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出来的几人也一眼就看到了这边。
一望见黎白榆, 蔺空山镜片后的清冽眼眸就浮出了淡淡笑意。
他举步走过来：“小榆。”
黎白榆抬手把怀中的花束递给他，明丽的眼廓早已弯出让人心头柔软的弧线：“欢迎回来！”
捧花在怀，映着两人含笑奕然的眉眼。
他们深深地拥抱了彼此。
旁边, 一同走出的商洛晔也把严野客手中的两杯黄皮茶接了过去。
“有劳。”
这个同样拥有着通感信息素的alpha，今年才刚满二十岁, 他个子又高，顶着张相当惹人注目的酷哥面庞。虽然神色沉稳, 商洛晔却依然有着一种独属于这个年龄，藏不住的凌厉锋芒。
确实很年轻。
严野客淡然应道：“慢用。”
两人之前也见过, 只是交集不多, 他们又都不是多话的性格。相比之下，自然还是旁边两位大美人聊得熟络。
“瘦了点。”蔺空山拥抱完就仔细打量了一圈黎白榆，“期末忙？”
“还好。”黎白榆笑眯眯道，“正好哥来了吃大餐！”
蔺空山被他的笑惹得,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人的脸。
“那得一天吃三顿，好好补够了才行。”
“没问题, ”黎白榆也是这么想的, “就从今天开始！”
而在两人的另一侧, 情况其实也是如此。
甚至比他们还要更早一分。
和蔺空山这对一起出来的傅斯岸刚一走近，就径直把来接他的人连带花一起抱了起来。
被抱住的少年下意识环住傅斯岸的后颈, 也笑了起来。
“先生。”
和旁边同进同出的两对相比，他们确实是是唯一一对分隔数日, 刚刚才终于相见的情侣。
傅斯岸将人抱了个满怀, 偏头和少年贴了下脸，动作是与冷漠外表截然相反的极近亲昵。
但他贴着人，却又皱了下眉：“你是不是又轻了？”
才一见面，傅斯岸就亲手检查起了恋人的状况。不只是体重的这一下掂量, 紧接着还有四肢的详细捏看。
医生的习惯。
他怀里的少年一直很乖，被捏到腿侧时才下意识地缩了缩，好像很怕痒。
舒白秋自己摇了下头，小声说：“没有。”傅斯岸却也没把他放下来。
还是一旁的蔺空山开了口：“这次来粤城，正好和傅董一趟航班。”
蔺空山看了眼黎白榆，他知道对方在北美和太昊合作的事。
“这么巧的机会真的很难得，傅董不忙的话，不如等下一起去吃个午餐？”
闻声，舒白秋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方才一心在看先生，这时才注意到蔺空山。一看到是蔺美人，舒白秋顿时明显一怔。
“蔺哥……？”
蔺空山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小舒。”
舒白秋微怔的视线在蔺空山脸上停了停，又挪到黎白榆那边停了一会儿，原本雾蒙蒙的眼眸都微微睁大了。
仿佛目不暇接，看美人看呆了似的，有一点如梦陷落似的发懵。
见怀里的恋人看过去，傅斯岸也为他做了介绍：“这是在北美与太昊合作，发明疏导剂的黎白榆，黎博。”
舒白秋听着，轻轻“哇”了一声，眼睛里明晃晃地冒出了三个字：好厉害。
显然是之前就听说过这扬名赫赫的成就。
少年看起来有点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似的，小幅度地主动抬起了手：“黎博。”
“你好。”黎白榆眉眼带笑，和人握了下手。
omega人也像他的外表一样，连手指都凉凉软软的。
傅斯岸又示意向了另一侧：“这是之前帮太昊北美总部做过资质核验的严野客，严总。黎博的恋人。”
舒白秋闻言，从美人这边转过来，看向那位严总时，就有些怯怯的。
严野客照旧是一贯的漠淡，只应声微一颔首，做了示意。
不过黎白榆对他属实是太熟了，所以一眼就看出。
严野客对最后那句介绍真的很满意。
很欣赏。
黎白榆也察觉，虽然小舒看起来年纪小，从没有涉足过生物医药，但傅斯岸和人介绍时却很是详尽。
看起来，傅董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认真地向恋人展露自己的一切相关。
而且，直到现在，傅董还一手抱着那数捧花，一手抱人。只用单手就把少年托抱得很稳。
这让黎白榆不由想到了之前自己被分享的一个梗。
傅董是一名魁梧男子，身材高大强壮，两边肩膀上分别能坐开三个小宝.jpg。
正乱想时，黎白榆又听见傅斯岸说。
“这是我的爱人，舒白秋。”
傅董也向两人介绍了他的宝贝。
像是被提醒，舒白秋也是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在先生的怀中。
他动了动，小声地和傅斯岸说了句什么，傅斯岸看看他，这才把人放了下来。
不过一直到舒白秋站稳，傅斯岸的手都还搭扶在他的腰后。
“中午有事吗？”傅斯岸低头问怀里舒白秋。
少年摇了摇头。他也听到了蔺美人刚刚的询问，这时便看向蔺空山，湿漉漉的眼睛微微发亮。
“可以一起吗？”
蔺空山笑：“当然可以。”
至于要吃什么，蔺空山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流，建议道。
“我们先去旁边聊？”
虽然他们所站的位置并没有挡路，但几人的身形外表本就很出众，聚在一起更是惹眼得招摇。
不时会有路过的旅客向这边张望，好奇地盯着他们瞧。
对这个提议，其他人自无不可。
几人便一同去了旁边的休息区，在一张长桌旁暂时坐了下来。
黎白榆的对面坐的就是舒白秋，离得近了，黎白榆还没忘记对方的情况。
他细看了一眼，依然觉得少年的状态似乎不算好。正要斟酌如何开口，黎白榆就见傅斯岸皱眉，直接探手，摸向了舒白秋的耳后。
坐在黎白榆旁边的蔺空山也察觉了对面的动作：“怎么了？”
几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傅斯岸抬腕，看了一眼自己那只明显和舒白秋是同款的手环，随即又问人。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小啾？”
舒白秋闻言，面色有些茫然。
他老老实实摇头：“没有。”
“没有头晕？”傅斯岸追问。
舒白秋还是说：“没有。”
傅斯岸微蹙的眉心却并没有松开。
他反而伸手，把舒白秋搂了过去，抱放在自己怀里，然后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住了对方的前额。
对面的蔺空山看得微顿，他和面露担心的黎白榆对视了一眼，也猜出了不对。
小舒发烧了？
“先生……我没事。”
被悉心查看的舒白秋还在说没事，嗓音中却有点不细听便不明显的微沙。
“手环显示，你的体温在缓慢升高。”
傅斯岸蹙眉道。
“信息素也是。”
听到最后这句，严野客不由看了两人一眼。
舒白秋仍有茫然：“可是，也没有提醒……”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更涩了一点。
黎白榆刚才听见少年嗓音的异样，就忍不住伸手去够自己带来的背包。
一直挎着包的严野客察觉，直接抬手把放在身侧的背包递了过来。
黎白榆翻了翻，从包里找出了自己的保温杯，又拆出一只一次性纸杯，倒了小半杯温热的清水。
倒完，他还从牛奶盒上拆下一根吸管，把插好吸管的纸杯递过去，送到了对面两人的桌边。
包里的一次性纸杯和吸管，本来是为了给路边小猫喂牛奶准备的。
这时候倒是正好用上。
正和先生说话的舒白秋看见，忙伸手接过来，还小声说了句：“谢谢。”
尾音仍然带着些气血不足的软哑。
傅斯岸看着他喝了点温水，才又抬手，掌心贴了下舒白秋的细软脸颊。
“脸也是，怎么这么红？”
舒白秋迟一拍地眨了眨眼，说得很诚实。
“可能是，一连见到两个……一直看，才会红……”
因为还含着温水，舒白秋的话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很容易就能让人听懂。
是因为见了两个美人，才把自己看脸红了。
看得出，少年明显已经有些晕乎，所以才没遮没藏，直接讲出了心里话。
傅斯岸：“……”
旁边几人也察觉了端倪，蔺空山不禁开口：“不然，还是先去检查一下？”
傅斯岸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直接把怀里人抱了起来。
“先去医院。”
桌旁其他人也站了起来。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严野客这时开口：“前方右转，可以走出站的贵宾通道。”
他拿着手机，连续两下长按了侧边键。
“我叫了保镖来带路，需要的话，出站后可以直接去一公里外的医院，不用排队。”
严野客知道，傅斯岸肯定会为舒白秋准备专业的医疗团队，不过事发突然，现在还是急需就近。
而机场周边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恰好正是严家投资的。
傅斯岸闻言，看他一眼，点头：“好。”
也是记下了这份人情。
随后，傅斯岸又向几人匆匆示意，就抱着舒白秋先行离开了。
黎白榆目送两人的身影走远，难以避免地仍然有些担心。
不过，他也看到了被抱着舒白秋抬头，从先生的肩膀上露出苍白的脸蛋，乖乖跟他们挥手再见。
看起来还算有精神，应该不会很严重。
这边严野客还要联络医院，所以在傅舒两人离开后，他们四人暂时又坐回了桌边。
“难怪傅董在飞机上，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蔺空山道。
“估计一直在挂念小舒。”
“小舒是不是身体不太好？”黎白榆问。
对方的气色看起来跟自己之前生病的时候有些像，都是面容毫无血色，连唇瓣都显得苍白。
蔺空山果然点头：“听说是的。”
“那空山哥你们和傅董是一起来的吗，还是凑巧遇上？”
黎白榆又想起了三人一同走出来的事。
“一起来的，”蔺空山解释，“我们在路上谈了一个太昊新药展览的合作。”
“改航班其实也是因为傅董。正好临时有位置，他就问可不可以提前过来。”
黎白榆也猜到了：“提前来，是因为小舒？”
“嗯。”蔺空山道，“小舒这周在粤城参加一个翡翠雕件的湛蓝，因为傅董当时有事走不开，小舒是自己来的，两人分开了几天。”
黎白榆恍然。
难怪。
这时，黎白榆的手机震了一下。却不是新消息，而是他自己设置的行程提醒。
“对了，哥。”黎白榆想了起来，“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蔺空山不挑，他也清楚黎白榆和自家男朋友的口味，“昨天不是说到了一家打边炉的店，离这边远吗？”
“开车不远，正好在回市区的路上。”
黎白榆早就查过了。
他拿出手机：“那就这家？我先打电话去定个位置。”
“好。”
黎白榆起身去打电话，一旁的严野客也还在和医院的院长联络。
桌边只剩下了蔺空山和商洛晔两个人。
也是这时，蔺空山的怀里一轻。原本被他放在腿上的捧花已经被身旁的年轻弟弟接了过去。
一向少言的酷哥alpha这时才开口。
“傅斯岸肯定在后悔。同意和舒白秋分开这几天。”
他那像极了金属无机质的冷灰色眼眸看向蔺空山。
“所以我跟来是对的。”
“伴侣不能分开太远。”
“……”
罕见的是，一向周到温和，无论和谁聊天都能让人如沐春风的蔺美人，这时却沉默了一瞬。
等他终于开口，说的居然也不太像认同。
“不过偶尔，也可以适当地保持一点距离。”
对自家小攀，蔺空山很少会有反驳意见，他一向对其宽待，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但极少数时间，哪怕是蔺空山也会生有疑惑。
“……你易感期不是都结束了，怎么身上还这么烫？”
商洛晔无辜：“烫吗？”
“可能是哥受风了，体温有点凉。”
“……”蔺空山忍不住想捏鼻梁，“你知道粤城今天最高温接近二十度吗？”
只是哪怕升温，也完全比不过年轻alpha的烫热。
一旁，黎白榆定完位置回来，严野客的沟通也结束了。
四人便一起离开了机场，去店里吃打边炉。
粤城的菜式总以食材鲜美著称，这些能打出名气的店家也总有自己最新鲜的食材供应。哪怕不用特别调味，也十足可口。
再加上旧友相见，这顿午餐，更是吃得宾主尽欢。
吃饭时，几人也没少聊天。
这次蔺空山和商洛晔两人来粤城是为了工作，他们不会停留很久，除夕早上还要启程，飞回申城。
“春节就在申城过吗？”黎白榆问。
“对。”蔺空山道，“和小攀的爸妈一起。”
黎白榆早就听空山哥说过，商洛晔的妈妈，就是蔺空山的大学导师。
两人结婚后，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你年后是不是也要来申城？”蔺空山问。
黎白榆点头：“初四过去，去太昊在申城公司和他们谈。”
之所以这么早，没有选在正式开班后，是因为黎白榆的假期不够。
他在国内再呆几天，就得回学校了。
“那初四我去接你们，”蔺空山说着，看了看严野客，“严队也会去吧？”
严野客果然道：“会。”
于是他们便约好了，届时申城再见。
“那小榆，你们除夕准备在哪儿过？”
蔺空山又问。
“还回港城吗？”
虽然当初蔺空山和黎白榆是在粤城认识的，但他知道后来，黎白榆举家搬到了港城。
严队就更不用说。人自小就是在港城长大的。
“我们计划是在粤城过节。”
对蔺空山，黎白榆回答也很详尽坦诚。
“不过白天可能会去港城吃顿饭。”
蔺空山一听就明白了，不由看了一眼严野客。
“和严家一起？”
严野客淡然：“还有黎家，所有人一起。”
蔺空山莞尔：“那可以领双份的红包了。”
虽然嘴上开了个玩笑，不过蔺空山已经猜到。
这八成是严野客的主意。
严家老人尚在，自然会想和小辈一起聚餐，而黎白榆第一次正式见长辈，想来会有压力感。
于是严野客就干脆组了个局，把黎家人也邀来，所有人都在。
要做客也大家一起做。
早在之前的合作黎，蔺空山就知道严野客是车队的主心骨，是在大方向做最终决定的人。
没想到他在这种生活日常与细节中，也会那么周全。
聊完过年的计划，他们又聊了聊近况。
没多久，蔺空山还收到了舒白秋回复的消息。
小舒确实有些低烧，好在没有引发更严重的症状。医生说可能是最近粤城天气多变，气温不稳，才导致他风热感冒。
幸好及时察觉，没什么大碍，做完检查拿了药，舒白秋两人此时也顺利离开了医院。
严野客同样从傅斯岸那里收到了讯息。
两人已经回去休息了。
黎白榆听完，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同时仍有疑惑：“既然确实是低烧，那小舒的信息素为什么没有波动？”
不仅严野客说没有，看当时的状况，黎白榆感觉蔺空山和商洛晔这两个alpha似乎也没有察觉。
这点蔺空山倒是知情。
“小舒的腺体好像有点问题，他的信息素从小就很稀薄，而且无法被alpha感知到。甚至连机器都很难识别。只有少数很敏锐的omega才能察觉，确认他确实是omega。”
所以刚刚的异状，自己和小攀也没发现。
“诶……”
黎白榆听得意外。
“所有alpha都感知不到吗？”
“听说是。”蔺空山道，“不过情况好像在他们标记之后有了变化。”
“在永久标记后，傅董就可以闻到小舒的信息素了。”
黎白榆这时也回想起，傅斯岸刚刚确实说过。
舒白秋的信息素有所升高。
“而且被标记之后，小舒的身体也比之前好多了，不再那么孱弱多病。”
蔺空山道。
“不过小舒的信息素还是只有傅董能闻到，其他alpha依然无法感知。”
“这么特别？”
黎白榆感叹。
听起来像是另一种形式的信息素紊乱，意外被傅斯岸治好了。
饶是黎白榆的研究方向并不在此，他也对其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小舒和傅董的信息素匹配度是不是很高？”
“对，本来就很高，所以最早两人才会联姻。”
蔺空山道。
“而且在标记之后，他们的匹配度甚至好像还在缓慢上升。”
黎白榆有些惊叹。
这确实是天选了。
“而且，我记得小舒说过，疏导剂对他很有效果。”
蔺空山补充。
“因为小舒身体太弱，市面上绝大部分的隔离贴和抑制剂他都无法使用，但温和很多的疏导剂却可以。不仅有效，副作用也很少。”
黎白榆恍然。
怪不得，傅董对疏导剂的开发那么重视。
原来除了太昊的利益，还有他本人的在意。
一桌人边吃边聊，这顿打边炉便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吃完午餐，因为蔺空山和商洛晔还有工作，他们两人就直接去了展馆。
黎白榆和严野客则开车回了别墅。
到家时，他们恰好又偶遇了在街巷中当溜达猫的雪梨。
雪梨是只长毛小猫咪，虽然不胖，但整个看起来毛绒绒的，蓬松得像雪白云朵一样，很容易惹人心痒。
看见黎白榆，雪梨也停下了脚步，抬头晃了晃脑袋，然后就坠在了黎白榆的身后半步，开始跟着他一起走。
明明猫咪走路爪垫轻软，没有声音。可是雪梨脚步轻快，偏偏好像走出了“哒哒哒哒”的音效声。
不像平时的高冷独行，反而像是只乖巧的黏人小猫球。
黎白榆之前拿的盒装牛奶就是给它准备的。雪梨很聪明，它甚至会用吸管。喝完后还会露出好喝满意的表情。
如果是路边的其他小猫，黎白榆就会用另外准备的一次性纸杯，把牛奶倒出来。
今天吸管已经被拆掉了，于是黎白榆就倒了半杯牛奶给雪梨。小猫嗅了嗅，就开始用粉色的小舌尖“啪塔啪塔”舔奶皮。
同样厉害得可爱。
舔到后面，雪梨还干脆把小半个脑袋都埋进了纸杯里，更把人萌得不行。喝完牛奶，雪梨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爪尖，又摇着尾巴尖，哒哒地跟着黎白榆走了。
周边的店家和住客都知道雪梨的性格，哪见过它这幅模样，不由纷纷投来了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连过路的游客都被吸引着看了过来。
雪梨一直跟着黎白榆走回了别墅门口，直到他们拿钥匙开门，小猫才跟着一起停住了脚步。
黎白榆回头看它，矮身蹲下，伸手去轻轻地挠了挠猫咪的小尖下巴。
雪梨眯起眼睛，晃着自己毛绒绒的长尾巴，胸口发出了更明显的“咕噜咕噜”声。
黎白榆失笑。
“好可爱。”
他真的对这种可爱的生物毫无抵抗力。
听到身后大门被推开的声响，黎白榆也抬手指了指，示意着问雪梨。
“要进来玩吗？”
小猫看了看门口，却没有动作。
就在黎白榆考虑，雪梨能不能听懂，自己要不要问得更明显一点时，他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它这个点要去水塘捉鱼。”
哎？
黎白榆好奇地向说话的严野客看去。
“附近有水塘吗？”
“西边六百米，有一个天然水塘。”
严野客单手搭着门环，淡淡道。
“但塘边没有铺路，不适合人走。”
而且。
严野客的目光向后，挪到了黎白榆的腰上。
“出门这么久，累么？”
该回去休息了。
黎白榆直身站起，的确感觉到腰后有些发酸。
他又低头看看雪梨，小猫已经换了个方向，改成了面朝西边。
看起来的确是要往水塘去了。
目送雪梨的尾巴尖消失在巷口之后，黎白榆才和严野客一起进了家门。
走进客厅，黎白榆换上拖鞋，他无意间抬眼，瞥见了严野客的侧脸，却忽然怔了怔。
“怎么了？”
黎白榆有些不解。
“你不高兴？”
虽然alpha平时也没什么表情，但这时他沉默地板着脸，情绪在黎白榆的眼中却很明显。
严野客却说：“没有。”
男人面无波澜地说完，还问。
“老婆很喜欢可爱的类型么？”
黎白榆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回答了。
“有点。”
严野客的目光落过来，默然盯看着他。
黎白榆其实也察觉到了，今天又是见雪梨，又是见小舒，男朋友好像对他的偏好有了些许意见。
他正想解释，却忽然听严野客开口。
“你也夸过我可爱。”
“……”
黎白榆微顿了一下，却也没有特别意外。
“是。”
他回想起来，就在之前自己请男朋友帮忙，贡献一些信息素做通感信息素的验证时，严野客不肯用道具帮忙，说不喜欢冷冰冰的东西。黎白榆下意识地接过一句，也有加热款。
那时候，被说到生闷气的严野客，就让黎白榆感觉到了真切的……可爱。
确认恋爱关系后，这种独属于两个人的会心细节，就更不止一次了。
黎白榆刚点了下头，却又听男人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讲过。”
严野客明说了。
“比小猫、比omega都早，你最早夸的可爱，就是对我讲的。”
黎白榆这下愣了愣。
“……第一次？”
还很早？那是——
“我帮你配瞳片的时候吗？”
黎白榆找回的记忆中，和严野客的初次见面，就是在导师关茴的办公室，帮人配置医用隐形。
不过，可爱……
黎白榆有点拿不准。
他对老师的外甥，说话这么不见外吗？
之前的意外失忆，难免会让黎白榆对过去的记忆有些模糊，不像他对学术相关和现在的记忆这样清楚。
即使努力回忆那时的场景，黎白榆对两人的初见也只记得个大概。
当时，更多好像还是关茴老师在介绍和说明外甥的眼睛情况。
黎白榆还在回想，严野客却否认了：“不是。”
“比那次早得多，”他说，“是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
男人说得也很义正辞严。
“你喜欢可爱的类型，第一次见又这么夸我。”
“所以我们是一见钟情。”
……小时候？
黎白榆彻底蒙了。
他小时候还和严野客见过？
严野客自然也看出了他写在脸上的茫然疑惑。
“……你不记得了吗？”
问出这句话时，alpha沉低的声线似乎不只有些许意外，还有着无言的低落。
让黎白榆都被问得简直有些良心难安。
但他确实完全不记得了。
“那是，什么时候……？”
“你九岁那年。”
严野客的回答，却完全不像是无端的虚造。
他甚至还叫出了一个名字：“子星。”
黎白榆倏然一顿。
“黎子星，十四年了，我一直记着你。”
严野客低声说。
“你把我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