喜欢就好。”
送人的生日礼物,当然希望对方能喜欢。
所以在看见严野客收下礼物后直接换了新眼镜戴,黎白榆还觉得很开心。
只是等到夜里,两人一起睡下。严野客连隐形都摘了,露出双眸的殷红异色时,他还没有摘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
黎白榆就感觉有些不对了。
“你……唔!”
黎白榆的声音已经很难成句,不仅带着鼻音,还被撞得破碎断续,听起来满是湿漉水汽。
他艰涩地喘过两次,才终于勉强咬出了字音。
“你的眼镜……呜、不……!”
软哑的泣音听得人心火大旺,勃然高涨。
但俯下身去,轻啄他湿漉长睫的严野客,嗓音还算磁冷。
“别担心。”
虽然恶劣的男人总是坏心地让黎白榆很难把话说清,但就像以往那样,严野客似乎总是能猜到黎白榆在意什么。
“没有开机,不会录的。”
而在确认关系之后,严野客也比之前更为坦诚。
他会把自己心底原本藏住的话说出来。
“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看到的,你的样子……”
男人低语,近乎痴叹。
“只有我。”
只能严野客一个人能看见。
“咕呃……呜!”
伴随着轻语而来的,却是截然相反的凶悍动作。
“……咿、嗬……啊!”
直到黎白榆被汗湿了脊背,金灿的发丝贴黏在脸颊,溺没在荡漾的潮水中,虚弱地失声轻喘时。
他才听到严野客咬.吻在他唇畔,低声说。
“可是戴着你送我的礼物好开心……舍不得摘。”
所以严野客才没有把眼镜取下来。
他没有录像,没有偷拍,湿漉绵长的夜晚,严野客没有在恋人失神的时分,贪滥无厌地录下潮顶的这一刻。
那个偏执、阴郁,森然、生冷、男鬼一般的alpha,收到了恋人的礼物。
所以才能心满意足,变回不再骇然的人形轮廓。
只要能感受到黎白榆重视他,在意他。
严野客也能好好地拟做一个正常人。
吸果冻似的嘬咬着怀里人的柔软脸颊肉,严野客还缓声重复。
“以后所有夜里,我都不会录的。”
被他啄吻着的beta还在低低轻喘,呼吸间都带着鼻音。
似乎好一会儿,刚刚高抄过的青年才终于找回声音。
“所以……”黎白榆哑声说,“别的时候,你录了……是吗?”
“……”
严野客早该知道的。
老婆的思路总是与众不同。
还会有别样的天才敏锐。
青年闭了闭湿透的眼睫,似乎有些疲惫。严野客贴覆过去亲他薄红的眼尾,却又听怀里人开口。
“为了轻便,这款眼镜的本体内存不大。”
黎白榆说着,还轻咳了一声。
他还是被噎得有点难受。
虽然黎白榆刚刚被激到了一次,可是严野客还没有。此时男人也没有退出去,存在感依然异常明显。
黎白榆也是缓了好一会儿,积蓄力气,才得以把此时想说的话说给对方。
“你录得、多的话,明天,我再去外扩一个sd卡……”
艰难的长句还没说完,黎白榆却察觉了不对。
“咳、咳呜……”
他茫然地睁圆了眼睛,视线都有些微微失焦。
“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更粗了?
大到,噎得更要命……
“没什么。”
轻缓的亲吻重新落在黎白榆水红色的唇珠上,严野客的嗓音依旧淡淡。
只他说的话,与沉冷音色全然相反。
“内存溢出,超出承载上限了。”
“老婆忍一下。”
微凉的汗珠滴落在黎白榆的颊侧,肩上。溅起一片小小的水汪。
随之而来的,却是翻云覆雨的滔天巨浪。
“疼就咬我。”
喑哑的低音伴随着惊喘的泣声,浪头再起,将人卷入无底的冰海。
对于贪欲太过的入侵者来说,再大的容量也会不够用。
因为总想占据每一刻,只想攫取要更多。
***
不过,要多了也有后果。
就像黎白榆,他就被做出了一点阴影。
他对指检和舔学实在有点难以承受,只是想着毕竟是严野客的生日,所以才没拒绝。
结果,黎白榆的反应就被理解成了主动配合。
……以致他被舔得更多。
过完生日,黎白榆终于还是寻了个机会,和严野客谈了谈这件事。
“我想,嗯……”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把话说完。
“能不能停两天,再、再说?”
“没关系。”
严野客还是那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只是他说的,却好像和黎白榆提的不是一回事。
“你这两天也确认过了,这样频率,不会影响下周提取信息素的,对吧?”
黎白榆:“……”
是不会。
他还是低估了通感信息素的浓度。
以及严野客这类alpha的硬度和……强度。
“不时,”黎白榆到底还是说出口了,“我是怕我自己,会跟不上……”
严野客这次倒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黎白榆却被盯得些不妙。
“怎么了……?”
严野客的声线并不沉冷,反而透出些温和。
“那不是更要多练习么?”
黎白榆:“……”
他忍不住,有点想把严野客的三餐连带夜宵,一起都换成抑制剂了。
“还有件事。”
嗓音依然温和的严野客说。
“我算了下时间,下周提取信息素的时候,应该正好是我的易感期。”
“…………”
黎白榆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阴影。
湿黏,阴冷,浓郁缠身。无以挣脱。
严野客还没把抑制剂当饭吃。
可黎白榆却要把茎液当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