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意是吓她一吓,
她默默地在袖间攥紧了帕子,垂了垂眸。
“那大小姐那边……”
“大小姐身份尊贵,由她去吧。”孟熙兰随意地抬了抬手,快步朝着陈珩宣的方向跟了上去。
菊环的脖颈微微一缩,不敢再有什么言语,只静静地跟在后面。
——
西侧游廊,
纪欢颜冷眸看着陈珩宣和孟熙兰先后离去,这才徐徐前往府门。
门前果然有个生得娇憨可爱的女孩,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请求着,
“我……和哥哥……嫂嫂一……同……”
门房却只摇摇头,表示必须得有邀请得能入内。
“她是我的朋友。”纪欢颜的声音清朗,淡淡响起。
门房一听,连忙让开了口子。陈湘语满面惊诧,匆忙走了进来,就要行礼致谢。
“不必。举手之劳而己。”
纪欢颜轻轻扬手,便欲离去。
她在这附近候着,算是报了她姨娘的报信之恩。但是,也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和陈府姨娘交集过深,给彼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姐姐……多谢你……”陈湘语的脸颊微红,说起话来,也不似刚才那般结巴了。
她快步走了过去,紧追不舍地跟着纪欢颜的步子。
“姐姐,您是纪府姐姐吗?姨娘说,纪府姐姐为人豁达,可以为友。我可以跟着姐姐吗?”
陈湘语笑得纯净,巴巴地望着纪欢颜。
这洛氏性子如此首爽,怪不得在陈府能得半壁江山了!眼前的陈湘语,看起来得了她的几分真传,不仅首爽,还胆大!
没来由地,她有些想逗逗她。
“哇呜!你没听过传言吗?”纪欢颜猛地抬起双手,像只虎爪朝着她便要挠过去,嘴里更是“呜呜”低吼。
陈湘语的脸色一顿,明媚地笑了起来。
“纪姐姐好生风趣!”她轻抚着腹部,笑得微微弯腰。
“我二哥哥说,世间没有鬼神,什么传言都不可信!”
二哥哥?
纪欢颜蹙眉思索了一瞬,好像是叫陈珩修。如此看来,比陈珩宣好了不知多少!
思及此,她徐徐放下双手,顺势为她指了指往前的方向。
“那里。”
“欸!多谢姐姐。”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朝着正殿而去。
——
说是公主的生辰宴,可公主并未出现。
零零散散地十余人,在正殿吃了餐食,便相约着往竹林而去。竹林开阔,公主特意请了千酿坊的羽莺姑娘过来献技。
“我好不容易才说服母亲让羽莺姑娘来的,她本不欲办这生辰宴,是我非要坚持的。”怀宁侧首和纪欢颜说着悄悄话。
憋了一晌了,若非为了避嫌,她早就想扯着纪卿颜回自己的院落了。虽说是她主张办这宴会,可是,说到底,能说话的也没几个人!
方才宴饮一结束,她便立刻说了些送客之词,而后过来寻纪卿颜了。
“幸好你够低调,只是赠金。”怀宁掩面低笑。
“你是不知道,那陈菁语,真是画蛇添足!”一想到陈菁语送的礼物,她就忍不住吐槽。
纪欢颜微微诧异,今日,她还没有看见陈菁语。
“你是不是没看见她?估计正忙着退货呢吧?”
纪欢颜满脸疑惑。
“你是不知道啊。她也不知从何处听说我母亲喜欢红色,特意让昌京的绣婉间制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隆重的正红外袍!”
“我母亲的那个脸色啊,当下就拉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怀宁眨巴着眼,询问道。
纪欢颜微颦眉峰,摇了摇头。
“我母亲素喜红色,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反正我许多年都没有见她着过红色。不是因为年纪之故,而是因为……”
她压低了声音道:“我也是方从母亲身边的嬷嬷说,自先皇后过世,我母亲便再也未着红色过了。而,明日,又恰是先皇后的冥诞!”
“啊?”
纪欢颜的满眸震惊,仿似第一次听到这事。
怀宁却忽然回过神来,“对了,明日是你嫡亲姑奶的冥诞,你知道吗?”
纪欢颜微抿着唇,“不知。祖母从未提起。”
“唉!你不知也属正常,我以前也不知道。就连我母亲从前喜欢红色,我还是今日方知。”
说着,她朝着竹林方向张望了下,“估计,陈菁语这会儿羞得早就回陈府了吧?”
一看,恰看到孟熙兰浅笑低语地正和陈珩宣说着什么。
“唉,熙兰……”怀宁的语气尽是无奈。她知道,女子婚事大多不能由自己做主。可是,熙兰她……好像很是满意这门意外的婚事!
“你不要替陈少夫人操心了!”纪欢颜抬眸望了下远方的孟熙兰和陈珩宣,还没有看到他们今日的动作,难道他们单纯祝寿而来?
怀宁微微颔首,“走吧,一会儿我哥哥得了母亲的授意,想来赏乐书会便要开始了。”
纪欢颜闻言,这才西下看了下,怀安世子果然不在其中。
突然,从竹林深处出来个人影,黎二远远地冲他们抬了抬手,便要朝这边而来。
怀宁立时身体微绷,愣在原地,须臾,匆忙和纪欢颜道:“我忽然……忽然……有些不舒服……”
说着,便后退着急匆匆地离开。
纪欢颜蹙眉望着她的背影,她不是对黎二有……
“郡主怎么了?”
黎二微微福了福身,人己经到了跟前。
他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进公主府,怎么她一见到自己,就彷如见到瘟神似的?方才在姑母的房中也是如此!刻意地和自己拉开距离,惹得姑母留下问他,是不是又惹到怀宁了?
他思来想去,上次带她去接纪大东家时,明明还好好地啊!
“东家,有劳你帮我问问,我究竟何处得罪了怀宁?”
黎二微躬身子,问得真诚,让纪欢颜一时无法拒绝。
“好!”
她怎么问?这很明显!想来怀宁越发觉得自己对黎二有了儿女情长的心思,自知没有结果,故意疏远吧?
“怀宁郡主怎么了?”
孟熙兰不知何时己在他们身边站了片刻,轻声问道。
纪欢颜微微垂眸,眼神晦暗,她能看不出来?她用尽心思靠近陈珩宣的事都忘了吗?
如今怀宁的这点小心思,于她而言,岂不是轻而易举?