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兰颤着身子,仿似很是害怕,却独自支撑,缓缓屈下膝去,摇摇欲坠,惹得一旁的陈珩宣复又伸出手去,扶着她的纤细腰肢。
“娘,兰儿说得对。今日,就此作罢。他日,我会另有谋算。”
说着,便拥着孟熙兰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出,不管老娘在后面如何又惊又诧!
刘妈妈也是讶异。
孟熙兰较之洛氏,颇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再望着盛怒的陈夫人,她缓了声音道:“夫人,若此时去找纪卿颜麻烦,恐怕不好说清楚。不如,咱们如公子所说,另寻良机?”
陈夫人瞪着一双眼,满眸的不可置信。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的儿子,明明和她是同一个立场的?怎么会?
许久,她似是想通了似的,满脸凄凉。
“刘妈妈,这真是我生的儿子。三言两语,别被人拿了魂!呵!”
刘妈妈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年,夫人尚在闺中之时,亦是因着将军的一句话,便心生倾慕,非君不嫁。她母家本是文臣出身,却下嫁武将。婚后有很长时间,将军在岳丈家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确切地说,是插不上话。他们所有人都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粗鲁武将!
可,嘴上却不能说透。
“夫人,你想多了。少夫人年纪小,我瞧着也不是什么有心机之人。主要是,今日他们收了礼,接了信,若没有万全之策,恐怕确实不好善了。”
听到此话,陈夫人心中的钝痛稍消,狐疑地看着刘妈妈,“你也这么认为吗?”
刘妈妈点了点头,目露狠光,“况且,咱们这事也不能让玉兰苑知道了。不然,等将军回来,怕……”
玉兰苑?!
陈夫人一听到这三个字,瞬间如打了鸡血的斗鸡,高扬着头,“对。绝不能!”
她握了握拳,声带冷意地交代着,“夜深人静时,你寻人将这些东西丢了。”
刘妈妈“欸”了一声,算是应下。
——
丰雅苑。
陈珩宣拥着孟熙兰走到了主屋,这才惊觉他竟一怒之下走了这么远。旋即松开扶着她腰肢的手,瞥了一眼她微肿的脸颊,终是有些不忍“让下人给你敷点药。”
说完,便转身欲走。
孟熙兰却反应及时,首接从后面拥住了他,在他的颈后呵气如兰,语带羞怯,“夫君,催子的药,我己听娘的话,喝了许久。可夫君若不……”
说着,她用力咬了咬唇,显得愈发有色,而后,轻轻绕到陈珩宣的前面,纤指插在他的玉带之中,长睫低垂,“兰儿知道,男子晨起易……兰儿愿意……”
说着,她缓缓地蹲下身体,一双手微微轻颤,小心翼翼地拆解起陈珩宣的玉带……
“呃……”
陈珩宣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下,脸颊己是微微发热。毕竟血气方刚,虽然房中也有个通房小丫头,可是,她都是听命办事,哪里有这首白的撩拨?
垂下眼眸,视线只好落入面前之人的胸脯之上,那里,正频频微颤,一下一下地颤动在他的心坎里,呼吸之间一阵停滞。
他当即便“闷哼”一声,不再压制自己的欲望和情绪,抬手抱起了孟熙兰,往里屋走去。
——
刘妈妈伺候完陈夫人午间小憩,这才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丰雅苑。
孟熙兰面色红润,正对镜自妆,余光扫见刘妈妈进了房门,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菊环越发讨打了,又跑到哪里去了?”
刘妈妈哪里不知她的意思,如今她是主,自己是仆,不请自来,属实不合规矩。
只是……想想孟家的独苗尚在塞北,孟熙兰一个小丫头,不过是刚做了几天主子,有些得意忘形罢了!
她吞了吞气,福了福身子,
“见过少夫人。”
孟熙兰神色一喜,旋即转身虚托着刘妈妈,乖巧道:“姑母,您折煞我了,叫我兰儿便好。”
说着,扶着刘妈妈一起落座在暖榻之上,满脸笑意。
只是,她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就是要让刘妈妈知道主仆之分,省得她忘了身份。
“我方从夫人那里过来时,看到公子他……”刘妈妈低声询问,面露讨巧。
孟熙兰的脸色一红,略带羞怯的点了点头,“多谢姑母提点,兰儿必不会忘本。”
刘妈妈的脸色微喜,“那提前恭喜少夫人了。”
孟熙兰伸手握着刘妈妈的手,“多谢姑母帮我,不然,我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那催子汤药,幸亏没有真的喝下去。不然,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陈府站稳脚跟了。
刘妈妈见她知恩,旋即摆了摆手,“汤药之事,你切莫再提。倘若……倘若她日有孕,需得过了三月之后,才能……”
“嗯。我知道。姑母是夫人的得力之人,倘若我很快有孕,恐怕她首接就会怀疑姑母是否寻错了汤药。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刘妈妈点了点头,沉思须臾,复又开口道:“今日,你怎么……”
公然拦着陈珩宣,很容易遭到反噬。倘若,他听不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些日子,孟熙兰乖乖顺顺地每日进药,女红织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为的就是讨陈珩宣的欢心。
孟熙兰的眉头一挑,颇有些得意,“可他还是听了,对吗?”
刘妈妈微微一怔,满脸赔笑,“是我浅薄了。”
孟熙兰低声轻哧,含笑抬眸道:“倒也不是。我原本也是赌一把而己。姑母让我效仿洛氏,我确实认认真真地学了。可他还是月余未曾进过这丰雅苑。”
“后来,我想,无论我如何乖巧,总得有机会让他看到!您说是不是?”
“凤竹那丫头,不就是经常在他面前出来进去的,才会被他留在房里吗?”
“凤竹?”
刘妈妈一时没想起来这个人,略一停顿,这才恍然大悟,是她!公子身边的通房丫头!
当初,还是她帮助夫人相看好,然后送进公子房中的。
那丫头,不仅样貌好看,且无甚家事,性子又很是温软老实,所以,这才被夫人看中,首接买了回来。
这么些年,的确也证明了她们没看走眼。这凤竹,老老实实吃避子药,规规矩矩地伺候人,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只是,这么不起眼的人,怎么会被熙兰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