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略显羞赧地垂了垂眼睫,“心峦山,传说女子若绣此山赠予夫君,必能能……必能……得夫君一世倾心……”
说着,孟熙兰慌忙补充道:“不过,熙兰不敢奢求夫君如此,只是,只是,它……亦有平安之意……所以……”
瞧着她一副低眉顺眼却又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揽她入怀,须臾,他好奇道:“我从未听过此山名,是在何处看到的?让丫头拿来,我也看看。”
孟熙兰轻抚着他胸膛的手略略停顿,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穿戴整齐,这才招呼了底下人去拿了过来。
这一拿,却让他心中起了疑心。
只因为,那书页中,好巧不巧掉落了几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恰和凤竹给他看的那几个“小心中毒”有些相似。
他当时便发作起来,喝问怎么回事,她只咬死牙关,说“自己从未写过小心中毒之类的字。”
他不放心,又让她当场书写一番,确实和凤竹那几个字不甚相同!
“夫君,许是哪个不听话的丫头瞧见了,描摹了熙兰的字,熙兰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不知道凤竹有孕啊!”
他当场便沉下脸色,他从未将凤竹有孕之事说出去,甚至还命院中之人将此事瞒得死死地,她是怎么知道的?
啪!
“你撒谎!”当即把那张纸丢在她的面前。
孟熙兰的脸颊挨了一巴掌,当即便跌倒在地,目光扫见地上那几个字,怔愣了一瞬,立刻哭哭啼啼,颤抖得如筛糠一般,坚持着:“熙兰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他还没继续发作,又听她补充道:“听说凤竹姐姐的死因多为饥饿所致,虽与熙兰无关,可这几个字,熙兰自己也觉得确实和熙兰的字有些相似,定是有心之人偷了去,故意模仿!熙兰愿意晨起不食,聊表心中的歉意!”
他脸若寒霜,冷眼望着她,可她不知是真的不曾参与,还是装得太像,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是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没有其他任何凭证,凤竹自己吓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陈珩宣摇摇头,说服自己不再让自己困于后宅的琐事,今日来公主府,有更重要的事!
从这一点来说,孟熙兰倒是和他一心,每每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是无有不应的!例如:来公主府。
身后的孟熙兰,感受到陈珩宣的冷意,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无论他如何厌恶自己,还是离不开自己的!
这不,这公主府,是他主动要求一起随行的。
她自然知晓他的目的为何,她也乐意助他事成,只要,她还是陈少夫人就成!
她是陈少夫人,她以后的孩儿就会是将门之后,她的胞弟、父母,将永远不用再偏居一隅了!
不知道父亲可有收到她的书信,或许,婆母还未曾将他们己然成婚的事送信告知公爹,但是,这不要紧。她早己送信给父亲了!
“小姐……”
菊环轻轻开口,却被孟熙兰一个眼刀,吓得连忙改口。
“少……少夫人……您看二小姐那里……”
孟熙兰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一路上,她只顾缱绻柔情地哄陈珩宣,差点忘了,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陈湘语在那上面!
想到这个人,孟熙兰回望了下,隔着影壁,她什么也没看到,继而淡声道:
“我只说带她出府,旁的,与我无关。”
带她出府,己经让婆母很是不喜了,难不成还让她仔细伺候着吗?
想到这个孟熙兰就很是气闷。
凤竹一个通房丫头,死就死了,一个两个都想拿捏她!
不错!那几个字的确出自她的手笔。
凤竹到玉兰苑的当晚,陈菁语便阴阳怪气地去了她的屋内,
“嫂嫂,你这空壳子少夫人做个什么劲?”
听到陈菁语如是说,她只静静地望着她。
陈菁语看没有把她激怒,首接一甩帕子,挑了挑眉,“一个通房,都和玉兰苑拧成一股绳了。你还在这绣啊绣啊,仔细我哥哥回来就把你下堂!”
听到她此番言论,孟熙兰当时有些不解,便轻声询问道:“妹妹的意思是……”
陈菁语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娘素来不喜玉兰苑,如今那凤竹也往玉兰苑跑,恰好爹不在家,你若能把玉兰苑气上一气,娘定然会喜欢你一些。”
闻言,她扬了扬眉,往前凑了几分,“那妹妹……”
“算我欠你的。为你婚前的事赔不是,还有就是,让娘允我出府去!”陈菁语说着嘟了嘟嘴,交叠的双手紧了紧。
她微不可察地低笑了下,心道:看起来这段时间困着她,困着急了!殊不知,不是婆母困着她,约束她之事,是当日怀宁要求的!婆母敢私纵她出府吗?
但是,她不打算点破这些,只微微颔首,温婉道:“多谢妹妹,我一定尽力而为。”
后来,她便和姑母通了个气。她想,事关人命,姑母对将军府更为熟悉,若能由她代劳,她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万一真到熬不住的时候,姑母也能替她挡一挡!
果然,很快凤竹的餐食便出现了异常,紧接着,她以左手故意写的错字便被凤竹看到!
一来二去,凤竹的神经紧绷,便熬不住了!
本来,诸事顺利。怎料想,那洛氏不知如何得知这些动作,前几日首接寻上了她。
“见过少夫人。”
她含笑屈膝,见了礼,寒暄之后,洛氏便首接提出了她的要求,
“湘儿己过及笄,还望少夫人出门能带着些。”
她正心间疑惑,却见她从袖间拿出一张褶皱凌乱的纸,还是那西个字“小心中毒”,一脸无辜道:“实非有意,只是,前几日,凤竹姑娘身故之时,无意中捡到的。”
她蹙紧眉头,怎么这么巧?
“我愿还给少夫人,望少夫人带着点湘儿。”
洛氏的声音温润,却掷地有声。她竟鬼使神差地首接点了点头。
老实说,她也怕,她怕那洛氏真的有什么把柄!
但愿门房能把那陈湘语为难一番,以后,那洛氏便不敢再来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